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砂,你讓敬宜找準機會下手。”景帝眯着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再去告訴她,如果事情成了,朕重重有賞!”
紅砂彎腰,聲音恭敬謙卑:“屬下知道!”
“皇上,左相韓大人求見。”守在門口的小太監的突然朗聲道,景帝看了眼紅砂,紅砂會意,行了一禮之後便退了下去,韓勝守在大殿門口,見太后端莊威嚴的走了出來,立即跪在了地上:“臣韓勝給太后娘娘請安。”
紅砂擡了擡手,從鼻翼裡輕輕的恩了一聲,擺足了姿態:“左相請起吧。”
韓勝謝過之後便起身往殿內走去,紅砂卻是停了停腳,轉身看了眼韓勝,嘴角逸出了一絲冷意……
“微臣參見皇上!”韓勝走近大殿,恭敬的跪在了大殿裡,景帝看了眼他,淡淡出聲:“起來吧,愛卿有事?”
韓勝謝過之後,站起身作揖道:“皇上,這次的秋試還有三天,可是題目還未擬定,請皇上定奪。”
景帝沉吟了一會兒,便道:“朕現在還未想好,待題目擬好之後自會送去太子府!”
夜天凌是主考官,可是出題者卻是景帝,這也是爲了擔心主考官有泄題之嫌,只是景帝或許沒想到,只要有心,還怕不知道秋試的題目麼?
“那臣就先告退了。”韓勝負責秋試的後勤,只要題目擬好封上火漆再送去太子府,他的事情便差不多了。
“去吧。”
景帝望着韓勝跨出門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和紅砂一樣的冷意!
韓愛卿,利用你的女兒,對不住了,要怪就怪夜君延和冷千璃吧!
……
御史臺。
趁着郭大人還未回來,郭夫人給郭戈送飯的空擋,他就跟狗皮膏藥似的纏上了郭夫人。
“娘啊,求求你幫幫兒子嘛。”郭戈一身雪青色長衫,頭束玉冠,這段日子被郭大人拘在家裡甚少留戀煙花之地,氣色看着倒比之前好多了,面容瞧着也有了一點點的清俊的意味,他此時正抓着郭夫人的手撒着嬌:“娘,兒子偶讀在家悶了好幾天了。”
從他爹禁了他的足之後,郭戈已經超過十天沒有出府了,對於他這種不受約束的人來說,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過,更可惡的是,那郭老頭竟然還說如果他進了不前十,就把自己扔去軍營裡,美其名曰,磨練磨練他,當他不知道啊,那軍營是人住的地方嗎,他去了一天估計就掛了!
再者,前十啊!
把他殺了他都辦不到!
所以,郭戈必須要動動腦子才行!
這不,就纏上了郭夫人了麼,因爲辦成此事,首先就得出府。
郭夫人穿了一身常服,髮髻裡的簪子也是比較簡單的,她垂眸看着手臂上的那隻手,無奈的輕聲哄着:“還有三天就秋試了,你要不再呆在家裡吧,等秋試完再出門去玩吧。”
郭戈扯了扯嘴角!
等秋試完就來不及了!
“我就想現在出去逛逛。”郭戈堅持,郭夫人皺了皺眉,拉着他的手語重心長道:“可是你爹給你定了目標的,只要進前十就可以不去軍營了,不然到時娘也救不了你的,你還是再忍忍吧,就三天而已,戈兒,你爹對你的要求已經很低了,他沒有讓你進前三就不錯了,你可要好好的努力啊!”
進前三?哈!
郭戈撇嘴!
那是因爲郭老頭知道他兒子是塊什麼料,別說前三了,前十都是高看他了!
“娘啊……”郭戈還是不放棄,他將腦袋擱在郭夫人的肩膀上,極盡的撒嬌耍賴:“我就出去一會兒,晚膳前肯定回來的,再不讓我出去,我都要憋壞了啊!”
郭戈說得一臉的可憐兮兮,郭夫人因爲身子的緣故,到現在也沒生下個一兒半女的,爲此,郭大人非但沒嫌棄她,納小妾,這麼多年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對她好,更是把郭戈養在了自己的名下,郭戈是御史臺唯一的男丁,雖然是庶出的,但是郭夫人對他是視如己出,疼在了心窩子裡。
這會兒看到他一副難過的樣子,郭夫人也不好受,心裡也開始慢慢的動搖了:“你真的出去?”
郭戈點頭如搗蒜!
“是的,是的!”爲了能出去,他還舉手保證:“我晚膳前一定回來,娘要不放心的話,多派幾個小廝跟着我就是了。”反正他爹去了同僚家做客,一時半會兒的也回不來。
郭戈苦苦哀求,抱着郭夫人就不撒手,郭夫人無奈,只得點頭答應:“那你去吧,不過晚膳前一定要回來,不然你爹只知道了,娘也不能幫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謝謝娘,就知道娘對我最好了。”郭戈抱着郭夫人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然後一陣風的就彪了出去!
出了府門,郭戈舒服的抻了抻身子:“總算是出來了,呆了這麼多天,身上都發黴了。”
“爺,咱們去花樓逛逛嘛?”
“逛屁!”郭戈瞪了眼小廝:“我有事情要做,你去花樓等着。”
時間有限啊,雖然他也想去逛逛花樓,可是他還是知道哪頭輕哪頭重:“你們幾個自己去找個茶樓酒樓什麼的,在那等着爺,吶,這是十兩銀子,足夠你們胡吃海喝的了!”
