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邊關的徵兵處,來了兩個人,領了手續,卻見來應徵入伍的寥寥無幾,一個長相秀氣的人問道,“長官,爲何現在來應徵的人才這麼幾個呢?”
這個人是個校尉,擡頭打量了來人一眼,說道,“看你細皮嫩肉的,還是別去了吧,你是不知道,這都是要去邊關打匈奴的,誰願意去送死?”
三王爺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不免呵斥道,“你說這話就不對了,國家有難,匹夫有責,七尺男兒,不保家衛國,難道窩在家裡等匈奴打?”
校尉吃了一驚,這人的氣勢好是逼人,看模樣也有些熟悉,只是三王爺化了妝了,他根本看不出來,也絕對想不到。
“你倒是有志氣,你這個兵我直接要了,身板也不錯,比這個一臉斯文的傢伙強多了,不過你的豪言壯語都留到沙場上去和匈奴說去。”校尉拍了拍三王爺的肩膀。
惠兒心裡暗笑,想這可是你們曾經的大將軍,真是命運弄人,如今竟然被一個小小的校尉訓斥,滋味一定不會好受的。
“我說長官,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別看我長相柔弱,可是我有力氣呀,你們徵兵有什麼規矩沒有,別人會的我都行。”惠兒不服氣的說道。
校尉冷笑一聲,看見附近有一個廢棄的石磨,大若磐石,指着說道,“看見了沒有?你小子要是能將它舉起來,我就收了你,要不然,回去伺候爹孃去吧。”
他本意是不想收她這樣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兵,因爲去了也只不過是湊湊人數送死而已,可是惠兒根本不屑一顧,說道,“我不光是要舉起來,我還一掌將它劈個稀巴爛。”
“你這小子,文質彬彬,讀書寫字還可以,恐怕這牛吹的大了吧?邊關可沒有牛給你吹,只有戰馬嘶鳴,刀光劍影。”校尉根本就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惠兒也不跟他廢話了,站在那裡沒有動,一揮手,就聽轟隆一聲,一道氣浪衝向了那碩大的石磨,頓時四分五裂,灰飛煙滅。
在場的人都看的呆了,包括那校尉,睜大眼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揉了揉眼睛,這才上下重新打量一眼惠兒,心想,就算是自己,也沒有這般的力量。
“怎麼樣?長官,我這個樣子還算可以吧?符和你們的徵兵要求沒有?要是還有別的條件,你儘管說出來,我保證辦到。”惠兒自信滿滿,一臉的不屑。
“當然,你小子還真有兩下子,真是人不可貌相,你這兵我也要了,是個好兵,好好的幹,到時候立了戰功,可別忘了有我的提拔啊。”校尉高興的說着,像是撿到了寶貝了。
三王爺暗自一笑,他真是沒有想到,自己曾經馳騁沙場,擁兵數十萬,如今卻要和惠兒做一個衝鋒陷陣的小卒,不過只要可以上陣殺敵,也未嘗不可。
二人過了關,和這日應徵入伍的兵一起,被那校尉帶着,送到了營地裡,被編制到一個步兵隊列裡,而後安排了住宿,又被集合到空曠的沙地上。
“都站好了,你們都是新來的,有些規矩要給你們講一下,這前方戰火連綿,匈奴屢次來犯,隨時都可能攻擊過來,你們可要提高警惕。”
校尉揹着手,仰頭望了望遠方的天空,繼續說道,“規矩很簡單,一是服從命令,二是決不可退縮,逃兵者,斬立決,而後就是要奮勇殺敵,絕對不可心慈手軟。”
惠兒從來沒有上過沙場,她可管不了這些,說道,“報告,長官,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我們什麼時候出去殺敵?匈奴的營地在什麼地方?”
校尉瞪了她一眼,呵斥道,“你慌什麼?現在戰事緊急,明日就送你們去前線,匈奴的營地就在離我們百餘里外,你問這個做什麼?”
“報告長官,我也就是隨意問問,你繼續講。”惠兒認真的說道。
三王爺聞言,說道,“長官,末將有一事想問,爲什麼明日就要去打仗,我們都是新兵,按照規矩應該先訓練殺敵本領,這樣毫無經驗,太倉促了吧?”
