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麼突然冒出來個陌生女人,還跟王恆華一起被帶到這兒,看樣子是犯事了。”一個年輕後生附和着,眼睛裡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彷彿在期待一場大戲的開演。
幾個婦女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議論着:“說不定是跟王恆華一夥的壞人,看她那模樣,就不像個好人。”
孩子們在人羣中鑽來鑽去,好奇地張望着林大姐,時不時被大人拉回身邊,又趁大人不注意再次溜出去。
整個現場喧鬧嘈雜,各種猜測聲此起彼伏,而林大姐在衆人審視的目光下,愈發顯得侷促不安,她的命運在此刻如同被放在火上炙烤。
而這場由戲煜導演的揭露真相之戲,纔剛剛拉開帷幕,後續的發展緊緊揪住了每一個村民的心。
一會兒人就越來越多,甘梅也走了過來。
她一出現,彷彿自帶光芒,那精緻的面容透着一種超凡脫俗的韻味,身姿婀娜卻又不失端莊,一襲簡約卻極顯質感的衣裳更襯得她氣質高雅。
衆人看到甘梅,眼睛都亮了起來,感覺她就如同天上不小心落入凡間的仙女一般,與這鄉間的質樸格格不入。
大家心裡滿是好奇,暗自琢磨着在這尋常的鄉間裡,怎麼會出現這般有氣質的女人,她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呢?
幾個年輕的後生,臉都微微紅了,目光不自覺地追隨着甘梅,不敢大聲言語,生怕唐突了佳人。
婦女們也停止了嘰嘰喳喳的議論,眼神裡既有驚豔又藏着幾分羨慕,孩子們更是好奇地圍在稍遠處。
現場一時間安靜了不少,都被甘梅這出衆的氣質給鎮住了。
戲煜看到人差不多了,於是就開口說:“這個王恆華設了關卡,理由就是他和丞相的夫人沒關係。隨後,我這位兄弟羅小玉在路上行走的時候遇到這位林大姐,這位林大姐說她可以負責幫助人做官,然後收取費用,因爲她自稱和丞相夫人有關係。但現在不知道這兩個人說的是不是真的。”
戲煜話音剛落,這一刻很多百姓譁然。
“原來這個女人也打着丞相夫人的旗號呀!”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議論起來,現場瞬間又喧鬧嘈雜了。
有膽大的百姓朝着林大姐喊道:“你到底說的是真是假呀,可不能胡亂攀扯丞相夫人吶!”
林大姐站在那,臉色煞白,嘴脣哆唆着,卻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而周圍的人情緒越發激動了,都在等着戲煜接下來還會說出些什麼,整個場面的氣氛愈發緊張,彷彿一根繃緊的弦,隨時都可能斷掉。
戲煜說道,接下來正式對他們審判。
於是就問林大姐和王恆華:“你們到底是真的認識丞相的夫人,還是僅僅打着丞相夫人的旗號行事,實則根本不認識丞相夫人?”
林大姐低垂着頭,雙手不自覺地揪着衣角,身子微微顫抖。
王恆華則眼珠滴溜溜地轉着,妄圖從周圍人的臉上尋得一絲可乘之機。
可看到衆人那憤怒又期待答案的眼神,乾嚥了幾下口水,現場的氣氛一時陷入了僵持。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他倆給出一個說法,整個場面安靜得彷彿能聽見每個人的心跳聲,那緊張的氛圍猶如烏雲般籠罩在衆人頭頂。
王恆華很快又強裝鎮定,梗着脖子反駁道:“我這設關卡也是丞相夫人默許的。”
羅小玉冷哼一聲,向前跨了一步,直視着王恆華,大聲說道:“你休要狡辯。你這般說辭,不過是想給自己的惡行找藉口罷了,在場的鄉親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周圍的百姓們聽了,也紛紛附和起來,朝着王恆華指指點點,嘴裡喊着讓他別再妄圖矇騙衆人。林大姐在一旁,額頭上早已佈滿冷汗,眼神閃躲,不敢去看衆人那充滿質問的目光,心裡七上八下,不知這場面接下來該如何收場。
而王恆華還在那硬撐着,可那故作鎮定的表象下,已然是心虛到了極點。
戲煜目光如炬,轉而逼視着林大姐,問道:“那麼你呢?”
