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小桃子興奮說,“Eric叔叔,下次再帶我們來可以嗎?奶奶說,再過一個月就可以挖蓮藕啦,我要幫奶奶去挖蓮藕啦!”
“她會僱人的,不用你們去幫忙。”Eric故意給桃子潑冷水。
“僱人浪費錢,有我們幫忙就可以了嘛!我們有……”小李子趕緊數了下車內的人,加上童童和奚老師,總共五個人呢。
“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們今天能不能答應叔叔別告訴姐姐你們在鄉下?你看你們弄的那麼髒,我怕小夏會生氣哦。”Eric若無其事說,其實他不想讓葉溪夏知道他根本沒和糰子們在一起的事實。
“當然可以啦,我們最怕姐姐生氣啦,如果姐姐問起來的話,我們就說和叔叔出海釣魚去啦,還有奚老師和童童~”
“這……”
Eric從後視鏡中見奚文念猶豫了下,笑問,“奚老師,你挖耳朵會咳嗽嗎?”
“不會啊……”奚文念愣了下搖頭,手不自覺輕拍着已經熟睡的童童。
“兩個耳朵都不會嗎?”Eric無意問,“那你媽媽呢?”
“好像……都不會……吧……?”
奚文唸的回答令Eric對老媽的話產生了懷疑,還說什麼遺傳,根本就是騙他的嘛!唉!又被魏女士給騙了!Eric邊想邊笑着搖頭。
當車子停下時,都已經晚上10點,但相鄰的兩棟房子同樣都黑漆漆一片,顯然他們的主人都不在。
原本明朗的心情再度落到谷底,Eric把熟睡的孩子們安頓到牀上後,獨自一人站在門口抽菸,當不知道多少根菸蒂落地後,熟悉的紅色跑車終於進入了視線,隨即,葉溪夏慢慢走來。
“Eric,爲什麼不進去?怎麼在門口?”葉溪夏臉上略帶疲憊,但見了Eric,不由笑着問。
“孩子們睡着了, 我怕吵到他們。”
“放心吧,現在就算是打雷,也吵不醒他們。”葉溪夏剛走了兩步, 身後一股蠻力靠近,將她牢牢鎖在了Eric的懷中。
“小夏,我好想你。今天一天,你都到哪裡去了?”Eric把頭埋在她肩膀上,深深吸了口從她頭髮散發的洗髮水味道。
“我……”葉溪夏張了張嘴,面露難色。
現在葉正氣的狀況還不明朗,不能輕易對外透露。所以至今,除了她和陳伯徐嬸之外,根本沒人知道他已經病倒住院。
“小夏,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嗎?難道不能告訴我嗎?”Eric乞求問。就算她現在告訴他, 她一整天都和伊頓在一起,也總比這樣吞吞吐吐瞞着他好!
“我……唉……”葉溪夏輕輕一嘆,收緊手臂抱住Eric,臉色不自覺暗了下來。許久,她輕輕說,“Eric,不是我不想說,而是不能說。但我保證,在情況允許的情況下,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可以嗎?現在,我真的什麼都不能說。”
“小夏,真的連我也不能說嗎?”Eric深深望了眼葉溪夏,只見她點頭後,他失望的閉上了眼。
“Eric……我……”
“好了……我知
道了小夏。我不會逼你的,等到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但小夏,你一定要答應我,不要讓我成爲最後一個知道的人,好嗎?”這是他最後的自尊。
“我保證,你一定會成爲第一個知道的人。”
“謝謝你, 小夏……”
正當兩人的脣瓣慢慢靠近時,藍色卡宴開着大光燈突然靠近,正好打在準備打啵的兩人身上!
葉溪夏尷尬的對上伊頓的冷眼,他卻直接無視他們走來,就在擦肩而過時,至始至終面無表情的男人突然停下了動作,頭也不回說,“別讓我後悔救你,Eric。”
Eric神色一變,盯着伊頓的眼神充滿了憤怒,但當他望向葉溪夏時,又變得溫柔不已。
他把輕吻落在小女人的額頭上後輕聲說,“小夏,今天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嗯,你路上自己小心一點,車開慢一點知道嗎?”
