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瑾喜歡高冉冉的事情從來都不曾有人說破,皇太后今天將這件事情直接給說破了,反倒讓皇甫瑾的這份喜歡變得坦蕩了不少,但就這樣戳破,還是讓不少人吃驚了一下。
“是啊,冉冉,這件事情不可能會是我二哥做的,他不是這樣的人。”皇甫沐雲信誓旦旦的道,心裡聽到自家三哥喜歡高冉冉,也有些不是滋味着。
“冉冉,你冷靜一點,我相信瑾兒他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皇甫柔也沉吟着開了口。
“皇甫瑾,我最後問你一遍,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高冉冉沒有理會她們的話,她直直的看着皇甫瑾的眼睛問道。
“高冉冉,攝政王仁德滿懷,怎麼可能來害你?”夏侍郎冷哼一聲,也趁機爲皇甫瑾說話。
“高冉冉,剛纔那口銅鐘撞過來的時候攝政王也是萬分震驚,他甚至不顧自身危險想去救你,他急迫的樣子衆人都看得真真的,怎麼可能假的了?高冉冉你不要仗着宣王庇護你,攝政王喜歡你,你就可以在皇陵這裡胡攪蠻纏!”林太尉怒甩袖口道。
高冉冉緊盯着皇甫瑾,等着他的答案。
皇甫瑾握緊了拳頭,指尖鋒利的指甲嵌入肉中,仍覺未疼,他看着她,她一如初見的模樣,還是一身淺藍色的衣裳,素淨潔白的臉,鼻脣似琢,眉目裡帶着少許的英氣,清冷高傲,美的不是那麼讓人驚心動魄,卻也讓人看上一眼便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這是他一直以來想要喜歡卻不敢喜歡的人,想要愛卻不敢愛的人;他苦笑了一聲,慢慢閉上了眼睛,整個人神色緩和了一下,俊美陰沉的面容裡透着難以磨滅的壓抑,他忽然笑了,眉目輕挑,月華色的孝衫襯托的他溫和如空谷幽蘭:“高冉冉,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你要如何?你又能如何?”
他瞧着她,慢慢道:“我知你一顆心都在夜懷身上,你與我割袍斷義,我無話可說,但是你又何必對我這樣殘忍,我皇甫瑾也是生來傲骨之人,我是喜歡你。”他苦笑一聲,“但是我的喜歡不是可以任由着你胡鬧、踐踏的,你既然要冷血至此,視我如敵人,那便隨了你的願吧!”
高冉冉沒說話,她靜靜的瞧着對面站着的男人,素白的孝袍,墨發用白玉冠整整齊齊的梳起,眉目如畫,膚色仿若是上等的白玉,美的出塵脫俗,一如往昔的俊美,只是說這話的時候眉眼裡全是冷漠,他該是心寒了。
但是,她不能心軟。
在場的這些人,皇太后也好,林太尉也罷,哪個會是真心爲着皇甫瑾的?
“攝政王這是間接的認了自己的罪行了?就因爲我與你割袍斷義,你便要殺我?”高冉冉聲音冷峻。
“高冉冉,你胡說什麼!虧我還將你當做朋友,你居然當衆血口噴人!我三哥怎麼會想殺你!我沐雲真是瞎了眼睛,竟會將你視爲朋友!你不是已經和三哥割袍斷義了嘛!今日當着羣臣的面,我沐雲在此也與你割袍斷義!”皇甫沐雲氣極了,匕首一揮,割下了一塊杏花色的錦緞,她拿在手裡,憤怒的扔在了高冉冉的腳底下,怒視道,“從今往後,我皇甫沐雲將視你爲陌路,此生老死不相往來!”
“沐雲公主怕是自作多情了,我高冉冉從來未曾視你爲朋友,又何來的割袍斷義一說?”高冉冉冷笑一聲,
“你!好啊!高冉冉,你爲了夜懷現在什麼人都不顧着了,什麼人都不要了,算我沐雲眼瞎!算我自作多情!”皇甫沐雲也被激起怒意,指着高冉冉怒道,一張小臉氣的漲紅,躲了躲腳,生氣的轉過了身子。
“冉冉,你怎麼能這樣對沐雲呢?”皇甫瑾俊臉發白,似乎對她很是失望。
“三哥,這個女人已經沒了心肝了,胡攪蠻纏,三哥千萬不要理會她!”皇甫沐雲一張小臉還氣憤無比着。
“高冉冉,你到底還有沒有心?不說我對你怎麼樣?三哥對你怎麼樣你不知道嘛?他從來都未曾有過害你之心,也未曾爭過什麼,你就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冤枉三哥,你覺得你還是人嗎?你居然還懷疑他要殺你?你是不是瘋了?”皇甫沐雲氣鼓鼓的,“高冉冉,你以爲你能安然的活到現在是因爲自己的聰慧還是因爲宣王的庇佑?”
