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小宋叫來”，唐福慶趁人不注意，低聲吩咐何玉婷。
何秘書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對於老闆的鬼心思，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轉身乘電梯到5樓辦公區，一眼就看見最出彩的那個，宋墨馨。
身邊圍了幾個獻殷勤的男員工，亂糟糟的很是扎眼。
“咔咔咔”高跟鞋聲傳來，本來略顯嘈雜的大廳，隨着何秘書的出現，快速沉寂下來。
“小宋，過來一下。”
“哦，好的，好的”，宋墨馨手忙腳亂的起身，
伴着公司上市及人員動盪，唐福慶狠辣手腕之下，威望大增，何玉婷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加上其人能力十足，並不單單是靠睡出位，自然形成了很大影響力。
不要說一般職工，即使公司中層，在她面前，也不得不有所收斂。
宋墨馨作爲公司新進員工，基本上就是食物鏈最底層，誰都能使喚兩下。
不過美女天然有特權，男人不自覺地照顧一二，過的還是很滋潤。
何玉婷看着眼前的美人，心下升起滿滿的嫉妒，真是天使臉孔，魔鬼身材。
“姐，什麼事啊？”
“大領導來公司視察工作，中午在這裡吃飯，王總讓你過去幫忙”，何玉婷笑了一下。
“大領導？是趙總嗎”，宋墨馨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一臉興奮問道，
得到肯定回答後，帶點忐忑地說，“我要不要換身衣服？”
何秘書一聽，鬱悶的差點吐血，現在的小姑娘腦子裡都想的啥，“不用太莊重，你穿什麼都好看，現在這身，正合適。”
這倒不是她敷衍，對方確實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兩肩平平一條直線，足以養金魚的傲人鎖骨，身姿挺拔，線條緊緻飽滿，披塊麻布都好看，加上臉頰紅潤有光澤，滿滿的膠原蛋白。
直角肩、天鵝頸、螞蟻腰、蝴蝶臀，一個女人該有的殺器全部具備。
年紀輕輕，已經風情萬種，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宋墨馨聞言不再多說什麼，一臉的激動，彷彿見到偶像的瘋狂粉絲，下意識地忽略了何玉婷的玩味之意。
要知道，如今的趙子明，聲望如日中天，億萬青年的創業偶像，無數少女的夢中情人，白手起家創下千億帝國，高瞻遠矚敲開新時代大門，國內聲望遠超同齡的扎克伯格。
由於爲人低調，不善炒作，別說一般人見不到，即使很多圈內人也緣吝一面，也難怪她會激動的要死。
在唐福慶的引領下，一行人來到公司食堂，既然過了時辰，趙子明自然不會離開，留在輝煌吃午飯。
作爲一家富得流油的網絡巨頭，食堂、健身場所不過是標配。
自從唐福慶上任以來，未雨綢繆，早早從趙靜那裡知道領導的飲食愛好，重金聘請了幾個國宴大廚，時刻準備着。
雖然迄今爲止，趙子明一頓也沒吃過，但提前工作要做好，免得機會來臨無法把握。
步入玄關，迎面而來的是大理石牆面，黑白色調，極簡搭配。茶具、盆栽、綠植、屏風、錯落隨意的佈置，簡簡單單的格局，就透露出一種揮灑寫意的生活情趣。
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山鳴林嘯，煮酒烹茶……
趙子明對此極爲滿意，傳統山水畫風格，以小見大，氣勢磅礴，他自然不知道，這裡的一磚一瓦、一桌一椅，都是按照他的愛好佈置的，還以爲唐福慶的品味挺不錯的。
波浪碎鑽吊燈下是八人圓桌，葷素搭配的午餐早已備好，稱得上色香味俱全。
最尊貴的位置自然留給主人，雖說是便飯，雖然領導說隨意坐，雖然都是老部下，但每個人心裡都有標杆，知道什麼位置該坐、什麼位置不該坐。
