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鳳年看了一眼桌子上,那畫滿了紅圈的地圖,點點頭,輕嘆:“的確是大手筆,難怪槐樹精敢這麼大搖大擺的離去呢!”
燕赤霞一臉凝重的點點頭,仔細的看了一眼地圖上標註出來的記號,將之熟記在心。//ww 更新最快//隨後,擡起頭來,看着對面,皺着眉頭,端着茶盞,怔怔出神的楊鳳年,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楊鳳年抿了一口茶,雙手捧着茶盞,望着地圖凝思。
嫋嫋升起的香味,讓他的神思變得格外的清楚。
聞言後,放下茶盞,擡起頭看着燕赤霞道:“越快越好,一定要趕在槐樹精回來之前動手!”
說到這裡後,楊鳳年轉過頭,詢問坐在牀榻上,獨自愣神的聶小倩道:“小倩,槐樹精什麼時候回來?”
聶小倩似乎正在想着別的事情,猛然被問起。一陣手忙腳亂。擡手整理了一下秀髮後,轉過頭,慌亂道:“以往來回魔界,快則五天,滿則十天!”
楊鳳年點點頭,便轉過頭,準備與燕赤霞商量一番何時動手。但轉過頭的時候,眼角餘光卻看到聶小倩似乎剛剛哭過,眼眶還是紅紅的。
大概能將女子心思猜個差不多的楊鳳年,猶豫了一下,輕聲勸慰道:“放心吧,此次我們一定能夠成功。到時候,我們會帶你去找你父親的!”
聶小倩聞言,感激一笑,低下頭輕嗯了一聲。
“如此說來,我們要搶在這五天中動手了?”燕赤霞懶得搭理那女鬼的心思,見楊鳳年轉過頭來後,便直接問道。
楊鳳年想了想,搖頭道:“此次槐樹精前往魔界,意義非凡。我估計,他在辦完事後,肯定會立即動身,返回十里坡。以往的五天,如今,有可能變成了三天。時間緊迫,我打算今天晚上直接動手!”
燕赤霞聞言後,哈哈一笑,雙手按着桌子站起來後,意氣奮發。蒲扇大的手,一拍桌子,傲然道:“好,今天就今天!我倒要看看,這一院子的妖魅,誰能擋得住,咱兄弟聯手的一擊!哈哈!”
楊鳳年聞言後,也被燕赤霞這一番豪言激起了熱血。端着茶抿了一口後,起身望着窗外,天空中霧濛濛的妖氣,冷笑傲然道:“咱兄弟聯手,攪他個天翻地覆!”
二人對視一眼後,單掌擊出。
啪的一聲,兩隻手掌碰在了一起。
燕赤霞滿臉的虯髯鬍子根根豎起,眼中滿是興奮的戰意,哈哈大笑道:“那,幹他孃的?”
楊鳳年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滿是堅決之色的看着燕赤霞,點頭道:“幹他孃的!”
牀榻上,一襲青色長裙的聶小倩,看着窗口,那擊掌對視,豪情萬丈哈哈大笑的二兄弟,深吸了一口氣後,眼眸微微閉上,雙手合十豎在胸前,櫻脣微動,許下了虔誠的心願。
……
入夜,彎月躲進了夜空中雲霧中。
妖魅空間中,一片漆黑如墨。
朦朦朧朧的妖氣,從四處升騰而起,瀰漫在了妖魅空間上空,凝成了一團永不消散的陰寒氣息。
房間中,燈火闌珊。
楊鳳年和燕赤霞,二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是自顧自的檢查整理着裝備。
一旁,昏黃的燭火下,溫婉寧靜的聶小倩,一系青色長裙,宛若仙子。
當微微跳動的燭火,發出一聲輕微的爆裂聲後。
整理着行囊的二人,終於背起了各自的裝備,楊鳳年和燕赤霞對視一眼後,轉過頭,對站在一旁的聶小倩,微微一笑,輕聲道:“走吧!”
聶小倩握緊拳頭,輕嗯了一聲。
……
小心翼翼的避開巡夜的妖兵,不多時,三人便來到了禁地入口。
與先前碰到的那兩個禁地不一樣的是,這個禁地,竟然是飄滿了荷葉的湖泊中,一個孤零零的湖心亭。
長長的廊橋,從岸邊,一直綿延到了水霧繚繞,若隱若現的湖心亭。
漆黑如墨的夜色,夜空中愁雲慘淡,月黑風高。
夜風吹來,泛出淋漓波光的湖水,輕輕沖刷着岸邊的鵝卵石,發出一陣陣嘩嘩的輕響。湖中,妖氣籠罩中的,碧綠荷葉隨風而起,搖曳不定。
而那籠罩在湖上的濛濛妖氣下,散發着無盡的危機。
三人站在湖邊廊橋入口,看了一會兒後。
楊鳳年深吸了一口氣,率先邁出了一步:“走吧,我們過去!”
剛走一步,卻被拉住了。
身旁,燕赤霞大步上前,直接丟下一句話,一腳踏上了廊橋:“我先行!”
楊鳳年苦笑着搖搖頭,轉過頭,對身旁,臉色發白的聶小倩道:“走吧!”
聶小倩用力的點點頭,鼓起勇氣,走上了廊橋。
隨後,負責殿後的楊鳳年,握緊了腰間的劍柄,邁步走上了這座廊橋。
腳下水聲陣陣,輕柔而語。荷葉隨風而動,發出嘩嘩的輕微響聲。
雲遮霧掩中,廊橋宛若通天之路一般,神奇美麗。
看似是一副恬靜安寧的的水墨丹青畫,但置身在這畫卷中的三人,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水原本就是至陰至柔之物,乃是鬼魅觸摸的地方。據傳,通往幽冥界的入口,便是在水中。
如今,這最嚴密的一處禁地,設立在湖中,絕對是槐樹精刻意爲之。
三人一路小心翼翼的走着,但直到走到廊橋中央的時候,也沒有異狀發生。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個呼吸,但一路走過來,提心吊膽的三人,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般。
長時間的提心吊膽後,身體的疲倦一陣陣襲來。
這時,被楊鳳年和燕赤霞護在中間,一邊走,一邊看着廊橋兩側的聶小倩,突然像是看到了什麼東西似地,眼中一亮,伸手指着湖中,一處翻涌的湖水,輕聲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話還沒說完,就見那湖水突然爆炸。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激盪的水花,沖天而起,足有十丈之高。
紛揚的水花中,一條水桶粗的黑色巨蟒,張開血紅色的大嘴,噴吐着腥臭的毒氣,朝着橋上修爲最低的聶小倩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