校尉瞥了他一眼,說道,“你倒是知道點東西,不過現在匈奴屢次壓陣,越戰越猛,我軍死傷越來越多,哪裡有時間讓你們訓練,根本就來不及。”
三王爺聽完這話,心中突然一陣絞痛,真沒有想到,這次的戰爭如此慘烈,校尉還說了什麼,他沒有聽下去,因爲他都懂,他只是憂慮這樣打下去,只會兩敗俱傷。
直到惠兒拉着他,方纔回過神來,原來訓話完畢,新兵都各自散了,“你在想什麼呢?那傢伙安排我們休息去了,明日要去打仗了,我們也去休息。”
“我是在擔心,這場戰役不好打,根據這一路得知的情況看來,匈奴似乎鐵了心要攻取邊關,不惜任何代價,好像大有魚死網破的架勢。”三王爺嘆息一聲。
“可是現在你有什麼好的辦法嗎?我覺得,戰事已經如此,我們還是去歇歇去,明日馳騁沙場,將那匈奴殺個痛快。”惠兒憤憤不平的說道。
三王爺搖搖頭,似乎覺得不妥,跟着惠兒到了新兵宿營地,突然站住了,說道,“我有個想法,應該去探探匈奴的虛實,你跟我來吧。”
惠兒一怔,不過隨即就同意了,他曾經是令匈奴聞風喪膽的大將軍,自然有他的方法,於是二人趁着夜色,向營地外飛馳而去。
出了營地,惠兒悄聲問道,“這兵荒馬亂的,黃沙遍野,你如何知道那匈奴此時在何處?我們這是望哪個方向去?”
三王爺四處觀察一番,說道,“方纔聽那校尉講,在百里之外,以我們的速度,大約要半個時辰,我軍營地在南方,匈奴自然就在北方,只要一路向北,就能夠找到。”
說完,腳下生力,飛身踏空而去,惠兒見狀,立刻躍起,身如飛燕,跟了上去,二人前後行了一陣,三王爺身形漸漸慢了下來,回頭示意她停了下來。
在一個土坡上,二人潛伏下來,他指着前方說道,“你看,那裡應該就是匈奴的所在地,看樣子,人數不少,這次他們是花了血本了。”
惠兒望過去,只見燈火通明,四周有成羣的官兵巡邏,戒備森嚴,壓低聲音說道,“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
“我們要摸清楚,這敵軍大概的人數,還有輜重糧草多少,如果可能的話,就來個火燒連營,斷了他們的伙食,這樣對我軍十分有利。”三王爺語氣堅定。
“那萬一被他們發現,及時撲救,豈不是白燒了?”惠兒不解的問道。
三王爺嘴角浮起一陣笑意,說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邊關之地,天干燥熱,風煙瀰漫,而且補水極少,燒起來的話,根本就沒有東西撲救。”
二人商議一陣,準備一番,如同鬼魅般凝空飛入了匈奴的營地,他們避開了敵人的哨兵和巡邏部隊,不消片刻,就到達了數不清的帳篷上空。
趁着朦朧的篝火,三王爺指着一個巨大的帳篷,那裡比其他的帳篷看起來要高檔,而且要特殊的多,惠兒明白他的意思,二人身影一晃,便到了附近。
藏身於一個陰暗處,惠兒準備俯身過去探聽動靜,被三王爺拉了過來,她不解的看着他,卻聽他附在耳邊說起話來。
“不要靠近那帳篷包,因爲會有人影投擲在上面,很容易被發現,我們就在這裡暫時聽一陣,或許,能有什麼情報。”
惠兒聞言,心領神會的點點頭,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動靜。
帳篷包裡,坐着幾個人,一個是努爾哈赤,另外一個便是小王爺,他的旁邊,坐着李文才,拿着一個破芭蕉扇。
努爾哈赤舉着酒杯,望着二人說道,“敬你們一杯,有了你們的幫助,我們烈焰帝國勢如破竹,打的那中原大軍叫苦不迭,痛快。”
小王爺得意的一笑,賊眉鼠眼的望着他,“可汗見外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這眼看邊關就要攻破了,直入中原大地,指日可待呀。”
李文才搖搖扇子,諂媚的說道,“這都是歸功於可汗的英明領導呀,可汗的大軍是勇猛異常,以一敵百,那中原大軍簡直是聞風喪膽。”
“那是,我軍個個是驍勇善戰,眼看這中原軍已經堅持不了幾日了,到時候奪取了中原,自然少不了你們的一杯羹,來同飲此杯。”努爾哈赤得意洋洋的,鬍子都抖動起來。
“在下先多謝可汗的美意了,幹。”小王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三王爺和惠兒聽的真切,都覺得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但是一時間也沒有想起來,見對面來了一隊巡邏兵,立刻閃身到了另一處隱藏起來,繼續監聽。
李文才放下手中酒杯,一抹嘴,“以在下看來,中原軍是堅持不了多久了,他們水土不服不說,糧草輜重供應不及,而且缺衣少食,將會日益艱難。”
“軍師說的甚是,我們帶來的幾萬大軍,又都熟悉中原的戰術,可謂是知彼知己,怎麼會有不勝利的道理呢。”小王爺自鳴得意的說道。
努爾哈赤狂妄的笑了起來,他摸了摸臉上密集的鬍鬚,兀自喝了一杯,說道,“明日一戰,定要將那中原軍打個落花流水,來,爲明日的勝利乾杯。”
三王爺潛伏在外,表情凝重,見對面又來了一隊巡邏兵,立刻拉着惠兒,趁着夜色掩護,如同夜鶯一般掠過了天空,在一處戒備森嚴的地方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