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無心的腿反而變得更加嚴重,一路上幾乎都是御央扶着,三人來到一座大山腳下,山中住着一戶村民。
“大叔,小女是路過的人,能否借住一夜。”朝容看兩個冷臉的人,自覺的去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村婦,年紀約莫五十,一臉慈愛。
“孩子,你們進來。”
“謝謝,小女和少爺還有朋友一起。”朝容拜了拜跟着村婦走進去。
“不嫌棄就叫我周大娘吧!”
原來這個村婦叫二丫是周書的妻子,兩人一直相依爲命,可惜從小無子,今夜周書又去山中狩獵,希望打到獵物可以到集市去換錢。
“我家是小戶人家,沒有什麼吃的,你們隨便吃點。”周大娘靦腆的笑着領三人進去。
“大娘,只有你一個人?”朝容看沒其他人,問出心中的疑惑。
“當家的去打獵去了,只剩下老婆子一人在家。”周大娘打開竈臺上的鍋,拿出三個土碗,每個人盛一碗滿滿的粥,裡面只有幾粒米:“這麼晚了,你們應該還沒吃東西吧,我家沒什麼好吃的,只有幾碗稀粥,你們就湊合湊合。”
周大娘把粥盛滿,遞給朝容。
朝容眼神一暗,看來周大娘很不容易,她把碗遞給御央。
無心擡着碗悶不吭聲的喝,御央四周打量周大娘家,朝容喝了一口擡頭看向周大娘,這一看不要緊,周大娘的樣子似乎是偷偷掉淚?她有事。
“周大娘,你有心事嗎?如果有事,可以說說,小女家少爺說不一定會幫上忙。”
朝容誠懇的說道,她一進門就發覺這個周大娘特別和藹可親。
“周大娘,你說,但凡能幫上一點忙,我們一定出力。”御央放下手中的碗,這裡現在不是西穹的版圖,誰知道過幾年會不會劃入西穹的版圖。
“當家的今天去山中狩獵,聽說和其他村裡的人一起對付的是一條大蟲,當家的已經老了,不知道會不會出事。”周大娘抽噎着說出心裡的擔心,她和周書兩人住這裡,一旦周書有三長兩短,她不知道怎麼活下去。
無心站起來把碗擱置竈臺上,不小心牽扯着傷口,他抽了抽嘴角,硬是沒叫出聲。
周大娘似乎也發現他腿有問題。
“孩子,你受傷了?等一會,大娘去給你找藥。”周大娘起身走進後面狹小的屋子,外面的人能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
過來好一會,周大娘從裡間走出來。她手裡拿着一塊紅色破舊的布,一層一層掀開,露出一個白色不算禁止的瓷瓶。
周大娘走過來,小心的掀開無心的褲管,無心有些彆扭,這是第一次陌生人給他擦藥。
“這孩子,你這是被重物砸傷的吧,看這樣子,這幾天都沒好好處理。”周大娘小心的把藥倒在傷口傷,還絮絮叨叨的說道:“可憐的孩子,很痛吧,以後不要走路,等大娘給你治好在走吧,這腿都傷得這樣嚴重還走路。”
周大娘剛纔沒收住的淚水,這下子流得更兇。
無心怔怔的看着周大娘,他和她素不相識,她竟然爲了掉眼淚。
“大娘,你把大叔的特徵告訴我,我這就進山去幫助他。”御央雖然不放心無心,這一路上他謹慎的檢查過路中沒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現在無心腿又嚴重,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
周大娘把無心的腿處理好,放下褲管,才絮絮叨叨的告訴御央,感激的想去拉御央。
御央不動聲色的站到旁邊,他一路上扶着無心都是藉助樹木。似乎他嚴重的潔癖還是沒好。
“南榮,你們在這裡,我去去就來。”御央大步流星走出小屋子,過門時還彎着腰。
“少爺,你一定要小心。”
朝容對着御央的背影關心的說道,無人竟然說了句:“一定要回來,南榮需要你。”
周大娘跟着御央走出來,千叮萬囑讓御央小心。
朝容疑惑的看着無心,他竟然開口關心御央,和那張冷着的臉不一樣。
“會的。”兩個字傳來,御央人已經不見身影。
御央進山正是趕上了,他沒走多遠就看見一個上年紀的男人,氣喘吁吁的和一隻大蟲搏鬥,男人手上都是抓傷,地上星星點點的血。
看着背影御央知道這是周大娘的當家,他毫不猶豫的運力在手上,飛身上前,一拳打在大蟲頭上,大蟲被震退很遠,惡狠狠的盯着御央。
御央的插足讓周書喘了一口氣,他回頭看只有一個長得非常好看的年青男子,有些失望。
“孩子,你快走吧,去幫我叫人。”周書知道一旦這個年青人走了,他根本支撐不了多久,不一定等得到救援的人,可是眼前的人太年輕,不能陪他這個老頭子死。
御央聽出周書聲音中的害怕,他沒說話,飛身越過周書,一腳踢向大蟲的眼睛,大蟲想躲避,可是御央是誰?它只能結結實實的捱了這下。
御央抽出隨身的佩劍,一刀穿心而過。
大蟲倒在地上,來不及叫一聲就死了。周書一直呆呆的看着毫無生機的大蟲,不敢置信這是現實。
“請問你是周大叔嗎?”御央雖然客氣,聲音卻沒有太多溫柔,依舊威嚴。
“是,老頭子就是,你是?”
