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老地方等公交的人,將一旁之前乘客留下來的報紙隨手拿了起來。唐寵寵站在樹蔭下,手中的報紙被風吹了一角,唐寵寵將報紙抖了抖,餘光裡看到一個帶着鴨舌帽的男人一直在後面盯着自己。
唐寵寵回過頭去,有些奇怪的看着那個人。
她剛轉頭,對方就站起身來,然後壓低了頭上的帽子,直接往她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唐寵寵整個人往後退了幾步,眼睜睜的看着那個人越走越近,然後從她的旁邊經過,直接跳上了一旁停下來的公交車。
對方看都沒看她一眼,好像剛纔的打量只是隨意的亂看。
路邊站着的人擡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她這是怎麼了,剛纔竟然覺得有些危險。
人家只是想上公交而已。
“啊!”
某人看着那快要走的公交,手中的報紙也顧不上直接往那公交跑去。
好不容易衝上公交車後,車子剛啓動唐寵寵擦了一把額頭冒出來的熱汗,看到之前那個被她懷疑的乘客就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上。
唐寵寵從他身邊經過時,還是那頂腦子擋住大半張臉,那人上車就閉着眼睛開始睡覺,唐寵寵經過時對方也沒有睜開眼睛。
從他跟前經過的人,往後半截的車廂走去,身後那個閉目休息的中年人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后重新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再次閉上了眼睛。
公交車子在東華醫院站臺停了下來,唐寵寵跳下車,提着揹包往附近的一家飯館走去。
因爲她自己做飯的手藝一般,這家店聽說醫院內很多病人都在這裡訂餐,餘浩藍現在還不能吃飯菜,只能喝一些流質的食物。
因此她在這家店訂了一個月的補湯。
從店內將打包好的補湯拎出來的人,擡頭看到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仔細瞧了瞧對方就是之前在公交車上看到的那一位。
唐寵寵歪着頭,看着那人,有些狐疑的想這個人也有朋友在醫院嗎?
兩個人一天之內見了兩回,很巧。
因此她從對方身邊再經過時,唐寵寵臉上掛着淺淺的笑容,衝着那人點頭示意之後才離開這裡。
東華醫院內,唐寵寵將買來的補湯打開來,那香氣讓病牀上的人努力的探頭想要看清那食物。
“只能喝這個嗎?我想吃小龍蝦了。”
餘浩藍的右手已經可以行動,昨晚她離開後,對方跟護士要來了這個跟小朋友畫畫用的畫板。
這樣他就可以不用開口,直接在畫板上寫字來表達自己的意思。
唐寵寵將湯勺放進碗裡,把椅子拉近了一些,瞧見那些字無奈的搖搖頭:“等你好了,我請你每天吃小龍蝦,現在先喝湯吧。”
吃不到小龍蝦,病牀上的人喝着她遞到嘴邊的補湯,眉眼裡都是淡淡的笑意。
如果這一幕永遠都不會散去,那他一直躺在這裡也會覺得很幸福。
餘浩藍想到她現在跟尉遲修離婚了,不知道自己開口跟她表白會不會嚇到她?
兩個人一
個吃,一個喂,病房內一片的溫馨。
一名中年男子進了東華醫院後,茫然的望着四周來往的護士還有病患。
手中拿着一份報紙,那是前幾天的娛樂八卦,說的就是尉遲修的夫人跟陌生男人開房的消息。
雖然那些報紙後面都被尉遲修找人回收了回去。可是還有一些被人給遺落了下來。
王建從報紙上得知唐寵寵在這家東華醫院住了很久,而且對方並沒有跟尉遲修居住在一起。
也說明了報紙上說的事情都是真的。
在醫院住院部內轉悠的人,眼底帶着幾分嘲笑,雙手背在身後,慢悠悠的從那些病房跟前經過。
不時的從門口那小窗戶上往內看一眼,也不着急一路走一路看下去,要是被人問起來就說來找朋友。
但是不知道朋友住在哪個病房。他臉上掛着刻意討好的笑容,加上那一身幾年前過世的老氣衣服,很容易被人看沒文化從鄉下來的人。
因此護士小姐就算不喜歡他的樣子,也不會趕他出去。
在連續找了十三間的病房內,王建終於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對方側着身子,彎腰不知道在跟病牀上的人說着什麼,臉龐的碎髮垂落下來掛在臉上。
從門口看過去,只覺得那個女人果然是越來越漂亮,那種漂亮中帶着淡淡的憂愁真的很想人將這花一樣的人碾碎。
看着她在自己的手中哀嚎,露出毫無形象的狼狽樣子來。
王建目光中帶着恨意,瞪着裡頭的女人。
裡頭的唐寵寵好像有所感應的擡起頭來,門外的人猛地低下頭去,半蹲着身子飛快的逃離那個病房。
“怎麼了?”
