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柔聽見鍾研這話,只感覺自己被雷劈了一樣。
好半天,喝了一口水,緩了緩心神,擡頭對鍾研笑了笑:“你自虐啊?”
鍾研:“……”
這話說的真特、碼毒!
鍾研品味過來,一下子就怒了:“Gloria,我請你是看得起你!”
黎嘉柔扯了扯嘴角:“我不是多想讓你看得起我。”
鍾研:“……”
她現在是知道黎嘉柔的身份的,來之前也是下定了心思,無論如何都不能在黎嘉柔面前露出破綻,可是黎嘉柔這嘴巴,還真特、碼的毒,比以前還毒!
懟起人來,還是那麼的不留情面。
剛纔就差點脫口而出她的名字,現在……
她怕她一張口就是黎嘉柔三個字,而壞了自己的大事兒。
所以,咬着牙就是不說話。
黎嘉柔看她這樣子,咂巴了下嘴吧,繼而又風平雲淡的喝了一口水,但目光始終流連在鍾研的身上。
半天,才微微笑了笑:“好,既然鍾小姐誠心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見她答應下來,鍾研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不屑的輕笑裡帶着幾分鬆懈:“這還差不多,Gloria,這人啊,就是要識趣,否則容易吃虧。”
以前黎嘉柔就特別的不識趣。
文墨在她身上下了那麼大的心思,到頭來還是一場空,甚至氣急敗壞的想要毀掉她。
至於鍾研呢。
黎嘉柔天生傲氣,鍾研則多了幾分諂媚,愛耍心機,黎嘉柔雖然對她挺好,但原則性的問題從來都不會觸碰,鍾研就變着法的想讓黎嘉柔跟她一樣,可是黎嘉柔就不。
甚至因爲這些事情總是跟她爭執,不過那個時候黎嘉柔自認是自己脾氣不好,而鍾研又是她的好朋友,每次爭執完了之後都會主動和好。
在鍾研看來,黎嘉柔這種不會利用自己的身份以及美貌的女人,就是不識趣。
所以啊,你不要,那乾脆就讓給我好了。
黎嘉柔的未婚妻,黎嘉柔的身份家世,那就統統的讓她沒有,免得浪費。
而現在的黎嘉柔,總覺得少了些許以前的傲氣,平平淡淡的樣子甚至還多了幾分好欺負的慫。
一想起來曾經那些跟她在一起過的男人提及黎嘉柔的時候,一臉敬畏:黎家大小姐啊?你跟她是朋友啊?那可是個大美人,家裡還那麼顯赫,哈,不過,追不上的。
因爲追不上黎嘉柔,所以轉向追求她嗎?
爲什麼黎嘉柔在他們心裡就是高不可攀的?
鍾研對黎嘉柔的恨啊,從來都是因爲自卑,可是鍾研不知道。
她只想把黎嘉柔踩下去,踩得她翻不了身。
可是呢,只有再上面的人,纔會被不如自己的人嫉恨。
鍾研一臉得意,冷哼一聲,從包裡拿出請帖,直接丟在黎嘉柔的懷裡,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黎嘉柔,喝着茶,雙眸微垂,細細的打量着手裡的那份請帖,繼而脣角微動,喃喃自語:“鍾研今天,挺特別的……”
特別形容的都還不夠準確,是,天壤之別。
黎嘉柔有多瞭解鍾研?
比自己還要了解。
自從與鍾研撕破臉,黎嘉柔就一下子看透了她的僞裝。
鍾研總是喜歡在她面前裝弱者,裝着吵架的時候吵不過自己,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活活的把自己塑造成了不可一世的大小姐。
然而,後來黎嘉柔是知道了。
鍾研那不是示弱,那就是僞裝,就是步步爲營的引誘。
爲了達到她的目的,她裝着可憐,忍着被黎嘉柔言辭凌厲的反駁。
這一切,不過是爲了達成她的目的罷了。
顯然,現在的鐘研不需要在她面前僞裝什麼。
不管是黎嘉柔的身份,還是現在Gloria的身份,都與鍾研有着不可化解的過節。
可剛纔她卻拿着性子不說話。
要說他只是來送請帖,黎嘉柔還真不相信。
送請帖,這是一個過程吧,她真正的目的,應該是從自己接下請帖的這一刻開始。
黎嘉柔將請帖捏着手中,眼底蔓延着一抹篤定,冷笑一聲:“不管是什麼……”
“什麼是什麼?”
“啊!”
黎嘉柔驚叫着閃開,還好自己伸手夠穩,否則茶水準灑的到處都是!
穩定了心神,轉頭看過去。
文墨那一張討厭的臉就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黎嘉柔看見他就鬧心,滿眼嫌棄:“文少爺,你們家破產了嗎?天天神出鬼沒的,有病啊!”
她深吸了一口氣。
被突然出現的文墨嚇成這個樣子,想想都覺得丟臉,好一會兒纔算是壓制住內心涌動的洪荒之力。
文墨也不說話,任由她說。
黎嘉柔眉心緊蹙,不愛搭理他,只想趕他走:“有病去看病,別在我跟前晃悠!”
