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璃直接開門見山。
老夫人心思一動,她現在比較在意的可是冷千璃的說的事情:“那璃兒覺得哪家的公子合適?”
這是明知故問!
其實他們三人,都知道說的是誰,只是現在誰也沒捅破而已,老夫人倒是想說,就是怕會錯了意,想了想,索性還是讓冷千璃開口比較保險。
白鴻疇也是這樣的意思,冷千璃原本也是這樣打算的,話是她提起的,自然要由她說下去,她又看了眼白凝香,望着她眼底略顯焦急的神色,心下暗暗失笑:“祖母,爹爹,你們覺得明千逸這人如何?”
其實冷千璃並沒有想過幫她的,畢竟從前的她們不說是水火不容,但也是兩看相厭的,她吃飽了撐得纔會去管白凝香的這檔子事,只是白凝香回來後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不再像是以前那樣兒了,冷千璃想着,她心意明千逸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如果他們真的能成,也不失爲美事一樁。
所以,冷千璃還是決定幫一把白凝香。
老夫人和白鴻疇眼底閃現笑意,跟他們想在一塊去了,白鴻疇想了想,開口道:“明千逸既是王爺看中的人,人品自然不會差到哪去的,我不求凝兒大富大貴,只要她平安一世即可。”夜天凌舉兵造反,夜君延鎮壓,而後暫代朝政,白鴻疇一直跟着夜君延身邊,見識了他辦事的能力,以及對國事上很多獨到的見解,不得不說,夜君延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治國人才,能入得了他眼的人,也是有一番本事的。
“既然祖母和父親都沒意見,那就勞煩祖母請媒人去談吧。”
老夫人寬和的笑了笑:“媒人不就有現成的麼。”
老夫人說的是自己,冷千璃也沒拒絕,想來想去的,似乎也只有她去比較合適:“既然祖母和爹爹沒意見的話,那我擇日去和明千逸說一下。”
白凝香的事情算告一個段落了。
冷千璃也想了想,如果她不管的話,白凝香估計也沒那個膽子去和老夫人說,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畢竟白凝香是女子,如果此事傳了出去,只會讓國公府的名譽受損,與其說是幫白凝香,還不如說是爲了保全國公府的名聲。
當然了,說親這樣的事情,其實應該是由男方先開口的,只是冷千璃不敢保證現在明千逸對白凝香是個什麼心思,萬一她貿貿然的跑去讓明千逸去國公府提親,結果明千逸又不同意,到時候事情相瞞都瞞不住了,與其這樣,還不如由她們先開口,白凝香能夠千里迢迢,不顧危險,隻身去尋找明千逸,光是這份膽量就值得人欽佩。
冷千璃也希望成人之美。
“對了,你剛剛說有兩件事,這才一件事,另外一件事是什麼?”白凝香的事情差不多說完後,白鴻疇這纔想起冷千璃剛進屋時說的是兩件事。
“的確是兩件事。”冷千璃點頭:“第一件事就是關於白凝香的事情。”
至於另
外一件事……
冷千璃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她沉默了半天,老夫人和白鴻疇瞧着,一頭霧水,老夫人說道:“璃丫頭,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倒不是難言之隱,冷千璃是擔心這話說出口後,他們會受不了。
“是這樣的。”冷千璃緩緩的開口,舌尖轉動,在腦海裡組織詞彙:“前段日子,我去了趟水月庵。”
“你去水月庵做什麼?看林氏?”這下輪到老夫人詫異了,在她印象裡,林氏在國公府,冷千璃還未出嫁時,兩人就已經水火不容了,明裡暗裡的都鬥過好幾次了,後來林氏被貶到了水月庵,冷千璃出嫁,事情纔算告一段落。
怎麼好好的,又想起她來了?
“是的。”冷千璃點了點頭,只是後面的話,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冷千璃可以想象,如果老夫人和白鴻疇知道這件事後,會是怎樣的震怒,尤其是老夫人,冷千璃很擔心她的身子吃不消,可是不說的話,他們豈不是要一輩子都矇在鼓裡了麼?
老夫人和白鴻疇對冷千璃很不錯,從心裡,冷千璃不願他們被欺騙。
“璃丫頭,怎麼了?接着說下去啊。”老夫人見冷千璃突然沒說話,眼神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微微皺眉,輕聲開口問道。
冷千璃擡頭,眼睛在老夫人和白鴻疇之間轉動,嘴脣,輕抿着,良久,她才啓脣,緩緩而道:“祖母,爹,這件事你們聽後可能會震驚大怒,但是一定不要太激動了,尤其是祖母,您身子骨不好,千萬別太動怒了。”
她越是這樣說,老夫人和白鴻疇心裡越是好奇,兩人都疑惑的盯着冷千璃。
冷千璃一橫心,咬牙道出實情:“祖母,爹爹,我想說的是關於白逸塵。”
白逸塵?