“放心吧。”
兩人依依不捨的樣子落在伊頓的眼底,二樓的男人拉上窗簾,不再關注室外發生的一切。
衛生間內的水聲戛然而止,洗去一身疲憊的葉溪夏一邊擦着頭髮一邊往外走,路過主臥時,進去查看了下糰子們的情況後出來,正巧碰到了新來的家庭老師。
“葉小姐……”奚文念欲言又止,她一說話,原本臉上偏高的顴骨就顯的更高了。
“怎麼了?”雖然一年前她們已經見過面了,但因爲爺爺的原因,奚文念做家庭老師以來,她們都還沒好好說過話。“對了奚老師,上次聽你說,你好像一直住在國外是不是?這次回來有沒有哪裡不習慣的?如果有,你儘管說。”
“謝謝你葉小姐……”奚文念豐滿的嘴脣蠕動了下,雖然Eric的要求很簡單,但是要求孩子撒謊,是件非常嚴重的事情,她本來想告訴葉溪夏,但疲憊的葉溪夏卻只想快點回房,最後,奚文念搖了搖頭,回到了房間。
不以爲然的小女人往樓下走,打開冰箱,卻發現除了牛奶和果汁外,沒有她想要的。
這種時候,真想喝一口冰涼的啤酒。
葉溪夏沒有任何猶豫往便利店走去,買了整整一打啤酒,徑直坐在了門口小圓桌旁喝了起來。
當她一口氣把啤酒喝光後,才滿足的閉上眼感嘆,她終於又活過來了!
但下一秒,醫生無情的話又回到了腦中。
葉正氣的心臟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如果再等不到適合的移植器官,只能考慮手術。但是手術的風險之大,連現在這名國際上頂尖的醫生都只有30%的把握,也就是說,葉正氣很有可能當場死在手術檯上!
不……一想到這裡,葉溪夏忍不住微微抖動肩膀。
今天,她在醫院裡陪了一整天,葉正氣偶爾清醒偶爾迷糊,斷斷續續說着孩子什麼,她知道,他是在擔心小糰子他們,畢竟,他們才5歲,就算再聰明,也只是孩子而已。
到底是繼續等還是手術?等的話,不一定能等到器官,手術的話,極有可能直接死亡,這兩個選擇,她一個都不想面對!
啤酒被打開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她猛地睜
開眼,只見有人坐在對面,正仰着頭灌了幾口啤酒。
她微微一愣,這才恍然認出了伊頓,下意識擡手,把臉上的淚痕擦乾後,想去奪回已落入賊手的啤酒,不料抓到的卻是男人有力的手。
兩人同時微微一愣,她趕緊縮回手時,伊頓卻一掃冷淡,揶揄說,“喝那麼多啤酒不怕要上廁所嗎?”
葉溪夏窒了窒,臉色由白轉紅,粗聲說,“要你管!”
男人挑眉,“難道是我記錯了?上次有人好像和我成了好朋友。好像是什麼……一起上廁所的關係?”
“明明你沒有上……”葉溪夏覺得有些委屈,上次和他被整整關了一夜,想上廁所有錯嗎?想罷,她哼唧說,“我又不是神仙,吃喝拉撒都是正常需求,不像某些人……”
她口中的某些人又拉開一罐啤酒,還龜毛的用毛巾在罐子上擦了又擦後才喝了起來。他只穿了件背心和運動褲,脖子搭着毛巾,顯然是剛夜跑結束。
看着他喝酒,葉溪夏不禁想起了醫生對她說的話。
迄今爲止,類似葉正氣的心臟手術幾乎無人敢做。但最近,在英國某大學中,有個教授卻完成了相似的手術,並且病人術後恢復的非常好,如果可以把這名教授請過來,葉正氣的手術成功率最起碼能夠有五成。
但葉正氣的資料已經發過去三天,對方至今沒有任何迴應。
看到伊頓,她忽然想起伊頓的老家也是倫敦,或許他會知道這名教授也說不定。
“等一下。”見伊頓起身,她趕緊帶上剩下的啤酒追了上去,但不料她的這一舉動,恰恰落在了折返回來取手機的Eric眼裡!
“埃德瓦先生!”
伊頓猛的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看着撞上來的小女人,“每次你叫我名字,我都有不好的預感。”
“有嗎?”她縮了縮脖子,“剛纔,我請你喝了啤酒,所以,我能不能向你打聽一件事?”
伊頓淡淡一笑,直接決絕,“不可以。”說着,直接掏出一百塊錢放在了壘高的啤酒瓶上。“現在,不是你請我喝,而是我請你喝。啤酒先寄放在你那裡,等我什麼時候想喝了,我會來取的。”
“等一下!”對方的大長腿邁一步頂她兩步,再加上伊頓有意加快腳步,葉溪夏只能一路小跑攔下了他的去路。
“難道就算幫一下朋友也不可以嗎?我只是想打聽個人而已。”葉溪夏急了。
伊頓停下腳步,目光困惑。
“愛德華·布魯斯,N大醫學院很有名的教授,你知不知道這個人?”
“爲什麼找他?”伊頓終於認真了起來。
“我……我想求他做個手術……但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時間……或者,他是不是有其他特殊要求?只要他肯答應,不管多少錢,他要什麼,我一定會想辦法的!”葉溪夏見伊頓若是有所思,不禁和盤托出。
“什麼人要找他手術?爲什麼一定是他?”據他所知,愛德華·布魯斯是心臟權威,排隊等他手術的人就算排到明年也不一定能排上,而看她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難道是你?”伊頓心頭一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