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正轉,果然後音一落,便有十數人就揮拳往我頭上砸來。不過都再次被冷勝給喊住了,他冷冷笑了幾聲,再次問我:“給我個理由,否則我保證你活不過下一秒鐘!”
我知道,冷勝此時真的很怒了,只不過他被自己的好奇心給壓制住了。
我說:“子午卯酉謂之四柱桃花,年上地支之卯,見時上地支之子爲咸池,犯煞桃花,這叫遍野桃花,絕非良家婦女偶爾紅杏出牆可比,所以此女命是爲女娼。”
“可是這是女娼,而非遊娼!”冷勝眉頭一皺,就像馬上要翻臉似的讓人害怕。
我急忙應道:“地支中子午卯酉在方向上就是東西南北,八字中五行缺土,插足無根,命中註定要漂泊風塵的。”
話一說完,冷勝饒有興趣地再次盯着我打量了一會兒,然後突然大聲衝身後的人道:“來人,搬把椅子給他坐。”
這下可把在場的所有人給愣住了,而他身後的那些黑衣人都一時沒反應過來,當冷勝發第二次話時,他們這才慌忙跑去搬出一把椅子放到了我身邊。
我也不客氣,直接就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然後直愣愣的望向冷勝。而老胡胖子二人雖然不知道爲何我說那麼幾句話,就發生了奇蹟般的轉機,但是他們也明白了事情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了,所以二人臉上也少了許多之前的緊張之色。
屁股剛坐在椅子上,冷勝又說話了:“我之所以給你搬把椅子,那是因爲你暫時算準了一些東西,不過接下來如果有那麼一句不準,那麼……”說到這裡,他指了指身邊的黑衣人,話雖沒說透亮,但意思卻再明白不過了。
我點點頭,冷勝接着又道:“接下來說說男命吧,依舊是這八個字。”
我在衆人的注視下,提手掐指算了一會兒,然後又再次“哈哈”地笑了起來。這下可比之前更讓大家詫異了,因爲大家都知道這會兒算的男命,十有八九算的就是冷爺自己的命。要知道之前我一笑,結果算出一個女娼,這次笑,難道這呆子把冷爺給算成了流氓或者是白癡?所有人的表情無不是等着看我是個怎樣的下場,所以此時愣是變得鴉雀無聲……
“你爲何又如此發笑?”冷勝皺頭緊了緊問我。
我說:“沒什麼,只是好奇冷爺爲何讓我算這等八字,女命是娼,而男命得看其是何出身,若只是平常讀書人的話,就是一窮屌絲,好色好酒窮困潦倒之徒。你說難道不可笑嗎?想冷爺是何等人物,不可能與這等人物爲伍吧?”
不過冷勝並沒有就此放過我,反問道:“那如果這個人家境富裕,難道還會窮困潦倒嗎?”
“時辰上的子水是傷官,主智慧,年上卯木是財,卯酉對衝,本是劫財。卯上天干之辛,也是劫財,上壓旁衝,哪怕有座金山給他,也給餓死。此乃命中註定,無可如何。”
冷勝突然大笑了起來,然後繼續問:“如果是個武夫又如何?”
我知道,這回一定是說得他自己了,於是我脫口喊道:“好!”
這一下冷勝便明顯來了興趣,身子前傾,問我如何個好法?
我說:“秋金生於八月,強極,旺極!庚辛金加丙丁火,好比精金百煉,子水傷官,月上之丁是七殺,好的就是這個殺,所謂獨殺爲貴,又好的是有傷官駕殺爲用。利器在手,兵權獨操,威震八方,此命要麼是青史留名之名將,要麼便是江湖中響噹噹的一大人物。”
“遍野桃花不礙嗎?”冷勝繼續問。
“礙什麼?”我說:“攻城略地,只要打了勝仗,玉帛美女任爾取之,武人又何在乎交桃花運呢?何況只有打了勝仗,戰無不克,纔會遍野桃花。”
這時,冷勝怒意消失,突然笑了起來,接着他說:“你就真的能算得這麼準?”
“你覺得呢?”我也不答他,直接反問道。
冷勝看着我,接着“哈哈哈”的大笑了幾聲,告訴我:“這些年來還沒人敢這樣跟他說話,你算是第一個。不過你且先不要太過得意,我還有一事若你不能說出個道道來,那你也別想活着離開。”
我知道,我剛纔所算的應當都算準了,要不然此時他已經將我交給他那些手底下的人了,哪還會有興趣再聽我說接下來的事呢。
我長呼了口氣,靜靜地看着他。接着他說:“你之前放出大話,說我放你,那是救我自己的命,呵呵,你這真是好大的口氣啊,現在我倒想聽聽你怎麼說出個道道來。”
看來這黑社會老大也還是凡人吶,一樣怕死,只要他怕死就好辦。我心裡邊笑了笑,然後說:“之所以之前那麼說,是見你面相所言,不過如今我又觀之你八字,加之周邊風水走勢,更加確定此話無誤了。隨你信不信,今日太陽落山之時,便是你禍事臨頭之時。若不是你親人出事,便是你自己出事。”
話音剛落,頓時激起一陣議論聲,當然還有叫罵聲,顯然是認爲我這是找死。好在如我所料,冷勝這個人還是比較冷靜的,或者說比較信玄學這套東西,所以他的表情只是一陣陰一陣晴的,最後丟下一句話:“我等着,若是日落之時我沒事,你就會有事!”