林大姐頓時有些慌亂,膝蓋一軟,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合十,連連求饒:“大人,我錯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丞相夫人啊。我只是在王家莊聽聞有人設關卡之事後,一時起了貪念,想着藉着丞相夫人的名頭或許能撈些錢財,便也謊稱認識她去騙人,我真的只是爲了錢而已。但我發誓,我從未殺人放火,從未乾過那等傷天害理之事。我……我不知您是什麼身份,但看您這氣場,一定是個當官的,所以叫您長官,求長官您開開恩,饒了我這一回吧。”
她偷眼瞧着戲煜,心裡七上八下,只盼着能得到一絲寬恕。
這時,很多百姓就議論了起來。
“這個女人簡直太大膽了,這做官那可是要品學兼優、有德性纔可以做的,怎麼可以隨便買賣呀。”一位老者氣得鬍子都在抖,拄着柺杖連連搖頭。
“就是啊,朝廷選官那是關乎咱百姓福祉的大事,她倒好,爲了點銀子就敢胡來,這種人留着也是禍害,依我看這個女人現在是該死。”
一個年輕的後生也滿臉憤慨地附和着,話語裡滿是對這種行徑的鄙夷與憤恨。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激動,那指責聲、叫罵聲匯聚成一片,彷彿要將林大姐給徹底淹沒。
林大姐只能一個勁兒地磕頭,嘴裡唸叨着:“饒命啊,饒命啊……”
可她的聲音很快就被周圍百姓的聲浪給蓋了過去。
戲煜眉頭微微一皺,眼神中透着幾分嚴肅,他看向王恆華,沉聲道:“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可要想好了再開口,莫要再執迷不悟。”
王恆華卻冷笑一聲,臉上滿是不屑,揚着脖子大聲道:“我說的就是實話,你們不信就走着瞧!哼,你們今天得罪了我,來日會讓你們受到百倍的懲罰。我背後的勢力可不是你們能招惹得起的,等丞相夫人知曉了此事,定不會輕饒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他的話語裡透着一股張狂勁兒,彷彿篤定了自己不會有事,那副囂張的模樣更是讓周圍的百姓恨得牙癢癢。
不少人攥緊了拳頭,若不是忌憚着王恆華平日裡的狠厲,恐怕都要衝上去好好教訓他一番了。
戲煜臉色一沉,目光愈發冷峻,他絲毫不爲所動,只是靜靜地看着王恆華。
接着,戲煜望向甘梅,低聲說道:“現在你來和他對峙吧。”
甘梅輕點臻首,那模樣彷彿早已胸有成竹,她款步上前,冰冷的目光徑直鎖在王恆華身上,卻未發一言。
衆多百姓的目光也隨之再次聚焦到甘梅身上,心中暗自驚歎,即便是這般盛怒之下,美人的風姿依舊動人心魄,那冷冽的氣場反倒似爲她的美貌更添幾分神秘韻味,令人不禁爲之神往。
甘梅微微擡眸,清冷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王恆華,你且說說,我跟你有什麼親戚?”
王恆華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哼,你搞清楚,我是跟丞相夫人有關係,你算個屁呀?”
