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滿園

“讓大家久等了,我等經過多番談論,一致認爲這三幅畫乃本屆畫會最具特‘色’之作,諸位若有興趣,可近前觀摩。”

此話一出,聽畫臺上頓時喧鬧起來,一羣翩衣廣袖的少男少‘女’紛紛低聲議論,或是歡喜或是愁。

今日是南雁‘蕩’畫院一年一度的“鬥畫會”,近百位畫院弟子日夜苦練《雁‘蕩’畫訣》,爲的就是今日一鳴驚人。若能被當場誇讚,差可進入畫院內院修煉高深畫訣,好則能被畫院前輩看重,從此踏上修煉的通天大道。

只可恨歷年來的七位“判官”最是鐵面無情,他們雖是南雁‘蕩’畫院的長老,但從不因此偏袒本派弟子,反而還格外苛求。然而,在場之人卻萬萬沒有想到,今日竟然有兩幅畫作被點名誇獎,所有人都已經忍不住地好奇:“那三人究竟是誰···”

“咳···”就在大家議論紛紛時,霜滿天畫王突然上前一步,目光如鷹,隨意掃視一圈,最後眼神停留在最角落的那名少年身上。

這少年約‘摸’十六七歲,廣袖青衫、面容清秀,最是那眸子,雖是怯生生,但與霜滿天畫王對視時,竟是不躲不避,心中暗道:“那臭老頭一直盯着我,該不會我就是那三個幸運兒之一吧!沒道理啊,難道···他們瞧出了我的畫作秘密?”

少年大‘惑’不解時,場上的其他人卻更是驚疑不定:“霜滿天畫王直盯着那少年看,莫非這位師弟深得霜長老賞識?可那少年雖然容貌文雅,但氣質普通,完全不像‘精’通畫訣之輩。莫非是真人不漏相、扮豬吃老鼠?”

“付飛寒,你上前來。”霜滿天畫王招了招手,示意那少年過去。

“譁···霜滿天畫王點名讓那小子過去,該不會他就是三個幸運兒中的一個吧!天吶,連他都行,你讓我們情何以堪啊!”正當所有人感慨萬千時,那少年卻突然沉聲應道:“霜長老,我不叫付飛寒,我姓江,幽魂。”

少年的聲音並不大,但是異常堅定。衆人萬萬沒想到,那個看似清秀文雅的“弱男子”,怎的會突然卻如此剛毅,居然敢公然頂撞以嚴著稱的霜滿天畫王。僅僅是爲了一個姓名,還是他真有本事,所以恃寵而驕?

“咦,他叫幽魂,莫非他就是內院傳說的鬼才師弟?”

“這位兄臺,你說的鬼才師弟,該不會是那個被譽爲雁‘蕩’畫院中,最有希望成爲獵雄師的神童吧?”

“哈,除了他還能有誰,我曾聽內院的表兄說,那個幽魂啊,較易修煉的山水鳥獸等畫訣,他一竅不通,但是最難修煉的《人神畫訣》,他卻無師自通,所以他才被譽爲最接近獵雄師的鬼才!”

“哼,什麼鬼才啊神童啊,純粹胡扯。你們不知道吧,他畫‘女’子確實神韻飛揚、筆法純熟,但是畫男子卻一竅不通。我看啊,修成獵‘豔’師,他還有點機會,但若想成爲獵雄師,下輩子吧。”

“不會吧,竟然真有如此鬼才,要知道獵‘豔’師都是‘豔’麗至極的美‘女’,他若能修成獵‘豔’師,那可絕對是萬紅叢中一點綠,羨慕死人啊!”

眼看場下的議論聲越來越多,霜滿天畫王眉頭一皺,顯然有些惱怒,但衆目睽睽,也不便發作,只好輕咳一聲,示意衆人安靜,同時朝那自稱幽魂的少年招了招手。

雖然場中的師兄弟對自己議論紛紛,但幽魂毫不動容,旁若無人地從人羣中穿過,徑直走到霜滿天畫王面前。

霜滿天畫王暫未管他,開‘門’見山,直接拿出三幅卷軸畫,雙手一揚,高高將那三幅畫拋向空中,而後畫卷竟然無風自動,緩緩展開,就那般舒展如翼,凌空漂浮,輕飄飄地停在了衆人身前,彷彿畫卷掛在無形的繩索上一般。

