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

隨着何嘉入宮面聖,幾人便也散了,何沅急忙回鎮北將軍府,爲何嘉辦接風洗塵宴,明歡與他們雖是親眷,但念及晚宴時間,以及該讓他們一家人聚聚纔是,便不去鎮北將軍府湊這個熱鬧。

趙素秋自然走得最早,何沅與明歡說了幾句便離開包廂,明歡想着茶樓點心味道不錯便留下吃了會,等會兒可以去玉器閣看看,這幾日花在歡喜花坊的時間太多,倒忽略了其他產業。

田莊那邊過幾日也得看看,眼下正值忙季,怕是事情頗多。

隔壁謝承平不宜久留,便戴上帷帽匆匆離去。

京中街道,衆女子擲出的物件已經被何嘉派人拾起,以免受踩踏之踐。

趙素秋慢慢走過方纔何嘉接到明歡荷包的地方。

明明是親妹妹何沅丟出去的,他卻只接了趙明歡的。

明明所有的物件都被吩咐撿回,卻只有她的還在原地,無人問津。

趙素秋彎腰將荷包撿起,拍拍上面的灰塵,向趙家走去。

何沅很無奈。

這暗巷往往最容易出事,但她明明上次提醒過這位公子了。

歹徒被揍的落花流水,何沅倚着牆,雙手抱臂。

“小公子,我是不是說過不要再走這?”

“姑娘不也是?”

“不一樣,我自是不怕的,但你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小公子,弱不禁風的,當心被傷着。”

謝承平第一次聽別人說自己弱不禁風,一時之間有些好笑。

看來回宮後應該啓奏,將這一帶的流氓都絞殺了。

何沅本來急着回將軍府準備給哥哥接風洗塵,但念及面前這位毫無自保能力,且哥哥在皇宮少不得滯留半日,便道:

“算了算了,你家在哪?我護你一程。”

謝承平笑意微斂。

剛想拒絕,何沅看穿他的想法,道:“我看你還是要走這裡,這一帶本就不太平,我哪能讓你一個人走。”

謝承平也不知怎麼的,看着何沅的堅持,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待反應過來,何沅已經走在他的前頭。

一身白衣便裝,頭上只一根玉簪。

誰能想到這是堂堂鎮北將軍府的小姐?

他不禁想起上次見面時何沅那一笑。明明回宮後便將此事拋諸腦後,現在當日的情景卻又清晰重現。

謝然所說果然不假,鎮北將軍府,着實俠義。

“公子你要去哪?”

謝承平難得的有了幾分調侃心思:“青玉院。”

若他沒有記錯,這條路也確實是去青玉院的捷徑。

果不其然,就見何沅身形一僵。

謝承平想,將軍府的大小姐,想必是光風霽月,乍然聽聞他要去青玉院,想必是極爲鄙夷。

見何沅走在前頭不再和他說話,謝承平想自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誰料何沅突然鬼鬼祟祟地回身湊近,謝承平頓時住腳,何沅的臉放大在面前。

捱得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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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鼻息都能感覺得到。

但見何沅滿臉蠢蠢欲動。

“青玉院啊,你常去嗎?帶我見見世面如何?”

謝承平心緒複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陣風吹來,將他的帷帽吹下,一張面如冠玉的臉。

何沅看着這張完全不輸自家哥哥的臉,有些怔愣。

才發覺兩人靠得太近,何沅不自然地移開。

這樣好的皮相,居然還要去青玉院尋歡作樂!

接收到何沅控訴的眼神,謝承平以手掩脣,遮住笑意。

“既然你想去,那便走吧,我是熟客,不會有人攔你。”

嘖嘖,居然還是熟客。何沅在心底再次感慨。到底好奇心重,跟着謝承平往青玉院走去。

謝承平倒是不擔心,反正青玉院不過是他的眼線,只是……

看一眼何沅。

自己居然就這麼帶着她過去,真是着了魔。

“公子怎麼稱呼?”

謝承平微笑:“言射,你呢?”

“我姓何。”

謝爲天姓,何卻一般,大有人姓。

“何小姐好。”

“言公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