除了輝煌的五巨頭外，唐福慶自作主張地叫來了兩個員工作陪、服務，正好坐滿一桌。
何玉婷把宋墨馨領到餐廳後就離開了，唐福慶不交代，她是沒資格坐在這裡的，儘管兩人的關係最爲親密。
趙子明本來不太樂意，簡單吃個飯而已，哪用得着那麼麻煩。
不過人來了，也就默許了，不能傷了員工的積極性，再說了，秀色可餐嘛。
“領導，這是公司新來的小宋，宋墨馨，小李，李少言。”
唐福慶見領導的目光在宋墨馨身上停留了一下，連忙介紹道。
趙子明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趙總好”，宋墨馨笑着應對，儀態端莊，大方得體。
“嗯，你好。”
李少言雖然也是個美女，但在宋墨馨面前，只能暫時充當綠葉了。
“別站着，都坐吧”，趙子明擺了擺手，衆人依次入座，宋墨馨很自然地被安排在領導旁邊。
“小宋，是我們公司的新聞發言人，這次紐交所上市，準備讓小宋作爲形象代表”，唐福慶活躍着氣氛，順口給下屬安排一個頭銜。
宋墨馨又驚又喜，沒想到這麼快就擔起重任了，作爲公司的形象代表，雖說沒多少權力，但潛在利益可不少。
“嗯，不錯，小宋形象很合適”，趙子明隨口誇了一句。
“謝謝領導”，宋墨馨有點嬌羞。
“小李是趣聊項目組的，從進公司以來，一直負責趣聊的推廣工作，有關趣聊的任何問題都可以問她”，唐福慶唯恐小心思太明顯，讓大家注意到，給領導難堪，連忙介紹被冷落的另一個美女。
“少言是吧？”趙子明點點頭，
趣聊項目一直打不開，他需要和整個項目組來一次深入接觸，和所有的員工談一次，最終判斷一下，趣聊是否還有前途，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用戶量一直上不去，值不值得繼續投入？
維持原狀不是一個好選擇，要麼改變思路、加大投入，要麼減少投入，將“趣聊”項目併入其他部門，不再單獨作爲一個二級機構。
“趙總，叫我小李就好”，李少言有點不好意思。
之前已經聽說大領導對“趣聊”項目很不滿意，沒想到還要當面彙報，實在尷尬。
至於被當做綠葉對待，她心裡到沒什麼不滿，本來就不是靠外表吃飯，不會過分看重自己的性魅力、把所有自尊的基礎都建立在美貌上，被人忽視也無所謂，再說了，比她好看的人多了去。
白玉宏看着眼前一幕，對唐福慶由衷佩服，怪不得人家步步高昇，最終大權獨攬，論心思之細膩，他是拍馬也追不上。
簡單的一個午餐場合，先是找一個美人服務趙總，同時又把領導關心的“趣聊”工作放到眼前，這種滴水不漏的功夫，一般人是很難學會的。
“吃過飯，我們好好聊聊”，趙子明對着李少言說道。
“好。”
“趙總，要喝點酒嗎？”唐福慶開口問道。
“不用了”，趙子明略微一沉吟，就拒絕了。
雖然美人在側，很容易令人興奮，喝點酒更讓人愉悅，然而時間不對，畢竟下午還有工作。
領導發話，自然是一錘定音，沒有人再多說什麼。
宋墨馨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上，她可是易醉體質，真要喝酒，恐怕會出醜
“轉眼間，輝煌就要上市了，兩年前，我和小波見面，商量接手公司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彷彿昨日”，趙子明拿起筷子，示意大家不要客氣。感慨嘆息、憶苦思甜自然是領導的特權。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
“說起來，令人難以置信。”
……
在座幾人紛紛附和，雖然有幾分奉承味道，也是實話，身處歷史大潮中的人，往往想不到自己在創造一個時代。
不要說白玉宏他們，就是趙子明也沒預料到今天，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當年激情澎湃，共飲美酒，如今很多人已不再聯繫。