“沐雲,不要再說了!”皇甫瑾厲聲斥責道。
“三哥,那件事情我怎麼可能不說?怎麼可能就任由着這個女人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誣陷於你?我怎麼能夠眼睜睜的看着這個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皇甫沐雲變得有些歇斯底里起來,“想當初皇后和德妃聯手想要害你的時候,是三哥,是三哥親自將那些殺手截殺在了半路上,這纔對皇后和德妃造成了震懾,讓她們不敢對你下手,光是憑着這一點,三哥就不會有想殺你之心!”
“當日是當日,今時不同往日,如果不是他,那沐雲公主你告訴我,今日又是誰想害我?又是誰一定要我去敲這口寢鐘的?”高冉冉冷冷的看着皇甫沐雲,吐出的字眼絕請無比。
“雖然我不知道三哥爲什麼堅持讓你敲這口寢鍾,但是三哥一定有他堅持的理由!”皇甫沐雲默了半晌,還是堅定的站在了皇甫瑾的這邊,她相信三哥一定是有苦衷的。
“我倒是想聽聽他這個理由。”高冉冉饒有興趣的道,面色仍是清清冷冷的,透着肅殺的薄寒之氣。
“三哥!你到底爲什麼要堅持讓高冉冉去敲那口破鍾呢?”皇甫沐雲殷切的目光轉向皇甫瑾,期待他能說出原因,洗刷這莫須有的罪名。
皇甫瑾抿緊了脣,那個理由出於私心,也太過荒唐,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說的,尤其是在這衆目睽睽之下!
“三哥!”皇甫沐雲急了跺了跺腳,都被逼到這種境地了,到底是什麼難以啓齒的原因,三哥他爲什麼不說出來呢!
“沐雲,你不要再說了。”皇甫瑾制止住沐雲,他聲音冷若寒潭,一向溫沉的目光此刻如一把鋒利出鞘的寶劍,他看着高冉冉,看着她站在夜懷身邊,是那樣的依賴着他,信任着他,他的眼裡如一汪平靜的湖水,他已經對她失望的不能再失望了,她心裡已經認定這件事情是他做的了,他再怎麼樣解釋也是徒然的。
“高冉冉,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你明明知道這件事情不是攝政王做的,你還咬着他不放,你這樣不累嗎?”陸遠風一眼戳破高冉冉的謊言,與其說她是咬着皇甫瑾不放,不如說是爲了讓皇甫瑾對她徹底死心。
“陸遠風,當初皇后和太子逼宮謀反,是你和冷千秋折隕了他們,我可記得當時殿內的隱衛和暗衛都是聽你們的,難道說今日的事情也與你們兩個有關不成?”駐守皇陵的人除了一些普通的士兵,還有一部分是皇甫氏的隱衛,士兵在明,他們在暗,士兵也都是授命於隱衛的。
陸遠風面色一變,似乎沒有想到她也會將他拉下水:“那是先皇臨危授命於臣,本相從來都未曾有過私心,也未曾想過害你。”前半句是假,後半句是真。
“夠了!是本王做的,都是本王做的!高冉冉,你不就是想要本王承認這件事情是本王所爲嘛?現在如你所願了!就算知道這件事情是本王所爲,你又能對本王如何,本王纔是攝政王!就算是宣王也動我不得!”皇甫瑾看着高冉冉,神色凜然如雪,看樣子已經是對不再存有半分念想了。
“攝政王!”陸遠風等一干大臣驚呼一聲。
“瑾兒,不是你做的你怎麼能認!就爲了這樣一個女子你糊塗啊!”皇太后也被他氣的不輕。
“祖母,這件事情始終都要有一個交代的,她的心不在我這裡,再多的解釋都是多餘的。”皇甫瑾不再看高冉冉,他冷冽的看着那些守陵的士兵,她不是想保護他們的命嗎?既然她都已經沒心沒肝了,這些人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呢?
“來人,將這些看守皇陵不利的人都給帶下去,即刻處死!”皇甫瑾冷冷下令,猶如一個嗜血的惡魔,讓人畏懼生寒。
“是!”後面的侍衛有序的走出一隊人將跪着的守陵士兵給押下去着。
“攝政王人饒命啊!冤枉啊!”守陵的士兵個個臉嚇得發白,腿彎都打着顫。
“皇甫瑾,你瘋了!”高冉冉衝着皇甫瑾怒吼道。
幾百條低賤的人命就因爲他的一句話就要血濺當場,歸入地府,這件事情與他們何干,他們何其無辜?皇權又何其殘酷!
“高冉冉,你不就要一個交代嘛,這就是本王能給你的交代!”他是瘋了,早在她與他割袍斷義的時候就瘋了,早在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母妃被人喂下毒藥的時候他就瘋了!
“這件事情與他們有什麼干係!他們何罪至死!”高冉冉冷冷的質問着皇甫瑾,這樣的皇甫瑾真讓她覺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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