“塵兒怎麼了?”白鴻疇皺眉,問道:“他出了何事?”
“倒不是她出了什麼事情。”冷千璃搖頭:“只是上次我去水月庵,無意當中得知白逸塵並非男兒身。”冷千璃當然不會傻傻的說他們用計從岑嬤嬤嘴裡套出話。
“什麼!你說什麼?塵兒不是男兒身?”白鴻疇驚得驟然起身,額頭上青筋暴突,雙眼裡,充滿了震驚:“她竟然女扮男裝這麼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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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也吃驚不小,她連忙反問:“這是是真的?你沒胡說?”
“只要把白逸塵叫來對峙,就知道孫女兒有沒有胡說了。”冷千璃語氣如常,神色鎮定。
她都敢這麼說了,心裡自然是有把握的,老夫人活了大半輩子,這一點,自然是清楚的。
“難怪當初生她的時候,林氏會無故早產,難怪這後面我想要給她說親,林氏卻百般阻攔,原來,是這個原因!”老夫人恍然大悟,一掌拍在桌子上:“這個林氏,簡直是膽大包天,這麼大的事情,竟然敢瞞着!”
白鴻疇也是難消心頭之氣:“早知道我就一掌拍死
那個賤婦!”
“祖母,爹爹,消消氣,現在事情已然如此了,再生氣也無濟於事,我把這件事告訴祖母和爹爹,是不希望你們再受矇騙,這也是我爲什麼去水月庵找林氏的原因,我去找她,告訴她我知道了白逸塵是女兒身的事情,林氏很怕,她只希望爹爹能善待她的兩個孩子,她願意一輩子呆在水月庵青燈古佛,直至終老。”
“哼!直至終老?她撒下這麼個彌天大謊,就想這麼輕飄飄的就蓋過去?”白鴻疇眥目欲裂,他從沒想到,他的枕邊人城府竟然這麼深,瞞了他近二十年!
“爹爹,事已至此,再生氣也無濟於事,您要保重身子。”冷千璃眼底閃現擔憂,她真怕他們兩個氣急攻心。
老夫人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這個林氏,簡直是要氣死我啊!”送白凝香回來後的明若嬤嬤見狀,趕忙端起茶盞遞到老夫人嘴邊,另一隻手拍着後背爲她順氣,關切道:“老夫人,您別激動,喝點水順順氣,可別氣着身子了。”
老夫人被氣得咳嗽了好幾聲,她喝了好幾口茶,情緒這才穩定了點。
冷千璃三兩步的奔至老夫人身邊,替她順氣:“祖母,您沒事吧,您別嚇我。”她的心裡,頓時自責後悔。
老夫人深吸了幾口氣,她擺擺手:“我沒事,我只是氣林氏瞞天過海,竟然把國公府所有的人當成傻子,耍得團團轉。”
“祖母,不管您怎麼再氣,事情都無法挽回了,您還是先消消氣吧。”冷千璃細心寬慰,白鴻疇攥緊拳頭:“不出口氣,我難以消心頭之恨!”
“來人,去水月庵把岑嬤嬤亂棍打死,讓林氏觀刑!”他不能殺林氏,但是不代表他不可以動林氏身邊的人,這個岑嬤嬤,是林氏母家那邊的人,林氏欺瞞白逸塵的身世,肯定和她母家那邊脫不了關係,那他就先打殺了岑嬤嬤!
夜天凌造反,皇后是林氏的嫡姐,而林氏的母家也是難辭其咎,夜君延暫代朝政後,林皇后在宮殿裡自縊,夜君延罷了她母家所有人的官位,發配邊疆,永世不得入京,林氏是外嫁女,所以逃過一劫。
正是因爲這樣,白鴻疇在有氣無處消,如果她母家還有人,白鴻疇早就提着劍殺過去了!
冷千璃眸光微閃,林氏親眼看着岑嬤嬤死在眼前,對她的打擊不可謂不小,再者,水月庵裡沒了岑嬤嬤,白晚香她們的日子怕也要好過一點。
林氏沒了岑嬤嬤,就跟老鷹沒了翅膀,以後再無翻身之日,這也算是對她最好的懲罰了。
“那她爲什麼偷兵符幫助夜天凌?”白鴻疇消了點氣後,想到了被他一直禁在院子裡的白逸塵,他想不明白,白逸塵既然是女兒身,爲什麼要偷兵符?她不是男兒身,自然不用加官進爵了。
白鴻疇是武將,心思肯定沒有老夫人細膩,老夫人淡淡瞥了眼他:“她是女兒身,卻冒險偷你的兵符,出了愛慕,我想不出第二個原因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