無疑,現在展示出來的這三幅畫作,便是霜滿天畫王說的“畫魁”,因而畫卷一出,滿場人便齊齊湊了過去,仰着頭神情‘激’動地瞻仰“畫魁”神采。

開始時,衆人還因爲前面兩幅畫的‘精’湛筆法和雄渾畫氣所折服,可是,當大家看到最後一幅圖時,人羣卻突然躁動起來,唏噓聲、數落聲此起彼伏。

“看那最後一幅畫,紙爲臨安銀箔藤紙,雖不普通,但也算不得珍貴,而用墨也不過丹砂、青煙和黑鈺,無甚特別啊。”

“對啊,那僅有的幾筆亭臺樓閣,雖用了‘藏頭‘露’尾’訣,但筆法稚嫩,看來他的《雁‘蕩’畫訣》頂多練到第二重境界。”

“確實有些普通,恕我眼拙,真沒看出這幅《‘春’宮圖》有何值得特別的地方。”

“哼,何止普通,簡直就是末流之作,如此大的篇幅,竟然只有前後題跋和幾筆亭臺,留白達九成以上,簡直胡畫。”

“哼,若是此等畫作都能被評爲畫魁,那我等豈不是有了畫聖的造詣了···”

一時間,對這幅《‘春’宮圖》的議論此起彼伏,但凡略有見識的人,都對此畫指指點點,然而,近百人居然都是挑刺找茬,竟無一人哪怕指出該畫的一點好處。

聽到人羣中的議論,原本端坐在聽畫臺上的衆位長老,此刻卻再也坐不住了。可奇怪的是,包括霜滿天畫王在內,總共七位長老,不僅沒有一個站出來解釋,而且還齊刷刷將目光投向站在聽畫臺最後面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輕搖螓首,緩步走到臺前,就那般俏生生地站在衆人面前,清泠如雲遮月、秀麗若霧籠星的臉上,此刻竟好生嚴肅,粉嫩微嘟的小嘴更是輕輕呢喃道:“小‘女’子姓白名若菡,這幅‘畫魁’乃是小‘女’子所評,諸位似乎與我有同樣的疑問,也罷,我便代大家問問畫作主人吧。”

這‘女’子容貌姣好、氣質如華,最是那輕柔聲音,恰似九霄雲外環佩鳴,清泠泠讓人聞之心醉。她浦一走出,場下大半男子便癡癡然呆愣在原地,一時間,黑壓壓的腦袋整齊地做出“小‘雞’啄米”的動作,放眼望去,可謂壯觀。

乍一看到眼前情景,白若菡也是樂的掩嘴輕笑,同時轉頭看着幽魂,呵氣如蘭道:“聽霜長老說,你叫幽魂是吧,這捲圖軸,是你所繪?”

“恩,是我所繪,那上面有我的名字。”幽魂嘴上這麼說,但心裡卻着實納悶:“這丫頭是誰啊,以前都沒見過,看着不過大我一兩歲,居然還敢跑來給我評論,虧得霜老頭居然聽之任之,看來這丫頭身份不尋常啊!”

“此畫名爲《‘春’‘色’滿園關不住,宮內紅杏出牆圖》,是吧···”白若菡微擡着頭,如煙秀眉微微皺着,白皙粉嫩的手指點了點畫卷的題跋,而後突然轉過頭看着幽魂,輕聲問道:“畫作取名素來宜短宜雅,可你爲什麼想取這麼長的名字呢!”

不得不說,白若菡無意間的“萌動”,殺傷力實在是太強大了,全場人,特別是男同胞們盡皆失魂。特別是站在白若菡身邊的幽魂,更是直接被她“萌”到了。

不過,幽魂很快便回過神來,心裡感嘆紅顏禍水的同時,竟然也故意學她,無害地眨撲着雙眼,無辜地說道:“其實我也取了一個又簡短又雅緻的畫名,只是我沒敢寫上去。”

白若菡乍見幽魂學她的表情和說話,驚愣時卻是無言以對,倒是一旁霜滿天畫王嗤了一聲“還有你小子不敢做的事!”