“小高，王振華快出來了，你到時候看看，有需要的話，照顧一下”，趙子明對着高利說道。
“哦，好的好的”，高利沒想到領導會這麼說，心下驚訝，嘴裡連忙應承下來。
當年王振華和趙子明利益交換後，主動投案自首、獲得被害人諒解，最終處罰不到兩年徒刑，算一算，也確實該出來了。
看着趙子明臉上露出回憶神色，高利也猜不到對方的真實想法，真的是懷念，還是變相敲打自己？要知道兩年過去了，公司很少有人知道自己和王振華的關係。
“趙總，我給你剝個蟹吧？”宋墨馨看着金黃的帝王蟹，忍不住手癢。
其他人愣了一下，略顯沉悶的氣氛被一掃而空，這小姑娘是天真呢？還是心機深呢？
“哈哈，那不用了，扎着你怎麼辦？”趙子明看着對方白皙修長的手指，笑着拒絕。
“哼，伐要看不起寧嘎”，宋墨馨一着急，方言就出來了。
唐福慶在一旁笑道，“小宋是地地道道的上海姑娘，可以吃完一隻大閘蟹，再完整的拼出來。”
“是嗎”，趙子明起了興趣，
只見宋墨馨拿起工具，動作飛快又不失優雅，三下五除二就把蟹腿裡的肉取了出來，擠了一點檸檬片，遞到趙子明面前，笑意盈盈請領導品嚐。
“不錯，不錯。”
有了美女調節氣氛，一場午飯吃的賓主盡歡。
唐福慶充分發揮幽默細胞，搞笑段子一個接一個，讓兩個下屬大開眼界，特別是李少言，第一次見到平日不苟言笑的高副總，竟然也會幹巴巴地講帶色笑話，真是讓人無語。
預計半個小時結束的午餐，生生吃了一個多小時，結束時，竟然有意猶未盡之感。
“少言，用不用回去休息一下？”
“趙總，沒事的。”
“好，那我們開始吧。”
趙子明特意選擇了一個大辦公室，開始下午談話，既然和李少言熟悉了，就先從她開始。
宋墨馨給兩人倒好茶，在唐福慶的暗示下，主動留下來做記錄。
“隨便聊聊，想到哪裡說哪裡，比如說，你覺得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或者說工作中有什麼值得改進的地方”，趙子明見李少言有點放不開，笑着安慰道。
自從知道下午要談話，李少言緊張了大半天，飯都沒吃好，一直在心裡模擬應對，聽到領導的話，多少鬆了一口氣，隨便說就簡單多了。
“趣聊目前的註冊用戶有……”
“現狀、數據就不用說了”，趙子明打斷她，
“呃，我覺得趣聊之所以落後，有以下幾點原因……”
“不用分析原因，重要的是工作中有沒有值得改進的地方”，趙子明神色嚴肅，不怒自威。
“呃，呃……”李少言俏臉一紅，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宋墨馨在旁邊都覺得尷尬，沒想到工作時間的趙總，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一改剛纔的溫和，竟然有點冷酷。
“男人真是善變”，宋墨馨之前還認爲大老闆平易近人呢，現在看到對方褪下僞裝，頓時覺得自己太天真了。
想想也是，一個能白手起家創下如此基業的人，怎麼可能只有一個面孔呢。
記不清在哪裡看到一篇文章，說億萬富豪和普通人已經不是同一個物種了，當時覺得胡扯，宋墨馨現在想想，也有幾分道理。
至少，普通人的道德觀、思維方式是無法適用於億萬富豪的。
“你來公司多久了”，趙子明緩了一下神色，
“一年三個月”，平時大大咧咧的李少言開始屏息凝神。
“嗯，你自己覺得趣聊項目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趙子明問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問題。
李少言頓時驚呆了。
“趣聊還有發展的空間，不應該被砍掉。”
思考了很久，李少言給出了一個肯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