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戰的雙方士兵全都停了下來,仰頭望着那團血雲。
只見緋紅如血的血霧之中走出一個白雲星袍的年輕人,背後揹着一柄紅柄魔劍,臨空虛步,緩緩邁下,不由得大譁。
左良玉以道家禮節向來人問訊:“晚輩平賊將軍左良玉,不知前輩哪處仙府得道?尊號如何稱呼?”
“齊星衡。”聲音冷得彷彿能將空氣都凍成寒冰,在場的人聽了無不膽寒。
左良玉聽了臉現喜色,忽然用手一指對方:“齊星衡還不下雲更待何時!”
他這呼名落馬得異人傳授,百試百靈,雖然有距離和必須集中精神看着對方的限制,但也從沒讓他失望過,當初跟李自成征戰時,就連對方的軍師小綠袍也不能距離他太近,此時血雲壓得極低,萬沒有不靈之理。
他已經算計好對方昏迷雲之後的地點,安排親兵過去生擒,哪知喊完等了半晌,對方仍然立於雲上無動於衷,左良玉大驚,急忙又喊了一邊,對方仍是毫無動靜。
左良玉自學得這門異術之後,便自稱“天師”,手下兵將皆以他爲天神下凡,見了都要三叩九拜,打起仗來,悍不畏死,是以在開始時才能夠抵住對方四家連兵的衝擊。
如今左良玉道術失靈,對全軍士氣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他焉能不急?心裡一發狠,又把當年那位異人傳授給他的一件法寶,名叫定光杵取出來,往天上打來。
星衡望見那杵化出一道金光,彷彿炮彈一樣在空中畫出一個半弧,往他前心打來,他嘆了口氣,伸手一指,那定光杵便失去了光華,現出一柄黃澄澄的銅杵,跌落在地。
齊星衡略有些痛心疾道:“左良玉本是遼東車右營都司。艾誠凌因惜你勇。稱讚你有‘蜀之魏延之才’。連番破格提拔。官至平賊將軍。麾下擁兵三鎮。雖與李自成作戰失敗。也未有所懲罰。”
“然!”齊星衡聲音陡然拔高。“你有魏延之才。卻也有魏延之骨上欺下。隱有自立之心。這還罷了。你所率之兵。淫污狠毒。勒索百姓。火烤殘肢刑逼財。甚至在大街上公然奸、淫良家女兒。如此禽不如啊!”
左良玉見他隨手破了自己地定光杵。已是膽寒。後來聽他說起艾誠凌。還道對方會看在艾誠凌地面子上放過自己。待聽到說他有“魏延之骨”時。頓時如一盆涼水從頭上淋下。徹底絕望。
左良玉身材魁梧。力大過人鄰皆稱之爲紅臉大漢。當年艾誠凌極爲稱讚。這次他便是以支持東林黨地名義來南京撈好處。
他見齊星衡說地越來越是嚴厲。哪裡還敢多呆。暗命親兵拉弓朝天射箭。自己調轉馬頭往後陣疾奔。
齊星衡在天上看見。左手一張片紅雲飛出。射來地箭矢便盡數化爲飛灰。緊跟着向左良玉遙空一點。一道碧血神雷從天而降。砰地一聲左良玉連人帶馬被炸成一團血霧。
平時與左良玉爲惡最甚的那些親兵們一聲呼喊“魔頭降世,快逃啊!”鼓譟衆兵炸營散飛奔,抱頭鼠竄只是剛跑出幾步,便見大地裂開出無邊血浪,席捲穿空,衆軍嚇得失聲哭嚎,在血海之中掙扎,又看見血海之中有無數夜叉、惡鬼抓人而食,無不嚇得魂飛魄散,屎尿齊流。
齊星衡用血遁將左良玉所帶的人馬遁住,又轉向劉澤清:“私通邪教、反覆無常……”