或許在場的其他弟子不知道,但他作爲南雁‘蕩’畫院的長老,實在是太瞭解幽魂這幾年來的“惡劣作爲”。

這幽魂乃是臨安府的世家大族——付家莊的三公子,七年前,付飛寒(幽魂)與付家二公子付飛鴻,以及付家千金付飛煙拜入本派,因其家族勢力龐大,掌‘門’特意將他們三兄妹收爲關‘門’弟子,親自帶在身邊傳業授藝。

或許是因爲他們有家族做後盾,也可能是因爲他們有掌‘門’做靠山,從他們第一天入‘門’開始,畫院內院就被他們折騰得‘雞’犬不寧。一開始,什麼早課、午修、晚煉等必修課,他們選逃;那些煉筆、尋墨、辨紙等選修課,他們必逃。過了兩年,他們更是膽大到‘亂’闖藏圖閣、聚寶樓等禁地,其膽大包天,簡直令人髮指。

對了,本屆“鬥畫會”有三幅畫作被評爲爲“畫魁”,一幅是幽魂的,另外兩幅,就是付飛鴻和付飛煙的。所以,雖然他們三個紈絝子弟“無惡不作”,但也算得上一‘門’三傑。當然,幽魂是公認拖後‘腿’的就是。

“哼,你們三兄妹隔三差五地搗‘亂’,偏偏每次被抓的都是你,每次掌‘門’師兄責罰的也是你,到了這份上,你還有不敢做的事?少來了,你爲此畫取了什麼名字,但說無妨。”聽說幽魂不敢說出畫名,霜滿天畫王倒是真的好奇了。

“額···既然霜長老‘逼’我,那我只能屈打成招了···”真想不到,幽魂表面看起來文文弱弱、怯怯生生,一說話、一做事,居然還如此滴水不漏,“此畫全名《‘春’‘色’滿園關不住,宮內紅杏出牆圖》,簡稱嘛,很簡單,丫頭···”

幽魂突然眼神怪異地看着白若菡,玩味笑道:“你不是想知道畫名嗎,你在詩句的頭、尾和中間各取一字,連起來讀就是了。”

“畫名藏詩中···這倒是有趣···”白若菡淺笑一聲,略作思索,開口便道:“‘春’···”可她才說出一個字,立時便閉口不語,原本就美‘豔’動人的臉頰,此刻更是浮起兩抹桃‘花’紅,一番小‘女’兒的羞澀姿態,當真是好生撩人。

“‘春’宮圖···”恰在這時,不知是誰口快心直,竟然憑空冒出這麼一句話,衆人乍聽一愣,轉頭一看,卻見說話的,竟是已然後悔萬分的霜滿天畫王。

“噗···”霜滿天剛一說出“‘春’宮圖”三字,他便頓覺不對,自己上了幽魂那孽徒的當了。可是話出如水潑,再想收回,已是晚了。在場的其餘六位長老已是集體石化,其中一個正在品味雁‘蕩’白雲茶的判官,更是直接噴出一口茶水,模樣煞是滑稽。

至於場下的一衆弟子,在短暫地震驚之後,猛然便噴涌出一陣無比誇張地笑聲。笑聲或諷刺、或驚訝、或起鬨、或‘淫’‘蕩’,總之‘激’情澎湃,響噹噹在羣峰迴‘蕩’。只可憐了在場的那些‘女’弟子,一個個面紅耳赤,羞答答的臉蛋砰砰跳的心,好生難爲情。

當然,此事的最大受害者,霜滿天畫王,此刻的臉‘色’已經漲紅如豬肝,額頭上青筋鼓鼓,幽魂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位歷來以嚴著稱的長老,此刻必定肝火旺盛、怒氣脹‘胸’,當然,絕對不是怒其不爭的氣憤,而是恨不得將自己生吞活剝的震怒。

作爲始作俑者,幽魂完全能預料到《‘春’宮圖》一出,場面定會極其火爆,同時,霜滿天畫王也必定會被氣的四十多歲還長出“火氣痘”,這也是爲什麼他之前不敢說出畫名的原因。

“霜長老···是你讓我但說無妨的,我都說了不敢將畫名透‘露’,如果你不‘逼’我,打死我都不會說出來的。這次你可千萬不要怪我,我是被‘逼’的啊!”

也不知是幽魂早就準備了說辭,還是他隨機應變能力太強,就在霜滿天畫王的怒氣將要達到臨界點時,他突然跪地請罪,模樣之楚楚可憐、態度之真誠感人,‘弄’得霜滿天畫王還真不好意思怎麼發泄‘胸’中那團怒火,畢竟他確實讓他“但說無妨”。

眼看着霜滿天畫王憋屈地不知所措,一旁的白若菡心中一邊嗔怪幽魂的自討沒趣,一邊急忙站出來轉移話題,道:“天流師弟,你這幅‘春’···‘春’‘色’滿園圖,除去前後題跋,畫中卻只有寥寥幾筆,雖說也算留白一片、粉雕一線,但未免有些古怪,而更古怪的是,這畫上分明無人物,卻爲何硬生生有那百媚千嬌的‘陰’柔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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