甘梅神色不變,只是淡淡地說道:“因爲我就是丞相夫人,我就是甘梅。”
此語一出,全場的人皆大吃一驚。
王恆華滿臉的不可置信,他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子竟會是丞相夫人,原本還妄圖藉着丞相夫人的名頭來爲自己脫罪,如今真正的丞相夫人站在面前。
他只覺一陣暈眩,腦海中一片空白。
但緊接着,王恆華又哈哈大笑了起來,指着戲煜說道:“這個人冒充丞相,而你又冒充丞相夫人,鬧了半天,真正冒充的是你們呀。”
他邊說邊笑得前仰後合,那副模樣好似抓住了什麼天大的把柄,妄圖藉此來扭轉局面。
這時候,有些百姓就不明就裡,開始低聲地議論了起來。
“怎麼可以這個樣子呢?本來以爲他們是好人,鬧了半天也是壞人呀。”大家面面相覷,眼神裡滿是疑惑與遲疑。
原本對戲煜、甘梅他們抱有的信任此刻也開始動搖了,看向他們的目光中多了幾分猜忌。
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又複雜起來,彷彿一團迷霧籠罩在衆人心間,讓人分不清到底誰真誰假了。
甘梅微微擡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待衆人的聲音漸弱,她才緩緩開口說道:“諸位鄉親,我甘梅在此向大家保證,我是貨真價實的丞相夫人,而眼前的這一位,”說着,她伸出手指向戲煜,“便是丞相大人,絕無半點虛假呀。”
她話音剛落,知曉丞相威嚴的不少百姓瞬間臉色一變,趕忙紛紛跪地行禮,口中還唸叨着“拜見丞相大人,拜見丞相夫人”。
一時間,地上跪了一大片人。
王恆華見狀,卻是急得跳腳,扯着嗓子喊道:“你們跪什麼跪呀,他們就是騙子,你們也真信,你們是三歲小孩嗎?別被他們給唬住了呀!”
可此刻百姓們心裡各有思量,一部分人仍跪在地上,只是偷偷擡眼打量着,不知該聽信誰的話纔好。
現場陷入了一片僵持,氣氛緊張又混亂,彷彿一場看不見的風暴正在衆人之間悄然醞釀着。
甘梅於是就看向戲煜,輕聲說道:“夫君,你還不把你的身份揭露出來嗎?”
戲煜點了點頭,神色沉穩,隨後緩緩從懷中拿出了一塊令牌,高高舉起,朗聲道:“你們看看這是什麼?此乃丞相專屬令牌,見此令牌如見丞相本人。若你們之中還有人不相信我是丞相,大可以跟我去幽州城驗證,屆時真假自會分明。”
衆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焦在了那令牌之上,有識字的湊近了仔細辨認。
雖大多百姓也未曾親眼見過丞相令牌,但那令牌上精緻的紋路、獨特的刻字以及散發出來的威嚴之感,讓不少人心頭一震。
原本猶疑的想法也開始慢慢動搖了。
而王恆華看着那令牌,臉色變得極爲難看,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卻仍強裝鎮定,嘴硬道:“哼,一塊破牌子能說明什麼,指不定是從哪兒弄來的假貨呢。”
只是他這話出口,附和的人卻寥寥無幾了。
羅小玉一個箭步上前,揚起手就朝着王恆華狠狠扇了過去,怒喝道:“混賬東西,到了這個時候還在這裡胡說八道!丞相大人與丞相夫人都已拿出憑證,你卻還在狡辯,真當衆人都是傻子不成?”