周書高興的看則會御央,不知道這年輕人是誰。
“周大叔,聽周大娘說你們來打大蟲,我來幫忙,今天暫時藉助大叔家的人。”
御央無波的敘述,擡腿就要走。
“小夥子,你不要這大蟲了?”周書疑惑的問道,這是他打敗的,獵物理應歸他。
“啊,這個可以做什麼?”御央不解的看着周書,他雖然不是五穀不分,四體不勤的人,打獵他也有,只是打獵的獵物只是衡量能力,沒有其他用。
“小夥子,這大蟲的毛皮拿到城裡要賣許多錢。”周書跑上前要去拉御央,御央眉頭一蹙。錯開步子。
“周大叔,那我把這大蟲擡到家,你去賣,我不懂。”御央雙手舉起大蟲,輕鬆的就走了。
周書再打後面連連搖頭,說自己老了。
御央跟着周大叔回到家時已經黑了,周大娘煮了一大鍋野菜,一大鍋粥。
給朝容三人盛好飯就沒多餘的碗,周大娘笑着讓他們先吃,朝容眼看不吃,這大娘肯定會一直等。
“少爺,你來吃完在幫周大叔。”朝容朝着門外輕聲叫道。
“快去吧,孩子,我把弓箭放好。”周大叔對着御央擺擺手,向旁邊的小茅屋走去。
三人看着碗裡的稀粥,沒說話,大口大口的喝。
黑了御央就隱身不見了,他不習慣和別人一起住,周大娘一直看不見御央就問朝容。
“周大娘,你不用管我家少爺,我們先休息吧!”朝容跟着周大娘睡一件牀。
無心是殺手,他跟着周大叔睡在一起,倒是沒有挑剔,這一夜不見御央,無心有些相信御央是個少爺。
天要破曉時,周大娘躡手躡腳的走出來。
“當家的,你今日去集市上吧,把這個拿出當了,買點吃的,還給那個孩子買點藥,如果還有多餘的錢就給他請個大夫來。”周大娘細聲細氣的說着,似乎怕吵醒睡着的兩人:“這三孩子一看就不是吃得慣我們這些粗飯的人。”
“二丫,可是這是你最後的嫁妝,不行,我現在就去打獵,拿去賣,你跟着我一輩子沒有過一天好日子。”周大叔說得有些難過,一把抱着周大娘不說話。
“別去了,你放開我,孩子們還在裡面,先去買米和藥吧,尤其是藥等不得。”周大娘說得更加小聲。
周大叔猶豫了兩分鐘就接過周大娘手中的簪子,老眼都是淚光。
拖着沉重的步子嚮往走去。
朝容無心都聽見,無心剛硬的面孔留下一滴淚水,這是第一次別人把他看得很重要。
御央坐在外面的大樹上,周大娘周大叔的話,他也一字不漏的聽完了。心裡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讓西穹的百姓過上好日子。
周大娘走到外面,抱了一把乾柴丟進火坑,開始生活。
她站起來喘氣就看見無心齜着牙咧着嘴,往草墩子上移動。
“孩子,你等着,別動。”周大娘拿出兩根柺杖遞給無心:“這是原來你周大叔留下來的,你拿着吧。”
看無心沒接,周大娘拉出無心的心,周大娘手非常暖和,無心手有些冰涼,兩根柺杖放進無心手裡。
無心拉着周大娘喃喃自語:“謝謝。”
“這孩子,謝什麼,你快坐好,我給你們煮吃的。”周大娘把無心扶坐在草墩子上,又繼續忙活去。
朝容看一眼無心,對着周大娘的背影說道:“周大娘,我們出去有事,晚點回來。”這個我們是朝容和御央,她知道御央肯定在周圍。
“早去早回。”周大娘拿着蒲扇呼呼的扇風。
朝容唧唧咋咋的說些沒用的事情,御央一直不開口,走了很遠朝容才慎重的問道:“御央,我們什麼時候走?”兩人不言而喻,周家很困難支付不了他們三人的飯錢。
御央想起昨天和周大叔一起時他說的獵物可以拿到集市去兌換錢糧食。
“朝容,現在就上山打獵。”御央大步的走進深山。
朝容有些不明所以,她沒多少跟着御央堅定的走向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