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柔啊。
你到底在想什麼？
她終究是不能給自己一個完美的答案，自嘲一笑，把要是丟在玄關的櫃子上，嘆着氣走開了。
黎小白跟個小跟屁蟲似的跟在她後面，倒也的平靜：“你不是喜怒無常，只是有人觸了你的雷區，炸的突然罷了。”
黎嘉柔洗臉刷顏，好好的週末偏是被叫出去加班，她現在可謂是身心疲憊，還是早點休息的好。
只是她的沉默，在黎小白看來，何嘗不是自欺欺人，嘆了一口氣道：“你也是固執的無可救藥了，生活上的事情，說到底還是順其自然的好，何必呢。”
瞧瞧，連小白這個還不到五歲的孩子都會跟她說何必呢這話，她還真是癡長了二十多年。
對着鏡子，黎嘉柔輸一口氣：“你懂什麼，有些事情，若是順其自然，根本就不應該發生。”
當年她跟顧項軒之所以睡到一張牀上，說到底還不是文墨那個賤人使得下三濫的手段？
本就不該發生，從何而來的順其自然？
“所以啊，你老媽我也只是不想叫錯的事情繼續錯下去，原本也會沒什麼不對的，何必？我知道我何必要延續曾經的錯誤，其他的，什麼都不想。”黎嘉柔邊刷牙邊道。
黎小白定定的看着她有好一會兒，然而指着自己問道：“那我呢？”
“你……”黎嘉柔欲言又止。
才反應過來，自己方纔那話，還真是錯的離譜，尤其是在小白麪前。
黎嘉柔停下手中的動作，緩了好一會兒才道：“小白，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是錯誤……”
是。
她心虛。
即便沒在小白麪前提過顧項軒與小白的關係，但小白那樣問，她竟一點也守不住話，小白是她的至親，她的軟肋，她的萬千鎧甲都是因他而起，但也同樣因他而方寸大亂。
黎嘉柔今天也是心神不寧，不知道怎的同事說錯話。
她猶豫了一會兒，轉頭漱口洗臉，繼而把擦乾手上跟臉上的水，拉着小白卻到客廳坐在沙發上，鄭重其事的道：“小白，我，有話跟你說。”
小白也很少見她這麼認真，但卻不願意讓她感覺到一絲壓迫：“老媽，其實我剛纔也不是那個意思……”
黎嘉柔點頭不語。
小白有些於心不忍，繼續道：“你這麼多年，我們兩個相依爲命，你雖然一直都說感情的事情不着急，自己也在尋覓合適的人，但我知道，單身媽媽帶着個孩子，本身就辛苦，如果不是以前經歷過難以言說的曲折經歷，誰會想自己的孩子沒有父親？”
黎嘉柔深吸一口氣，穩了穩情緒：“小白，你一向是最懂事兒的，老媽有你是我的幸運。”
“我知道，我是你的幸運，你也是我的。”黎小白一向冷靜的跟大人似的。
現在，他像所有依賴爸爸媽媽的孩子一樣貼着黎嘉柔，窩在她的孩子，也只有這一刻，黎嘉柔才真切的感覺到了他的孩子氣。
“所以啊，我剛纔也就是問問。”黎小白聲音裡還帶着稚嫩，十分的好聽。
“
可是有件事兒……”黎嘉柔還是想說的。
“那件事兒就別說了唄，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知道。”黎小白今天是真的不想知道。
其實呢，也無非就是那些事兒，早就猜到了。
“我是想，你生我的時候最多也就二十二歲吧，現在的小年輕，要不是擦槍走火，誰會那麼早要孩子……”黎小白絮絮叨叨的說着。
黎嘉柔蹙眉：“小小年紀，你知道的太多了吧！”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設定不是深藍兒童嗎！”黎小白斜了她一眼道，沉默了一會兒，又接着說：“其實我的存在，你不也是沒計劃的嗎，從前的對錯我們都很難評斷，唯一的標準只是你快不快樂，可是現在……你快樂嗎？”
捫心自問，黎嘉柔也從來沒想過快不快樂的問題，對她而言，只不過是走一步算一步罷了，除了小白，她沒有任何快樂可言。
黎小白見她不說話，乾脆一次性說完：“所以啊，你不必跟我道歉，也不必跟我解釋我，在我面前，你從來沒什麼話是錯不得的。”
黎嘉柔低頭看着依偎在自己懷裡的小白，緊緊的抱了抱他：“小白，你是上天賜給我禮物……”
黎小白笑而不語。
他哪兒是上天賜給她的禮物，只不過是註定要成爲一家人罷了。
第二天，黎嘉柔去公司上班。
然而，剛出了電梯，迎面便撞上了到處找她的洛洛：“哎呦我去，你總算是來了，裡面快鬧翻天了。”
黎嘉柔不知所以，然而纔剛走進去一點，便聽見沈薇薇難聽的話：“怎麼，以爲巴結上Gloria就想上天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Gloria她自己都是賣的，還顧得上你？都什麼東西！自己也不長點腦子，說不定是人家陪，睡才換來的機會，你以爲能讓給你！”