王恆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身子晃了幾晃才穩住,臉上瞬間浮現出一個通紅的巴掌印。
他又驚又怒,瞪着羅小玉,剛要開口反擊,卻看到周圍衆人看向他的眼神裡滿是厭惡與唾棄之態,到嘴邊的狠話又咽了回去,只是惡狠狠地盯着羅小玉,那模樣彷彿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般,可終究也沒了方纔那囂張的底氣。
王恆華這時候也意識到眼前之人的確是丞相,頓時嚇得腿都軟了,“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一邊磕頭一邊趕緊求饒道:“丞相大人、丞相夫人恕罪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大佛,實在是罪該萬死啊。但小的的確與夫人您有親戚呀。”
甘梅柳眉一挑,冷冷地看着他,說道:“那你跟我說說有什麼親戚,你今日可得把話給我說清楚了,若是敢再胡編亂造,定不輕饒。”
王恆華便趕忙說道:“夫人,我有一個表姑父叫做隆泰豐,這隆泰豐有一個表弟叫花千重,花千重的堂弟叫花千峰,而花千峰和您的父親乃是連襟呢。”
他說得是滿臉急切,試圖靠這複雜又繞口的關係來證明和甘梅沾親帶故,邊說還邊偷眼瞧着甘梅的臉色,期望能看到一絲鬆動。
他囉裡囉嗦地說了這麼大半天,甘梅不禁冷笑一聲,道:“原來是這麼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關係啊,這都拐了幾道彎兒了,虧你也說得出口。”
周圍很多人聽了這話,先是一愣,待回過味兒來,也都跟着笑了起來。
那笑聲裡滿是對王恆華這番牽強說辭的嘲諷,現場原本緊張的氣氛也因這一出變得有些詼諧起來,可大家看向王恆華的眼神裡,依舊透着毫不掩飾的鄙夷。
隨後,甘梅冷笑一聲,義正言辭地說道:“別說只是這種拐彎抹角的親戚,就是正當的、親近的親戚,也絕對不能打着我的旗號行事。他在此地設置關卡,肆意斂財,完全違反了大漢的法律,此等惡行絕不能姑息。”
甘梅的話擲地有聲,在空氣中迴盪,彰顯着公正與威嚴。
這時候,衆多百姓心中積壓已久的憤懣彷彿終於找到了宣泄口,他們開始熱烈地鼓起掌來。
那掌聲如雷鳴般響亮,既是對甘梅這番話的認同與支持,也是對王恆華所作所爲的批判與唾棄。
王恆華眼見着形勢對自己越發不利,依舊拼命地磕頭求饒,聲淚俱下地喊道:“夫人,丞相大人,我真的錯了呀,求求你們饒了我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往後定當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啊。”
甘梅卻未再理會他,而是把目光看向了戲煜。
戲煜皺着眉頭,沉思了片刻後說道:“直接把他們帶到當地縣衙。”
這話一出,竟是對着暗處喊的,話音剛落,便有幾個身着黑衣、身手矯健的暗衛立刻現身。
那悄無聲息又突然出現的場景,着實把很多百姓嚇了一跳,人羣中頓時傳出幾聲驚呼。
戲煜見狀,趕忙擡手安撫衆人,朗聲道:“諸位鄉親莫怕,這些是我的暗衛,他們只是奉命行事,不會傷害大家的。今日之事,定會讓縣衙依規處置,還大家一個公道。”
百姓們聽了這話,這才漸漸平靜下來,不過看向那些暗衛的眼神裡,仍帶着幾分敬畏與好奇,現場也慢慢恢復了些許秩序。
王恆華和林大姐不住地磕頭求饒。
很多百姓就恥笑他們,尤其是和王恆華一個村莊的,他們認爲他的存在就是對本村的一種侮辱。
王恆華喊着:“大人啊,夫人啊,求求你們網開一面吧,我們知道錯了呀,我們再也不敢了。”
林大姐更是哭得滿臉淚痕,抽噎着說道:“我雖有罪,可跟他比起來,我的罪行輕多了呀,求你們饒了我這一回吧,我以後一定做個好人,好好彌補過錯啊。”
然而,無論他們如何苦苦哀求,西域神色始終冷峻,絲毫不爲所動,心中早已堅定了要將他們交由縣衙依法懲處的決心。
在戲煜看來,律法森嚴,他們犯下的過錯絕不能因幾句求饒就輕易饒恕,必須讓他們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應有的代價,也好給這一方百姓一個交代,讓衆人知道違法亂紀者終究逃不過公正的審判。
接下來,戲煜對着暗衛們叮囑道:“你們早去早回,還得把甘夫人送回去安置。”
暗衛們齊聲應下,隨後便押着王恆華和林大姐往縣衙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