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劍冢——蜀山歷代先賢死後埋骨葬劍之地,亦是蜀山懲處不肖弟子之所。
“雲戰,你可知罪!?”劍冢前,執法長老橫眉立目,喝問道。
“我有何罪!”面對執法長老的喝問,雲戰顯得不卑不亢。
“哼!”執法長老冷哼道:“你自幼父母雙亡,是蜀山將你撫養長大,並且傳授了一身驚天動地的本事,可是你卻不思知恩圖報,反而爲蜀山招來這滔天大禍,引得天下各宗各派羣起而攻之,現在他們就聚在山下;想不到我蜀山數千年的基業,今日就要毀於你一人之手!”
“哈哈!”雲戰傲然道:“山下那羣跳樑小醜,一個個號稱正人君子,在我看來不過是羣貪生怕死的小人罷了!想要滅我蜀山,我倒要看看誰敢上來,來一個殺一個,來倆個斬一雙!”
話音未落,雲戰腰間的長劍突然跳出劍鞘,立時發出一道耀眼光芒,直刺雲霄,倏爾,近千丈的劍芒急轉直下,猶如驚雷墜地,落在山下衆人面前,嚇得團團包圍蜀山的衆人個個驚出一身冷汗。
“你……”眼見雲戰刻意挑釁,執法長老爲之氣結。
長劍回鞘,雲戰一步步向着執法長老走去,冷然道:“長老,你老了,老得失去了血性!”
“你要做什麼?”看着雲戰向着自己走來,執法長老心頭一跳,情不自禁地嚇得後退數步。
然而云戰卻是毫不理會,徑自越過執法長老,來到地上插着的一柄古樸長劍面前,伸手指着道:“你可知爲何恩師爲我取名一個「戰」字?”
執法長老認得那柄古劍,知道那是雲戰的師傅、上代蜀山掌門雲虛子的隨身佩劍,伴隨身前主人葬於劍冢之中。
“我還記得拜入師門的第一天,師傅說的第一句便是,吾輩修士畢生所求不過是永生不滅,然而此乃逆天而爲,天必罰之,是以吾等萬萬不可失了血性,無論面對什麼樣的敵人,哪怕是天崩地裂,也不可有絲毫畏懼之心;天若欺我,我便戰天,人若害我,我便殺人,只要我身不死,便要一戰到底!”
雲戰指尖一轉,指着劍冢最中心的一柄血紅長劍道:“昔日,魔道猖獗,人族將滅,開山祖師憑着單人只劍,硬生生爲人族殺出了一片棲息之地!”
“三千年前,蜀山先賢衛聶甘願犧牲一臂,打入魔道內部,最終斬魔道宗主於劍下,重挫魔道,爲我人族贏得了兩千年的和平時光!”
“千年之前,魔道再興,時任蜀山掌門天陣大師,親率蜀山門下三千弟子與魔道生死一戰,最終戰死,卻也阻止了魔道復興的企圖!”
…………
雲戰每指一劍,便會說出這把劍原先主人的豐功偉績,可謂個個都是人中之傑、當世無雙。
“他們的所作所爲,都是爲了蜀山、爲了人族,昔日魔道未滅,天下各門各派自然奉蜀山爲共主,無不惟命是從,我蜀山自然可以昌盛數千年。”雲戰厭惡道:“可是現今魔道已滅,表面上是天下太平,可是暗地裡各門各派卻也是異心四起,不願再屈居於我蜀山之下,無不想要取而代之,即便我沒殺了那十惡不赦的崑崙掌門,他們也同樣會找出其他的理由,羣起而攻之,致我蜀山於死地!”
聞言,執法長老似是一瞬間老了數十歲,無奈地嘆息道:“我又何常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
“可是今日之蜀山,早已非昨日之蜀山!”雲戰接口道:“與魔道這數千年的爭鬥,早已將蜀山的根基慢慢掏空了,幾乎每一代的弟子,都有一大半死於跟魔道的鬥爭之中,而其他的門派在蜀山的庇護下,反而日益壯大,此消彼長之下,蜀山早已失去了震服天下的資本了!”
聽着雲戰說出殘酷的現實,執法長老深感無奈,不禁暗歎道:“人心啊!人心纔是這個世間最大的魔道!”
“失去了震服天下的實力沒什麼,但是……”雲戰話鋒一轉:“蜀山的精神、蜀山的血性卻不可以失去!”
說完,只見雲戰俯身向劍冢之中代表着蜀山歷代先賢的長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後,便直接起身向山下走去。
“你要做什麼!”執法長老急切道。
“殺人!”雲戰輕撫長劍,眉宇間殺氣不絕:“從古至今,蜀山的尊嚴不容任何挑釁,無論是魔是人,膽敢者,殺無赦!”
“既然各大派欺我蜀山無人,想要至我蜀山於死地;那麼今日我便仿效先賢,將他們殺得個一乾二淨,以我一己之身,爲蜀山再贏得千百年的和平!”雲戰神色決絕。
“嗡!——”
似乎是感應到了主人那充盈四溢的殺氣,雲戰掌中之劍竟自鳴起來。
“你也開始渴望鮮血的味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