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吱呀”的輕響,門緩緩而開,不同於外面的黑暗陰森,屋子裡竟是整潔亮堂。
朝容目光從籠着燈罩的燭光旁一掃而過,落在正對着門的那面牆上。
那牆上十分的乾淨,只在下首掛了一副畫。畫上是一個白衣如雪的男子,他修長的指間握着一柄通剔明透的綠笛,似是正橫在脣間款款吹奏出清淙的笛音。
這該是一個俊美無檮的男子,這該是一副動人心魄的畫,然而……畫中人卻沒有面容。
不是說他面上沒有畫出五官,而是他的臉似被什麼人剪掉了,朝容心中閃過一絲遺憾和悲傷。這幅畫她竟像是見過一般,如此熟悉。
她的目光向下,落在了落款處,那裡有兩行娟秀的蠅頭小楷:盛名越,鳳千姝筆。
站在她身後,從下來就沒有出過一絲動靜的御央目光滿是懷念和痛苦的望着那兩行字,脣間無聲呢喃:小叔,千姝姨……
朝容一直往前走,心思也放在畫上。沒注意身後的人,自然看不到御央的異樣。
她四處打量這裡,這樣精緻的佈置,也沒有蛛網密佈。母親以前經常來這裡吧?
只是這幅畫……朝容眉毛一皺,母親私人空間怎麼會有其他男子的畫像,一抹疑竇不由襲上心頭,這個男子和母親什麼關係?
朝容緩緩走過去,輕手輕腳打開燈罩,把蠟燭放進去。
感覺手上似乎沾上東西,她就着燭光看了看手,灰塵沾滿了半張手面。
看來是因爲有段時間沒人來這裡的緣故,燈罩上沾上些許灰塵。朝容拿出帕子認真的打理灰塵:若是母親在,一定希望這裡一如既往的乾淨,而不是四處蒙塵。
御央站在門邊,扶着門框沒有走過去。
“你說這個人和我娘會是什麼關係?兄長?”
朝容把心裡的疑惑說出來,看御央有什麼看法,腳下寸寸移動,她是真的好奇這個男子,尤其還有點熟悉感。
御央沉默着沒有回答朝容的問題,不是他不答,而是現在他心情複雜,還有一絲疼痛,讓他一時之間開不了口。
朝容打理到畫像的時候,變得謹小慎微起來,從來沒見過母親珍愛過什麼,這幅畫也許是她見過的母親留下的東西,她能不小心點?
朝容無意中的一瞥,畫軸非常光滑,看來常有人動過這幅圖。
會是母親嗎?朝容笑了笑,也只能是她,這裡除了母親還有誰回來。她對畫上的男子越加好奇,這個男子會扮演什麼角色,竟然掛在母親密閉的地下室?
小心翼翼的掀開畫布,朝容擦拭牆壁時眉頭上有些古怪,她總感覺這牆壁似乎不一樣,看着非常完整,可她就是感覺不對勁,權衡再三,朝容決定徵詢眼前人的意見,她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看向御央。
“你過來看看,這面牆是不是有古怪?”朝容蹙着眉道,在她看來似乎怎麼看都一樣,伸手摸着非常平整光滑,然而……不知爲何,她就是有種怪異感。
御央在朝容看過來時,面上表情頓時一斂,神色中的痛苦和難過被很好的掩藏起來。
他語氣也恢復了平日裡的模樣,輕笑一聲道:“看來你還是差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