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個傷員趕出房間不是朝容的作風,何況她也不想在那牀染了血跡的墊子上睡覺,便在地上用一牀舊棉被將就了一晚上。
見此狀,御央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想來他現下也沒辦法在地上躺着,而且他本身來說也不習慣,倒不如早點養好了身體以後報答朝容,然後他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院門外就響起了“砰砰”的敲門聲。
朝容渾身痠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面色有些不善的望着門外。
“何人?”略有些沙啞卻不掩磁性的聲音響起,朝容恍惚一瞬,這才反應過來昨夜的倒黴事,面色不由一黑,回過頭去一看。
就見御央從牀沿上半探了個頭出來,目光略帶不耐的看着她。他一半的青絲從牀上泄下,半迤於地,很是晃眼。
朝容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被這一副魅惑的景色迷惑了一瞬,不過她很快便回了神,淡淡道:“你先放下牀簾,我出去看看。”
門外的人明顯已經不耐煩了,不過比起以往還是好了許多,沒有直接踹門或是破門而入。
朝容將屋子關好,把衣服拉的整齊了,這纔開了院門。
門外是兩個小廝,敷衍似得向朝容行了個禮後道:“稟四小姐,管家令我們來給小姐修院子。”
牆上有個洞的院子自然不能再住人,否則萬一再有人跑出去,或是傳了出去,南宮家的臉往哪擱?
南宮龐昨夜本想幹脆直接讓朝容換個院子住,卻被她一口拒絕了。
雖聽了她那一番話,心中有一絲愧疚,但南宮龐更多的卻是氣憤。他怎麼說也是一家之主,這般掉面子自然難忍!何況他雖沒怎麼關注,但對這個庶女的生活大致還是知道的,只是懶得管罷了。
所以朝容拒絕了以後他也沒多說,只是道會讓人修好院子。這自然也是警告南宮朝容不能再隨意出入了。
朝容沒有再多說什麼,她知道這些人中隨便哪個不想容忍,都夠她喝一壺甚至送命,便知趣的住了嘴。
不過即便如此也是要超出這些人的容忍度了——昨晚她扶着流雲往外走的時候,就依稀聽見了身後人的討論,甚至有人說乾脆趕緊把她隨便嫁出去算了。
此刻聽這兩個小廝要修牆,朝容便讓開了身子,讓他們進來。
牆洞原本只是兩個小丫頭出入,並不怎麼大,然而昨夜裡朝容爲了把御央弄進來,生生又敲開了好多塊,一下子就大了很多。
兩個小廝本以爲是個閒碎活,見狀卻是有些傻眼了,瞪着那頗大的破洞愣了片刻,才猶豫着轉頭衝朝容道:“四小姐,我們東西帶的怕是有些少了,還需得回去一趟。”
朝容聞言點點頭,隨意的一指地面道:“就把你們帶的東西先放這吧,快去快回。”
其實拿點東西這種小活本來一人便行了,然而這小院裡只住了朝容和流雲兩人,爲了避嫌,兩個小廝都是不願意留下的,朝容自是明白,所以乾脆就讓兩人直接去行了。
兩道匆忙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朝容掩脣輕打了個哈欠,回了屋打算挽發。
御央又躺回了牀上,朝容隨意掃了眼,竟又是那番若有所思的模樣,便懶得搭理他,自顧的梳起了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