餘浩藍看到她的舉動,手指在畫板上寫着問道。
唐寵寵搖搖頭:“沒什麼,剛纔好像有人在盯着我,可能是我看花眼了吧。”
她還以爲是自己這幾天晚上電視看的太久,所以導致白天沒什麼精神,連人都沒看清。
從醫院裡出來,唐寵寵沒回家,拿着咖啡店的地址去應聘了。
那家咖啡店的地址有些偏僻,就算從公交車上下來,唐寵寵也是在小巷子裡轉了好幾圈才找到地方。
那是一面被爬山虎遮擋的牆壁,綠瑩瑩的一片看着就讓人舒心,也看着看着就讓人錯過了那扇半開的古銅色的小門。
“你好,請問有人嗎?”
唐寵寵推門進去,沒有看到客人,店內放着一首粵語老歌,聽不出是誰唱的,只是那個人的聲音好像帶着多年的滄桑。
一字一句的述說着遠古時候的故事。濃郁的咖啡香味從吧檯後面煮開的咖啡壺內散發出來。
唐寵寵環顧四周,沒看到人,眼看着那咖啡壺的開關再不關掉,裡頭的咖啡大概就要溢出來。
只好暫時將規矩放在一旁,走到吧檯的位置,惦着腳尖大半個身子往內探去,想要將那個放在裡頭的開關關掉。
“你誰啊?你在做什麼?”
從二樓下來的小姑娘,扎着兩條麻花辮子,
年齡看起來十六七歲的模樣,手中抱着一大袋的咖啡豆。
剛下樓就看到有一個陌生人惦着腳尖要伸手抓裡頭的東西。
唐寵寵的手終於勾着了那個咖啡壺,被這聲音嚇得差點將手中的咖啡壺抖地上去,用力的擡起將東西放在桌子上,然後將開關關掉,這纔有時間轉過身來。
望着來人,唐寵寵將身上的報紙拿出來:“你好,我是來應聘的?你是……老闆?”
會有這樣的疑問,是因爲顯得太過年輕,有些不太像這家懷舊風格咖啡店老闆的樣子。
留聲機內又換了一首歌,還是粵語,那腔調聽起來最少是三十年前流行的歌曲。
怎麼看都跟眼前這位十六七歲的少女顯得不太相配,不過對方是從那咖啡店的樓上走下來的,唐寵寵也不好說些什麼。
“是啊,這家店是我的,我就是老闆,剛纔謝謝你幫我將這玩意關了。”
田依依瞧見她剛纔的一系列動作,將手中抱着的咖啡豆放下來,打開吧檯走了進去。
從裡頭的櫃子裡拿出了兩個乾淨的杯子,直接將剛纔煮好的咖啡倒入其中,然後將其中一杯推到了唐寵寵的跟前;“坐吧,那招聘的報紙應該是去年的,你怎麼現在纔來?”
這話說的唐寵寵直接將手中的報紙打開來,仔細看了一眼上頭的日期,竟然真的是去年的。
她明明買的是一個禮拜前的報紙,那報刊亭竟然給了她一年前的。
想必這家店肯定也不要人了,興致勃勃趕來的人此刻有些失落,將那份惹事的報紙塞進自己的揹包內,有些尷尬的衝着面前的女生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擾了,那我先走了。”
“別呀,這咖啡才煮好,喝完再走也不着急吧,再說了我又沒說不應聘了。”
田依依對天翻了翻白眼,她那副少女的外表卻做着這種粗魯的舉動出來,讓人忍不住的會心一笑。
準備離開的人又回到了剛纔的位置上,掃了一眼桌子上冒着熱氣的咖啡,餘光裡瞅着那所謂的年輕老闆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嚥了咽口水忍不住問了起來。
“你好,我可以問一下你今年多大嗎?”
吧檯裡的人俏皮的眨了一眼左眼:“26,覺得我看起來不像?”
唐寵寵點點頭,何止是不像,說她今年十六她都相信。
一個二十六的人怎麼會長得這麼嫩,這個人不會是騙她吧?
田依依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彎腰從吧檯的下面摸索了半天,然後找到一張紙張的東西過來:“給,讓你看看我的真實年齡。”
那張紙是一張身份證複印件,上面清晰的印着她的名字還有年齡。
唐寵寵看着那身份證上的號碼,數了數發現對方竟然真的是26歲,一臉懵逼的將那張紙還給對方,臉頰有些紅;“不好意思,是我誤會了。”
“沒關係啊,反正像你這樣懷疑的人也不少,也因爲這樣根本沒人願意來這裡上班。”
對方攤開手,很無奈的看着她道。
“怎麼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