而再看向一旁，被沈薇薇劈頭蓋臉一頓罵的女孩子，肖煙，她此刻臉頰上紅白相見，頭髮還有些凌亂，眼眶微紅，但卻努力的剋制着快要流出來的眼淚，而眼神裡卻滿是不屈與堅韌。
一個女孩子，罵人那麼難聽的也是少見。
可是黎嘉柔也都聽下去了，她並沒有打算進去的意思，而是悠閒的抱着肩膀在外面聽着。
她倒是要看看，沈薇薇還能說出什麼花樣來。
沈薇薇不知道黎嘉柔就在後面，自然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她眉頭一挑，朝着不說話的肖煙抱着肩膀慢悠悠的走過去，嘴角還帶着一抹不屑的冷笑：“怎麼了，無話可說了吧！不過呢，你巴結Gloria也是不錯的，關係搞好了，說不定她也能提點提點你勾引男人的招數，把有錢有勢的男人們陪好了，你不也能跳到前面來了嗎？”
肖煙眼眸裡滿是屈辱，她性子要軟糯一些，但也不至於被沈薇薇這麼欺負，擡起手來就想反抗，可是沈薇薇眼疾手快又有防備，肖煙的手還沒落下，便被沈薇薇控制住了手腕。
“你還真是不自量力！”說着沈薇薇揮手就要再次朝肖煙的臉頰上去。
黎嘉柔沒在沉默，走到沈薇薇的身後，拉住她就要落下去的手掌。
“誰又那麼不開眼多管閒事！”沈薇薇
還以爲是從剛纔開始一直旁觀的人跳出來摻和，高傲的也不回頭看一眼便直接道：“識相的話就趕緊的滾遠點，不然……”
“不然怎麼？”不等沈薇薇說完，黎嘉柔嘴角含着一抹不屑的淡笑，雲淡風輕的問。
沈薇薇一聽是黎嘉柔的聲音，臉色立即變了，隨即掙脫開，回頭看着黎嘉柔眼神灼灼的看着她，不由得心裡發虛。
黎嘉柔見她不說話，嘴角微微彎了彎：“怎麼不說了，我等着聽呢？”
沈薇薇嘴角微微抽動，雖然知道黎嘉柔就是這樣的脾氣，但是看着她現在這副神情，心裡也是沒底。
而肖煙，看見黎嘉柔進來，眼眶裡的淚水一下子就涌出來了：“Gloria姐……”
看着肖煙這樣，黎嘉柔也是不忍心，沈薇薇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衝着自己，估計是肖煙昨天跟她走得近，所以今天就急不可耐的拿她做樣子。
沈薇薇看着肖煙那扮可憐的樣子，不屑的冷哼一聲。
但對於黎嘉柔來說，卻想一把刀子，狠狠的紮在自己心上。
她眉頭微挑，泛着冷意，隨即擡手，重重的耳光落在沈薇薇的臉上，打的沈薇薇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她不可思議的擡頭看向黎嘉柔：“你敢打我？”
洛洛也被黎嘉柔的陣勢嚇到了，但是這件事本身就是沈薇薇不對，也是活該。
“我打你，自然是因爲你該打！”黎嘉柔也沒有因此退縮，一雙清澈的眼眸流轉着淡笑，隨即轉頭打量了一眼躲在一邊不出聲的其他同事。
都是在等着看笑話的吧。
她的也好，肖煙的也好，或者的是沈薇薇。
大多時候，只要不過分，黎嘉柔也由着她們鬧鬧，畢竟也不是誰都會或者說不是誰都願意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
但沈薇薇這麼名目張大的鬧事，就不是她能容忍的了。
“我知道大家都在想什麼，在一個公司上班，想上位得踩着另外一個人的肩膀，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畢竟誰都不想墊底，公平競爭，憑着自己的本事踩上來，我歡迎，但……”黎嘉柔頓了頓看向沈薇薇，道：“如果想挑撥是非胡說八道的話，那就別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洛洛嘴角微動，看向黎嘉柔的時候一臉讚賞。
他對黎嘉柔好，不僅僅是因爲她人紅，關鍵是她沒那麼多事兒。
在圈子裡久了，怎麼矯情的人都能看到，但黎嘉柔這樣瀟灑利落的，絕對少見，不過同樣的，黎嘉柔渾身都散發着一股傲氣也讓人覺得很難接近。
至少洛洛就是這樣認爲的，他們兩個共事的時間也有兩三年了，但她總是覺得自己看不透。
沈薇薇自然是不服氣的，冷哼一聲道：“Gloria，別光說的那麼幹淨利落，公平競爭？你這種一天到晚貼着顧總的人也有臉說公平競爭？”
黎嘉柔不屑的笑笑：“沈薇薇，我說過了，胡說八道是站不住腳的，如果你真覺得我有做了什麼，別光說，拿出證據來。倒是你……”說着黎嘉柔從口袋裡摸出一個信封，隨即狠狠的摔在她的身上的：“自己好好看看裡面的東西，別說我沒給你臉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