他話還未說完,劉澤清便滾鞍下馬,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小人已經決心悔悟,求仙家饒小人一命……”
齊星衡搖頭:“饒得!饒不得!若單是你私通聞香邪教也還罷了,爲禍山東也可不提,見滿清勢大,暗地裡準備投降韃虜,這卻是我不能容忍的,所以,你必須死!”說完又是一道碧血神雷打過去,將他炸成一灘碎肉。
劉澤清的兵馬可比左良玉的乖得多了,見人家只用手輕輕一指,左良玉手下五萬精銳便向發了神經似地,在原地打滾嚎哭,又似看到了極恐怖的東西,甚至大小便失禁,哪裡還敢逃走,紛紛跪在地上,求仙人饒命。
齊星衡不理這些士兵,又指向劉良佐,恨聲道:“降清之將,罪無可恕,殺之!”又是一道碧血神雷打過去,將劉良佐擊殺。
頃刻間,南京城外五位總兵只剩下了黃得功和高傑兩個人。
見齊星衡望過來,這兩人紛紛跪地叩拜,齊星衡說道:“高傑,你本是李自成的部下,後來帶着他老婆私奔投降官兵,之後也做過許多兇狠殘暴之事,今日我準你帶着你的親兵離開,日後當好生行事,若我聽說你私通滿清,就算你逃到九霄雲外也要取你項上人頭。”
高傑汗流浹背,一聽這話,不禁喜出望外,拜謝連聲,帶着自己的親兵上馬回揚州去了。
處置完了四位總兵,齊星衡向黃得功道:“我要組建血神軍團,要你做軍團長,就從這五鎮兵卒之中挑選身
整編,共需要十萬人,如果人數不夠,再從百姓些時日,我再傳授你練兵之法。”
黃得功聽完驚懼交加,跪在地上看着齊星衡,齊星衡笑道:“放心吧,朱厚是我的徒弟,我讓你組建新軍,也是告訴小皇帝的了,一會穆糖就會派人送聖旨、印信過來給你。”說完身上紅光一閃,消失不見。
多爾袞在京城,此時也在搖擺不定,首先在對待滿清老家那邊的態度上,就很曖昧,現如今祝錫吉已經保着福臨稱帝,國號爲順治,多爾]在這邊卻做了北明的攝政王,名義上保的是清明帝朱慈煥,雖然他把“清”放在“明”之前,而且還專門派人送信去瀋陽給族裡人解釋這是突破大明的一個契機,但畢竟有自立之嫌。
好在祝錫吉也還算“深明大義”,不但不降旨怪罪,反而大加讚揚,還把滿清八旗精兵源源不斷地派過來,支持多爾]稱如今新皇年幼,登基不久,他要坐鎮瀋陽,便不再入關,只在後方支援多爾],多爾袞見他當真把兵源和錢糧物資源源不斷地運過來,雖然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倒也放心不少。
他所真正煩心的,是在於攻“闖”,還是攻“明”。
多爾袞佔據北城之後錫吉便把諸葛警我、申屠宏他們一衆峨眉弟子和各路仙人派了過來,以阮徵爲首,輔佐多爾袞,是以多爾袞現在手下人才濟濟,兵精糧足,佛道兩家併力輔佐。
以阮徵爲代表的道家認,大明朝已經是破敗不堪明小朝廷不過是在芶延殘喘,不足爲慮,而山西李自成手下有異人輔佐,稍給他點時間,便要做大做強,所以應該先攻山西。
以傅時樂的佛家卻不這麼認爲,他們提出明朝雖然病入膏肓,但還有許多仙家高人在南方運作,而且大明朝還有諸如孫傳庭、袁崇煥、甘宇清、楊光赫等各路諸侯實力仍然強大,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一定要一鼓作氣攻入南京,將朱明皇室斬殺殆盡,徹底斷了朱明的根源,而李自成不過是一草寇足爲懼。