文墨輕笑一聲:“你是醫我的藥。”
這話!
黎嘉柔握着手裡的茶杯微微緊了緊,轉身直接潑在了文墨臉上。
這一幕,被進來茶水間喝水的小職員看到了,嚇得手裡的杯子都砸了:“啊!”
她這一喊不要緊,雖然現在在雜誌社的人不多,但還是有幾個的,更重要的是,秦彥也從自己辦公室裡出來了。
看着文墨,臉一下就黑了。
直接走到文墨跟前:“你來幹什麼?”
顯然,對於秦彥來說,這家雜誌社比顧項軒更不說話應的人就是文墨。
文墨先是被黎嘉柔破了一臉水,又被秦彥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這麼質問,臉上有些掛不住,轉身直接抓住了秦彥的衣領,咬牙切齒的道:“小秦總,您現在脾氣很大啊!”
對文墨的突然出手,秦彥的確是有些措手不及了,但,很快,他嘴角噙着冷笑,直接把文墨推開:“我脾氣大不大還輪不到你說三道四的!”
黎嘉柔真怕這兩個人打起來,同時也慶幸着,幸好顧項軒不在。
看着眼前這局面,她也不好任由他們僵持下去:“那個,文總,秦總,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可兩個人現在這架勢,可沒一點要好好的徵兆啊!
這麼針鋒相對真的好嗎?
黎嘉柔沉默了一會兒,繼而又看向一旁圍觀的職員,眼神一冷:“都不用工作嗎,站在這裡幹什麼?”
在雜誌社,黎嘉柔說話還是管用的。
她這麼一說,哪兒還有人敢圍觀,都悄無聲息的散去了。
而文墨,看着秦彥對他針對的這樣子,不由得冷笑一聲:“小秦總,這麼針對我有用嗎?咱們兩個,現在最大的敵人是顧項軒纔對吧?”
黎嘉柔氣的恨不得把文墨的嘴堵上。
可,文墨顯然不是那種會給她這種機會的人。
他輕笑一聲繼續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道理,小秦總懂不懂?”他笑裡透着幾分邪魅:“不如,咱們兩個聯手吧?”
還不等他說完,秦彥便直接要動手,黎嘉柔看着都心裡一懸,雖然文墨嘴賤該打,但是這一拳打下去,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少事兒,說不定又成了兩家的恩怨,得不償失。
可,文墨顯然也不想讓自己吃虧,見秦彥出手,便直接當了下來,十分乾脆。
文墨眉眼裡帶着些許輕笑:“打架多沒意思,也不紳士,能動嘴,就別動手。”
秦彥都懶得搭理他。
剛纔在氣頭上,現在想想,跟他動手的確是有些自降身份了!
秦彥一聲不吭的掙脫了被文墨剋制着的手,冷哼一聲:“我跟你也懶得動作,文少爺要是沒別的事兒,請回吧,我這裡不歡迎你。”
黎嘉柔微舒了一口氣,文墨要是有這麼聽話就好了!
你說不歡迎他他就不來了,開什麼國際玩笑?
果然,文墨輕笑了一聲:“我這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嗎!”說着,從口袋裡摸了兩張請帖來:“我這不是怕怠慢了小秦總,親自來給您送請帖來了。”
都是商界的數一數二的家族,雖然生意上沒多大的往來,但這人情還是要走的。
文墨想着能過來看看黎嘉柔在不在,便親自過來了。
然而文墨提了這件事,秦彥也不好再說什麼,低頭一看,兩張。
眉頭微微蹙着,看向文墨。
文墨笑着解釋:“這一張是給秦老爺子跟小秦總的,一張……”說着,目光轉向了黎嘉柔。
黎嘉柔乾笑了一聲,繼而晃了晃手中的請帖:“我有。” wWW¸тt kan¸C〇
文墨眉心不悅的微擰着:“誰給你的?”
黎嘉柔也不隱瞞:“您的未婚妻啊。”
文墨聽着是鍾研,二話不說,直接把黎嘉柔手裡的請帖奪了過去。
“誒你!”黎嘉柔是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可文墨呢,拿到手裡,乾脆利落的撕了,往垃圾桶裡一丟,然而把自己的塞給黎嘉柔:“拿我的去!”
去你妹啊!
我根本就不想去好不好!
還有,拿誰的請帖去很重要嗎!
這種小孩子才幹的幼稚事情,能不能不要再做了!
黎嘉柔心裡已經事歇斯底里了,可文墨完全不當回事。
文墨原本還想跟黎嘉柔說話的,可是看着秦彥冷着臉站在一邊,瞬間什麼心情都沒了。
瞥了一眼秦彥,然後就直接走了。
黎嘉柔則感覺自己被雷劈了一樣回不過神來。
秦彥看了看她,不動聲色的嘆了一口氣,想說些什麼,可目光落在她膝蓋的位置,終究是什麼話都沒說,只留下一句:“工作忙完了就早點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