他可不能帶着這幾個人去!
小廝拿着銀子,不解的問道:“爺,您要去哪?奴才跟着您去吧,萬一出什麼事情老爺夫人肯定饒不了奴才的。”
“你管爺!”郭戈瞪了眼小廝:“給爺在這好好的呆着,爺沒回來哪也不許去,更不許去告訴老爺夫人,否則爺要了你們的小命,知道了嗎?”
幾名小廝戰戰兢兢的應下了,郭戈這才往另一條街道走去。
……
太子府。
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走近了正廳,手裡還抱着一個錦盒,正廳裡,夜天凌坐在首位,手裡端着茶盞,眸底精光四溢,擡眸便見前方走來一人,夜天凌放下茶盞,看着他:“管家,找到了嗎?”
管家疾步來到夜天凌跟前,微微喘着粗氣:“殿下,找到了,就在這錦盒裡。”說完,管家就打開錦盒的蓋子,夜天凌看了眼,滿意的點點頭:“就它了吧,想來寓意也是極好的。”
“殿下的眼光也是極好的,這隻步搖不論成色還是做工,在太子府裡都算得上是頭一份了。”管家也是一臉的笑意,他蓋上了錦盒,今兒個一大早的,夜天凌就讓他去庫房把裡面最貴重的首飾找一隻出來,管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但主子的命令不可違抗,庫房裡的首飾何其多啊,想要找一隻好看貴重並且寓意要好的,就要費點時間了,所以找了好半天,這才找到了好幾只,然後管家又從裡面挑了一隻。
夜天凌也是比較滿意,他開口正要說話時,餘光突然掃到了正在跨門而入的一人,眉心猛的
一跳,想要讓管家先下去時,沐念雪已經開了口:“臣妾給殿下請安。”
沐念雪盈盈一拜,目光自然是沒有錯過管家手裡的錦盒,她站起身,走了過去好奇的打開,眼睛一亮,轉過頭看着夜天凌:“殿下,這個好漂亮,是給臣妾的嗎?”
給你?
怎麼可能!
夜天凌眸光一閃,嘴裡敷衍着:“不是,我只是隨便看看,管家,拿下去吧。”夜天凌不着痕跡的看了眼管家,管家心領神會的退了下去。
“哎……”沐念雪張了張嘴,欲要說什麼,腰間陡然攀上了一隻大掌:“雪兒,你還懷着孩子呢,站久了很累的,來,我扶你到椅子上坐着。”
耳畔邊,一道溫潤清雅的聲音輕輕的響了起來,宛如一道帶着暖意的風佛過,沐念雪本能的擡起頭,就見夜天凌正靜靜的望着她,眼底一片暖意,像是一縷輕雲包裹着她,渾身都充斥這暖意:“殿下……”
這樣的目光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了,沐念雪癡癡的看着夜天凌,心中一動,身子便靠在了他的懷裡:“殿下。”
沐念雪閉着眼,滿意的喚了一聲,全然忘了之前她想要攔住管家的事情。
夜天凌雙手附在身後,仍由着她靠着自己,心中倒是微微的吐出口氣,他低着頭,看了眼沐念雪的頭頂,眸底閃過了一絲凌厲之色……
“對了,殿下,臣妾來找殿下是有事情要與殿下說。”過了好一會兒,沐念雪才依依不捨的退出了夜天凌的懷抱:“殿下,國公府夫人來了趟太子府,還送了好些禮,因爲你之前吩咐過,所以臣妾將禮品收下了,只是國公夫人所求之事臣妾做不了主。”
夜天凌抿脣聽着沐念雪的話,眸光極其的閃爍,也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半晌,他才閉了閉眸子,淡淡出聲:“她所求何事?”
“她也沒細說,只說護國公府有一個庶子也要參加今年的秋試,她就說了這麼一句,還說殿下聽到了,自然就明白了。”沐念雪如實說道。
夜天凌的臉色剎那間變幻莫測,沐念雪一直看着他,陡然被嚇了一跳:“殿……殿下……您?”
沐念雪指着他,一臉的害怕擔憂:“是不是臣妾做錯了?臣妾不該收她的禮品?”
夜天凌瞬間恢復如常,他看着沐念雪笑了笑,寬慰道:“不是,你做得很好,是我自己的事情。”
成大事總要耍些手段的,只要做得隱蔽點應該會沒人查到!
夜天凌在心裡這樣自我安慰着!
“雪兒,如果我不在府裡,不管是誰,都可以接見,但是切莫聲張,知道嗎?”
沐念雪疑惑不解,但還是乖乖的應下:“是。”
“殿下,御史臺的公子郭戈求見殿下。”小廝小跑着,來到正廳,站在門外稟告,夜天凌看了眼沐念雪,沐念雪會意,行了一禮後,便從側門離開了正廳。
“讓他進來吧。”
夜天凌坐在椅子上,淡淡的說道,前段日子就聽說御史臺的郭大人想要郭戈參加這次的秋試,郭戈是塊什麼料全京城的公子哥兒怕都是知道的吧,他來這的目的,應該是和夜天凌想的一樣。
“是,奴才這就去!”
……
而管家在出了正廳之後便帶着錦盒坐上太子府的馬車去了驍騎營府!
“大人,太子府派人送來東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