雙方也不顧龍椅上戰戰兢兢的小帝朱慈煥,大聲議論着怎麼把大明朝徹底剿滅。
爾袞左右搖擺不定,最後忽然想起那還在做法事的三位神僧,於是親自捧着當年王鐵頭給他留下來的一串佛珠,來找尊勝禪師。
三位神僧開始以出家不管紅塵俗事爲由脫不言,後來多爾袞取出了那串佛珠勝禪師拿着佛珠默然半晌,嘆道:“也罷可藉此,了斷我們師徒與王鐵頭的因果吧。”他告訴多爾袞宜先攻順。
多爾袞回去一說,這下就連時樂等人也都不明白了,不過對於三位神僧的修行,無論佛道雙方都沒辦法不信服,於是也只得答應下來。
1644年5月,多爾]派弟弟多鐸領兵去攻打山海關,並且掃蕩京師周圍、黃河以北的地方,由阿濟格留守京城,親自帶兵三十萬,攻打山西。
孫傳庭和鄭崇儉二人聞訊,不敢怠慢,連夜撤軍從河南遁走,半路上接到曾經的武宗皇帝朱厚的手書,頓時又驚又喜,一路趕到河南與先一步趕到這裡的夏侯烽部、賀人龍部會師。
此時開封有朱厚坐鎮,手下有夏侯烽、孫傳庭、鄭崇儉、賀人龍四鎮,整編精兵十萬;山東有楊光赫,後袁崇煥知道滿清出兵攻打山海關,恐懼後路斷絕,慌忙撤至山東投靠,共有精兵二十五萬;洛陽有甘宇清,他手下原有八鎮精兵,後來在蒙古用兵多年,收得蒙古精銳又編成一鎮,之後打張獻忠、羅汝才,又收降許多百戰老兵,編成一鎮,所以他手下十鎮兵卒共二十萬,皆是以一當十的超級精兵。
三路大軍彷彿鐵索橫江一般,將整個黃河一線牢牢鎖住。
開封城上,朱厚握着南明離火劍,看着在城外長跑拉練的戰士,久久不語,他還記得,當初師父從幻波池周天星斗封神大陣中出來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不再反對自己插手朝廷之事,反而將南明離火劍賜下來,讓自己利用皇族的身份聯繫各路諸侯,共同抗擊滿清韃子。
朱厚其時看見大明朝日益衰落,也是心痛難耐,只是他生性至孝,就像當初孝敬他父親孝宗皇帝一樣,對齊星衡也是極爲恭順,向來謹記師命,不敢插於大明朝的一切事物,現在得了師父首肯,他自然又是激動,又是感激,隱隱還夾雜着一種莫名的興奮。
朱厚這孩子從小就很聰明,歷史上他父親死的時候他才十五歲,正是青春叛逆的年齡,大臣們越是不讓他那麼做,他越是要嘗試一番,而且玩心極重,甚至讓太監、宮女們扮演街邊小販、飯店老闆,他來扮演客人,其時在現代人看來,不過是孩子們玩的過家家,但當時他是皇上,這麼做自然違反了聖人教誨,於是君臣關係越發嚴峻。
齊星衡利用偷天換日的手段,解放
的童年,讓他能夠快快樂樂、無憂無慮地長大是明白的,他知道所有生在皇家的孩子,沒有一個能夠比他更加幸福,所以對於齊星衡,他不但是敬重、恭順,更有許多感激在裡面。
師父曾經說過,自己是未來的紫微大帝,四御之首,要有威嚴,只是自己常年在山林洞府之間生活裡有什麼威嚴。
“王爺!”就在朱厚出神的時候,城牆上紅光一閃,現出一個全身粉紅、背後揹着五個白森森骷髏的童子,正是當年東方魔教的教主,五鬼天王尚和陽,師父派來協助自己的。
“嗯,青繡仙子怎麼說?”
