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楊小龍憤怒無以言表，滿屋子的碎片，幾十萬的的工藝品“三陽開泰”，被砸的稀巴爛。
“真他*媽的欺人太甚”，
於光明看着老闆胸膛起伏不定，唯恐他氣出毛病，連忙出聲，“我們直接拒絕他”？
“讓他滾”，楊小龍惡聲惡氣，
於光明忙不迭點頭，出門去趕人。
既然撕破臉，面子上的功夫也不做了，
楊小龍真沒想到，趙子明這麼狠，來了一個釜底抽薪。
這邊剛談成兩個項目，風光得意。投資市場，唯吾獨尊。
那邊王天寶代表公司，想要按照市價回購他手中的股份。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楊小龍已經忘了他在背後搞得小動作了。
此時此刻，只能想起2.5億美金對金龍貸的雪中送炭。
雖說風險投資向來以掙錢爲目的，當初投的2.5億，現在退出，差不多可以翻上一倍。
如果放在一般的風投項目上，方舟財富絕對毫不遲疑，稱得上喜從天降。
然而金龍貸上市在即，前景蒸蒸日上，粗略估計市值翻倍，不成問題。
現在退出，那不是腦子有問題嗎？
果不其然，楊小龍剛露出拒絕的意思，王天寶就暗含威脅，準備進行增資。
手段雖然簡單，耐不住簡單好用。
金龍貸半年營收近二十億，現金流充足，完全不需要任何融資。
現在增持，不就是無形中減少他的股份，而他剛投資了兩個大項目，一分錢也拿不出來。
怒急攻心，楊小龍很久沒有遇到過這麼糟心的事了。
一直以來，憑藉着家庭背景，深厚人脈，他縱橫捭闔，無往而不利。
作爲天使投資人，楊小龍向來是各家公司的恩主，小到決定一家企業的命運，大到影響行業發展，意氣風發，揮斥方遒。
現在竟然遭到如此粗暴的對待，憤怒之下，大腦一度出現空白。
於光明再度敲門進來時，楊小龍仍舊沒有恢復平靜，目光冰冷。
“王天寶沒有說什麼，自己走了”，於光明硬着頭皮說道，他真怕楊小龍怪罪於他。
雖然這事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不過領導盛怒之下，想找個替罪羊，還不簡單。
楊小龍沒有發飆，腦海一片混亂，甚至沒有聽清於光明說的什麼。
從對方的動作來看，看來趙子明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
直到攤牌，他才恍然大悟，被對方拋棄了。
公司那邊就不用說了，肯定是鐵板一塊，插不進手。
“你打電話問問範啓雲，資金能不能提前抽回來”，
儘管覺得機會渺茫，楊小龍仍要試一試。
雖然是演雙簧，投資，卻是真金白銀打過去的。
只不過，範啓雲應該不會給這個面子，在商言商，這麼大一筆錢，不可能說還就還。
果不其然，很快於光明就一臉沮喪地搖了搖頭。
楊小龍癱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
籌集資金這條路走不通，難道真要向趙子明低頭？
於光明眼睛轉了轉，有點欲言又止。
作爲楊小龍的心腹，幾乎所有的事，都有他的影子在內。
對趙子明的突然翻臉，有點不解，感情不靠譜，利益也在裡面。
楊家在國外根深蒂固，趙子明沒有理由這麼做。
“有什麼話，直接說”，楊小龍有點無精打采。
“趙子明這樣做，是不準備上市了嗎”，於光明意思沒有說透。
楊小龍一點就明，恍然大悟。
說起來，即使趙子明對他的條件不滿，也用不着掀桌子。
投行都是這德性，沒有哪個是吃素的。
趙子明自己去找承銷商，條件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雖然獅子大開口，也不算多過分，沒有道理逼得趙子明翻臉。
剛纔怒急攻心，一時間沒有想到，趙子明這樣做，完全是損人不利己。
即使他出局了，該掏的錢，一分也少不了。
不過是把他這一塊利益吃掉，從平時的爲人來看，趙子明也不是短視的人。
楊小龍臉色陰沉，想了半天，沒有半點頭緒。
如果說趙子明放棄上市，也不大可能。公司幾次董事會都形成了決議，整個公司氛圍都開始向這上面努力。
毫無理由放棄上市，對整個公司來說，打擊太大。
楊小龍拿出電話，撥了出去，“爸……”。
於光明端坐一邊，眼觀鼻，鼻觀心。
看着老闆的臉色，時而平靜，時而憤怒，大氣不敢出，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
過了半小時，楊小龍放下電話，握得手指有點發白，不過總算恢復了平靜。
等待良久，彷彿空氣都有點凝滯了。
突然聽到楊小龍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語傳來，
“你去確認一下，趙子明是不是在和Loyal 3公司合作，準備上市的事”，
於光明鬆了一口氣，馬上點頭。
“另外和金龍開始談判吧，我們準備退出”，楊小龍淡淡說道，
於光明驚訝地擡起頭，看到老闆臉上的猙獰一閃而過，連忙低頭。
“毒狼”也有俯首的一天？不會是憋着壞心思吧。
楊小龍沒有理會下屬的小心思，眯着眼睛，想着剛纔的電話。
父親告訴他，美國新型投行Loyal 3，最近承接了一家中國公司的業務，他懷疑趙子明就是搭上了這個關係，纔敢突然翻臉。
不然的話，即使再不滿，也不會做的這麼絕。
雖然Loyal 3成立沒多久，在美國金融界，也不是泛泛之輩。
楊家想在這上面給趙子明添點堵，不僅代價太大，甚至可能得不償失。
鬼佬眼裡向來只有錢，尤其是對有色人種。
楊家雖然在那邊立足，稱得上人脈深厚，也不願無端開戰，招惹是非。
楊小龍起身準備出門，受了這麼大委屈，總得找地方發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