說完,他便扔下我們,與那些黑道大哥們交流去了……
期間,冷勝把老胡和胖子也給放了,中午還吩咐手下將我們也安排進入了他們的慶節宴上。這頓宴席山珍海味,我倒吃得很痛快,不過老胡和胖子卻無法如我一般輕鬆,滿臉的憂容,顯然是擔心日落之時萬一沒有言中,那下場就慘了。
接下來的一下午,我們都在大廳中坐着,而門口站着五六個黑衣男子把守着,顯然是防止我們逃跑。各路黑道大哥也慢慢散盡,時間一分一少的過去,就當日落之時,冷勝再次出現了。
他來到我們面前,甚至有些得意似地打量起我來,然後說:“怎麼樣,如今你說的時辰也到了,你看,我還是好好的。如今你還有何話說就快點說,要不然別怪我沒給你解釋的機會哦。”
我沒有理他,而是轉頭望向屋外……
這時冷勝身旁的黑衣人便衝我喊道:“小子,冷爺問你話,你聾了嗎?”
而老胡及胖子此時也急忙扯了扯我的衣角,顯然是替我着急。在他們看來,可能我好好解釋一下,興許還能留下一命。
說實話,我心裡也非常着急,單憑冷勝那副惡人的面相,我非常相信他一旦發怒大有可能會把我給做了。可能在他這種人眼裡,殺一兩個人是非常正常的,而且順帶着可以提高自己在小弟們心中的威信。
我死死地盯着屋外的遠處,是的,我之所以望着屋外是有原因的,事關冷勝這邊是否出事。
冷勝家對面有一條河,而河對面則是一個村落。此時那個村落有好多房子都安上了燈籠,想來是爲迎接明日中秋而準備的。
天色漸暗,突然有一戶人家走出一個男人,將掛在屋檐處的燈籠取了下來,然後將燈籠點亮重新掛了上去……
看到這裡,我立即收回目光,回過頭來看向冷勝:“如果你不想家裡出事,就先讓我畫一道符。”
“難道這會兒了你還想玩什麼花樣嗎?”冷勝落一剛落,突然便有一僕人打扮的女子慌慌張張從樓上衝了下來,一邊往冷勝這跑來,嘴裡一邊哭哭啼啼地喊道:“老爺,大事不好了,太太出事了……”
一聽這話,身邊的胖子突然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啪啪啪”的拍掌叫道:“哈哈,你丫的終於出事了,哈哈哈……”沒笑幾聲,發現自己是在冷勝面前幸災樂禍,乖乖的趕緊閉上嘴坐了下去。不過雖然是知趣的坐回去了,但是不管是胖子還是老胡,臉上明顯滿滿地都是興奮!
再說那冷勝,原本還是一副得意的表情,突然間聽到僕人這話,立即就滿臉的震驚之色,接着衝大家吼道:“還愣着幹嘛,快,準備車去!”說完,自己便提步就要往樓上衝去。不過被我立即給喊住了:“喂,你夫人想必不是犯病,若想救你夫人的話,就等我把符畫好吧!”
冷勝聽到我的話,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嘆了口氣,轉身來到我的面前,抱拳深深作了個揖,對今天的事道了個謙,然後求我能儘快爲他夫人畫一道符救命。
雖然今天發生如此多的事情,但是我自然不會見死不救,我也不多話,直接吩咐冷勝取來筆墨筆,給他畫了一道靈符,然後將給他,讓他送上樓帖到他夫人的胸口上。
大概半個鐘頭後,冷勝從樓上下來了,一到我面前便拉住我的手使勁的搖,謝我救了他的夫人,說他的夫人已經醒轉過來了,再次將今天對我不敬的事情表示了歉意。當然,經過此事他已經對我是另眼相看了,他開始改口稱我爲大師,然後吩咐下去,置辦好酒好菜,一來是要給我賠禮謝罪,二來是感謝我的救命之恩。
我告訴他,先別忙着高興,因爲此事只是化解了一時,保不了一世。
冷勝一聽,再次驚慌了起來,問我這是爲何,難道家裡進了凶神惡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