她在笑,幸災樂禍的笑,三皇子發配,京兆府尹皇甫燁也是個能幹的,聽說沒幾個時辰就把那些鬧事的根底都給查出來了,想必這事也鬧不出太大的幺蛾子,不過能給秦子俊心裡添點堵,夏瑾汐也是樂在其中。
誰知道就她這麼一說,府裡來了個京兆府的銀肩衙役,神情十分凝重。
“秦公子,獄裡的王大夫被人下了毒,臨死前指認出給他下毒的是以前仁心堂的徒弟,一個叫做趙虎的人,等衙役去抓人,趙虎自己已經懸樑自盡了。”
這樣一來就是死無對證。
本以爲那日在秦國公府外的舉動能對柳氏形成震懾的作用,再加上三皇子的流放必然能讓柳氏收斂,王大夫自然能無恙,誰知居然來個情況直變!
難道柳氏真的大膽到跑去京兆府的衙獄殺人?
她隱隱覺得這事不會這麼簡單,瞧這天色,都已經薄暮了,入宮求藥的外公怎麼還不回來?
未等她擔憂完秦國公,又一件極爲棘手的事情冒了出來,府裡又跑來了另一個銀肩衙役,這個衙役和之前來報信的不同,他是喘着粗氣的,聲音就跟破風箱似的,進來就朝着秦子俊說道:“秦公子你快去看看吧,御藥房的好幾名太醫因爲王大夫的事情,跑到京兆府吵鬧來了。”
王大夫的事,也不知是被誰傳進了宮,御藥房的那些御醫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跑到京兆府大吵大鬧,一定要皇甫燁給個說法。
這些人大多是王大夫徒子徒孫輩的,常年受着藥祖師的那一套,十分敬奉祖上,皇甫燁思索着這些人出自秦家,還是讓秦子俊出面比較妥當,這纔派人過來通知一聲,要是事情繼續發酵下去,必然要鬧到皇帝耳朵裡,到時候這幫子太醫可就一個個逃不過結黨營私的罪名。。
皇宮裡的人擅自跑出來可不是鬧着玩的,夏瑾汐眉目一凜,抓着衙役問道:“有個只剩半眉的老人去了沒?”
李院判是玄醫閣送進宮內的太醫之首,他一聲令下衆太醫同進同退,這人向來衝動,和死去的王大夫乃是姻親關係,要真是他煽動的,玄醫閣這次可要吃上大虧。
秦子俊眉峰聳動,眼中顯驚訝
之色,他這位表妹什麼時候對玄醫閣知道的這麼清楚了?
衙役仔細回想,搖搖頭,“並未有此人。”
這下,夏瑾汐才微微鬆了口氣。
“汐兒表妹,我要去一趟府衙,你是留下看家。”秦府必須有個主事人在,秦子俊認爲夏瑾汐很適合。
思索片刻,她說道:“表哥,務必把他們勸回去,要是上頭有人問起,就說王大夫大喪,在藥王祖師面前,他們一脈同承,是來履行祭拜之責的。古祭有接引渡魂之說,聖上仁義,只要不把他們往鬧事者方向引,最多就治個瀆職之責,斷不會記大過。”
皇甫燁已經和秦家聯有親事,看在媛兒的面上也會盡力掩蓋。
秦子俊脣角咧開笑容,“秦家後繼有人,汐兒表妹才智無雙,此劫要是過了,我讓那幫子太醫給你鑲上塊救世浮屠的牌匾,放在你閨房內,當然僅是秦家的閨房,絕不送去夏家給你招惹是非。”
不等夏瑾汐埋汰,他一溜煙跑了,事態緊急,這幫子朽木也不知是受人攛掇的,還是自己想出來的,不過就是內宮太醫,仗着自己給皇帝妃嬪看過幾場病,得過幾次賞賜就想着在宮外張揚跋扈了,還是他管得太鬆,這次可得給着幾個老傢伙鬆鬆骨頭。
秦子俊前腳走後,秦國公也從宮裡回來了,整個人愁容滿面的。
夏瑾汐安撫夏瑾媛好好休息,獨自一人去了前廳。
屏退下人,她察言觀色問道:“外公,是不是宮裡出了什麼事?”
秦國公看了夏瑾汐一眼,還想隱瞞,“汐兒,秦家的事由外公和你表哥,你只需好好照顧媛兒和你外祖母就好,外公沒用,本想腆着一張老臉問皇上爲媛兒要來白玉,沒想到白玉早被攝政王要走了,哎……”
別人家孩子都是含着金湯勺長大的,他的兩個孫女在夏家寄人籬下,定然也是受了不少苦的,他身爲她們的外公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孫女被人毀了容連白玉都沒能爲她要來,他還當什麼秦國公!
想到這裡,不由替孫女感到委屈,眼中有老淚,想他伺候三代帝王,到頭來還比不上一個夜未央,不免自憐。
夏瑾汐懂事的
用帕子擦了擦秦國公臉頰的淚水,匍匐他腳下,臉頰貼着他的膝蓋說道:“媛兒的臉已經好了,外公不必憂心,還有件好事汐兒要與外公說上一說。”
她嘻嘻一笑,勾起了秦國公的好奇,隨後說道:“裕晉王世子,如今的京兆府尹大人喜歡媛兒呢。”
聽到這裡,秦國公怒眉橫眼,戟指指責皇甫燁,“要不是他,媛兒會遭此大罪?其身不正招蜂引蝶,這樣的男子怎能配得上我的媛兒!”
一開始秦國公只知道是府裡的一個丫頭鶯歌害了夏瑾媛,不待細究,他便跑去宮中爲夏瑾媛求藥,回來才知道了此事還和夏如雪有關,其中緣由從夏瑾媛隨身丫鬟那也問出不少。
他正在氣頭上,皇甫燁何其無辜,硬是被遷怒了,若是不及早開解,這兩人還真成不了。
夏瑾汐想了想,眼珠一轉尋了個說辭,“素聞外公和裕晉王有交情,世子的品行究竟如何您可是心知肚明的,不過是夏如雪一人自己作孽,外公您怎可不明不白的遷怒到世子的身上,這不是讓您的好友裕晉王傷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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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輩的交情都是過命的,當年裕晉王被扣了個謀反的罪名,還是秦國公冒死給他洗清的,可見兩人之間的交情,而後高祖皇帝仍是忌憚這位比自己小上十幾歲的兄弟,裕晉王一家累及南遷,等到當今皇帝繼位才遷回京城。
皇帝幼年曾受過裕晉王恩惠,對於這位叔叔存了不少感恩心思,這才讓年僅二十不到的皇甫燁任命京兆府尹一職,照管京都衆事。
秦國公也是因爲夏如雪的作惡遷怒了皇甫燁,對於這位年輕人,說實話他還是很欣賞的,怨恨的神色鬆動。
夏瑾汐循循引導,“外公,要是您出馬,世子妃的位置,一定是媛兒的,這不是更能讓夏如雪咬牙切齒,偏又無可奈何嗎?”
秦國公一想,夏瑾汐說的也不是沒道理,要是皇甫燁真心喜歡媛兒,他愣是阻止了,孫女定是要恨上他的。
“皇甫燁能保護得了媛兒?”秦國公不確定的問,甚至他已經對夏如雪起了殺心,爲了自己的孫女,他是不介意晚年的自己還要沾上滿手的血腥,玄醫閣的暗衛從不失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