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
昏昏沉沉之中,似乎有人在焦急的呼喊她的名字。顏玉頭痛欲裂,眼皮睜也睜不開,想開口迴應,卻發不了聲音。
一個清涼溼潤的東西覆上了她的額頭,緩解了腦部的灼熱,顏玉迷迷糊糊的伸手一抓,掌心接觸了溫熱的皮膚,她呻?吟了一聲,嘴脣動了動,聲音微弱:“程書墨?”懶
“顏玉,顏玉……”一個熟悉的男聲焦灼的呼喚着她,卻並非是程書墨的聲音。顏玉慢慢睜開了沉重的眼皮,眼前的一切如隔了一層毛玻璃,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晃動。
半天,眼前籠罩的薄霧慢慢散去,一切變得清晰起來。她目光往呼喚的來源望去,對上了阮世昭急切的眼睛。
怔了半天,才發覺自己還握着阮世昭的手,連忙鬆開,低低道:“不好意思……”
想撐起身子,發覺全身和要散架了一般,頭一動,便有眩暈感傳來。無奈停住動作,凝視着阮世昭。
向來儀表端方的他如今很是狼狽,衣衫上沾染了塵土和血跡,頭髮凌亂,臉色蒼白,額頭上掛着豆大的汗珠,他坐在旁邊,手上拿着一根溼毛巾,想必剛纔正在擦拭自己的額頭。
“你身上怎麼有血?”顏玉驚了下,用力坐了起來,眼前又是一花,咬牙閉眼忍了半天不適,只聽阮世昭用英語問着警察怎麼還不來,夾雜着幾句聽也聽不懂的法語。蟲
顏玉再次睜眼,目光四顧,頓時呆了。這是酒店的大堂,沙發,地磚,燈具,每一處細節都是無盡的奢華。沙發旁邊站着兩個儀表出衆的服務生,一男一女,正低聲和阮世昭說着什麼。
她無心細看,只擔憂的看着阮世昭隱忍的臉,問道:“你……”
阮世昭靠在旁邊的沙發椅上,對她擺了擺手:“你別動,別說話,等人來。”說罷,手指緊緊扣着沙發的木質扶手鑲邊,眉頭擰成一團,似乎極爲痛苦。
服務生在顏玉面前的桌上放了一杯水,她拿起來,只覺得手有些顫,擡頭問服務生道:“這是——”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是和外國人說話,便換英文問了下阮世昭的情況。
服務員也不清楚阮世昭到底狀況如何。從他話語裡得知,剛纔阮世昭抱着她進了酒店求助,說是騷亂遇到了暴徒,酒店方已經通知了警察和使館。
顏玉忍着疼,細細回想着暈倒前的情形,可是她能記住的只有忽然衝出的三個猙獰的法國壯漢,有個人想帶走她,她反抗,然後被打暈。
看阮世昭現在的樣子,估計是搏鬥的時候受了不小的傷。顏玉又是後怕又是愧疚,那三人鐵塔一般的,顯然很難對付,阮世昭不知費了多大心思才把她從歹徒手裡搶了回來。
有人走進酒店,是三個西裝革履的中國人,神色凝重。顏玉想站起身來,卻被他們阻止,兩個人去查看阮世昭,一個站在顏玉旁邊說道:“騷亂有些失控,附近警力都在處理此事,一時趕不過來,先去醫院。”
阮世昭低低的說了句什麼,聽不真切,他站起來,身子搖晃了下,臉色愈發蒼白了,使館的人想扶住他,卻被他拒絕,兩人只能緊緊的跟在他兩側。
顏玉手掌撐着冰冷的桌面,站起身來,腦子依然暈乎乎的,走路有些不穩,使館的人連忙伸手攙住她:“你頭上有傷,可能有些輕微腦震盪,小心。”
顏玉抿緊了嘴脣,昏昏沉沉的被帶上了車。太陽穴突突跳着,額角的鈍痛越來越劇烈,她伸手摸了下痛楚的來源,指尖接觸到一片粘溼,移到眼前一看,心一跳,指尖已然被鮮血染紅。
有人遞來紙巾,顏玉拭去手上血跡,轉頭看着身旁閉目抿脣的阮世昭。
“你有沒有事?”
阮世昭微微睜眼,漆黑的瞳仁凝視了她幾秒,聲音低低的:“還好。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你……”
“你……你別這樣說。”顏玉慌忙道,“如果不是我拖累,你不至於……”
阮世昭還想說什麼,眉頭驀地一皺,伸手捂住了胸口。顏玉大驚,見到他咬牙竭力忍住痛苦,又急又怕,卻無計可施,只能轉頭問着使館人員:“醫院多久到,他到底怎樣了?”
“可能有些軟組織挫傷,顏小姐請不要着急,很快就到了。”
顏玉只覺得心臟跳得厲害,她凝視着阮世昭優美的側臉,心裡已經被愧疚的苦水填滿。她欠了他多少情?又該如何償還?
在酒讀書閣教訓出言不遜的藍彥,在江邊從文雅手裡救出她,還有剛纔一場惡戰,至於平時在工作上對她的照顧更是數不勝數。
眼光從阮世昭身上掃過,她心一緊,不同於程書墨的陽光健碩,眼前的男人是完完全全的公子哥兒樣,甚至可以說有些文弱。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只適合翻閱書卷,鑑賞文物,可是方纔他是怎樣揮拳,獨自一人對付三個鐵塔一般,明顯是訓練有素的壯漢的?
醫生仔細的給她的傷口消毒,酒精接觸到受傷的皮膚,銳利的痛楚瞬間傳來。顏玉只是皺了皺眉,咬住牙,哼也不哼一聲。等到醫生包好傷口,她起身就想去阮世昭病房看看,可是眼前一陣發暈,護士扶住了她,急急的說着什麼,可是顏玉實在聽不懂法語,勉強笑了下,在醫院又不能大聲呼喊,只能用英語加上比劃,示意她們去找守在阮世昭身邊的使館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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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男要發瘋一般過來鳥……心疼+甜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