尚和陽低頭道:“青繡仙子和小尼姑都要跟滿清的和尚較量一番後看情況再考慮我們提出的辦法。”
朱厚嘆了口氣:“那……就先這樣吧,另外,你還得……嗯,算了,我還是讓龍青師弟去吧。你先下去,繼續準備你的白骨骷髏魔甲吧。”
尚和陽下去之後,朱厚把龍青找來:“師弟,甘宇清是蔣師伯、賈師姑和咱們師父共同的弟子,與我們有同門之源想讓你去一趟洛陽,找他說一下聯合練兵的事情。”
龍青笑道:“兄儘管放心,當年我奉師命去蒙古給他送寶物,也曾見過他一面,對我倒頗爲和善,現在楊光赫已經答應,我看這三家練兵之事應該是十拿九穩了。”
1645年2月,多爾]打敗順軍,一路勢如破,殺到太原,其時小綠袍已被派去要洛陽甘宇清求助,其他的所謂異人哪裡是四大天王的對手切妖術邪法被佛光一照,立時煙消雲散。
自成取出小綠袍臨走時給的靈符一個親兵變成自己的模樣,由自己的侄子李過輔佐在城裡指揮,自己帶着李雙喜、李過等人突圍逃走。
李過又叫李錦,字補之,號一隻虎,曾得高人傳授,使一杆亮銀盤龍槍,驍勇善戰,被李自成封着大順制將軍。李自成走後,他就是城中的第一掌權人,面對清軍圍城,他率衆死守。
太原是大順的都城,小綠袍營這裡,沒少花費苦心佈置城防,滾木擂石,釘排箭矢堆積如山,他又大肆宣揚清軍暴虐,屠城殺掠,城中百姓皆走上城牆,相助守城。
清軍接連攻打三月,損兵折將,多爾袞發狠,令八旗兵圈來大批太原城周圍的百姓,令他們背土堆在城下,要在城下築起一片土坡,後面八旗兵用馬刀弓箭監督,稍有反抗,甚至是行動稍緩,都立即殺死,用其屍填埋城下。
城上順軍氣的雙眼噴血,無法向山西父老下手,箭雨驟停。
李過到城上看到這種情形,恨得輪拳垂在城牆之上,咬牙切齒地道:“韃子欺吾太甚!”他命人在城上壘建高臺,批發仗劍,開壇做法,只見空中雲聚風攏,黑雲蓋頂,有無數道黑色火焰從雲中落下,彷彿一道道流星火雨,落入清軍陣中,燒得清軍哭爹喊娘,四散飛逃。
多爾]聞報大驚,連忙派人來請四大天王,傅時樂看罷笑道:“此乃小術,不足爲懼,也是那李過氣數已盡,該着上那封神榜,且看我破之!”他揚手將
李過正在臺上做法,猛然間一聲琴聲,彷彿從靈魂深處響起,心臟猛然一震絞痛,啊地一聲慘叫,隨着天上的黑焰不住落下,琴聲響動不停,他倒撞倒地,血沫子止不住地從口中溢出來。
傅時樂指着城上的李過,向多爾袞道:“他施的邪法,最後皆作用於他自身,此乃因果報應之理!”
話音未落,李過慘叫一聲,渾身涌出黑色火焰,頃刻之間燒成灰燼而死。
卻說李過身死,驚動了左近太行山中修道的一位散仙,這人名叫柏河鬆,號松柏道人,他也曾於碧遊宮學道,後來至太行山,發現一處風水絕佳的洞府,正是秦嶽蔭當年搬到巫山前留下的仙府,他破了洞府外層的禁制,入內修道。
柏河鬆有個癬好,就是喜歡各地的小吃,曾經遍遊各地,品嚐風味佳餚,最多的就是到山西太原城中的小吃攤上就食,有時早中晚三頓飯都要飛到太原,吃完了再回到山中修煉。
一次他在吃飯的時候遇到惡霸行兇,正要出手制止,卻遇到李過懲治惡霸,欣喜之下,便收了李過爲徒,傳授一些道法。
這日他正在山中熬製藥膳,忽然一陣心血來潮,掐指一算,不由得怒氣勃發:“好禿驢,竟然敢相助狗韃子害我徒兒,今日定然不與你們善罷甘休!”索性擡腳,把將要熬好的藥膳連鍋踢下懸崖,轉入洞中,取出仙劍、法寶,架起土遁趕奔太原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