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着,手腳並用,長長的桌布垂下來遮住了她的腳,她就順勢把高跟鞋脫了,用腳上去勾路世恆的腿。
“說來聽聽。”路世恆似笑非笑地說道。
***
梅詩雪一個人落寞地站在街頭,看着馬路上的車流人來人往。鼻尖涼了一下,她擡起頭來,天空上飄起了雪花來。最討厭的就是颳風時的下雪天了,不僅讓雪失去了她本來的美,還讓人反感。
厲冰跟佟和丞拍完了最後一組婚紗照,本來說要送梅詩雪的,但是梅詩雪說路世恆說好了來接他的,就讓姐姐跟姐夫先走了。
“哼,不帶這樣玩的啊……”梅詩雪帶着怨氣,小聲地嘟噥了一句。
她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帶,哪兒也去不了,只好在這個路邊等路世恆。
手機裡的電也耗光了,梅詩雪無奈,只好自己來回走着,排解自己的無聊的情緒。但是今天真的是太冷了,沒過一會兒,梅詩雪就凍得不行了。她戴的不是皮手套,而是連指棉手套,棉手套外面是布料,沒過一會兒就凍透了,梅詩雪的手凍得冰涼地發痛。腳也凍透了,她也不想再走了,就站在了原地。沒過一會兒,梅詩雪的身上就蓋上了厚厚的一層雪,像是一個雪人。
路世恆……梅詩雪在心裡咒罵着這個名字,等會兒路世恆來了,她非要好好地罵罵他不可。就他這樣不守信用的人,還想娶她麼?做夢去吧!
可是……路世恆就是一直沒有過來,梅詩雪這裡卻已經凍得不像話了。她想打個電話都沒有辦法,手機沒電是一回事,她嘴脣凍麻了是另一回事。
路世恆……你快過來啊……梅詩雪在心裡祈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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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世恆跟喬文又聊了一會兒後,路世恆就被喬文拉去逛了商場。喬文挑起衣服來就沒完沒了了,只是挑件打底衫,她就挑了整整一上午。路世恆都快不耐煩了,這還有完沒完了?什麼時候能挑完啊?
在逛到第N家服裝店的時候,路世恆就接到了梅詩雪慢慢田小景的電話,緊急趕了回去。
“哎,親愛的?”喬文又換好了一件衣服走出來,“你看我穿這件衣服好不好看?”
沒有人迴應她,喬文向四周看了看,大叫道:“哎?人呢?路路?路路?路世恆?”
怎麼這人說沒就沒了呢?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
路世恆也不管下雪天路滑,一路上把車子開得飛快就飈回了梅詩雪的家。期間,他的車子還因爲輪胎太滑,直接在公路上畫了兩個圈,險些撞在路燈上。
趕回了家,路世恆就衝了回來,“雪雪!”
“你可回來了,”田小景埋怨道,“你不是說今天陪着雪雪一起的嗎?你怎麼把雪兒一個人撂在那兒了?”
“對不起,媽媽,”路世恆道歉道,“我真的不知道會回來晚了……”
都怪喬文,要不是喬文在那裡挑衣服挑那麼久,他纔不會接
梅詩雪過了時間呢。他本以爲喬文說要買外套的打底衫,以爲也就十分八分鐘的事情,結果喬文一挑就挑了一下午。而他給梅詩雪打電話梅詩雪也關機,他就當梅詩雪出去玩了呢。
“爸爸,”藍波捧着一個比他臉還大的籃球,“陪我玩。”
“藍波,爸爸現在沒時間陪你玩,”路世恆笑着說道,“爸爸現在要照顧媽媽,改天再陪你,好嗎?”
“好。”藍波點了點頭。
“藍波真乖。”路世恆說道。
安頓完了藍波,路世恆說道:“媽媽,雪雪他怎麼了?”
“哎,她把腳又崴着啦,”田小景嘆了口氣,說道,“這閨女吧,也不知道躲備着點兒,她大二時崴過一次腳,就應該知道那隻腳還容易崴啊,她自己也不當點兒心。”
路世恆記得,他在大二上學期時好像記得有一次,梅詩雪發過微信朋友圈,說是把腳崴了。不過她只發了兩個膝蓋摔破的照片,沒發受傷的腳。反正好像是挺嚴重的,因爲梅詩雪還在朋友圈裡說,自己把手機屏都給摔了個稀碎,所以是第二天換了屏後才發的微信朋友圈。
“她怎麼就把腳給崴了呢?”路世恆說道。
“自己太能嘚瑟了,”田小景說道,“自己在雪地裡走,就崴着了。手機還沒電了,坐在地上哭,讓人看見了,借她手機,她這纔給我打了電話,我去接的她。”
“原來是這樣。”路世恆說道。原來梅詩雪的手機是沒電了啊,難怪都沒有接他的電話。
想了想,路世恆說道:“媽媽,我去看看她吧。”
“好,”田小景說道,“小路啊,反正我們家的這丫頭就是這樣,天天不讓人省心,幹什麼都很不小心,以後你就多多照顧她一下,多給她看着點兒吧。”
“好好好。”路世恆一邊應着,一邊打開了梅詩雪的房間門。
……
他走進來的時候,看到梅詩雪坐在梳妝檯上,正在畫畫。她把梳妝檯當成了是自己的辦公桌,正在努力得趕畫稿中。
“還在忙啊,”路世恆說道,“腳都崴了,還是好好休息吧。”
“哪有這個時間?”梅詩雪說道,“現在這裡沒有我的工作室的成員,我的什麼事情都要自己來,還不能脫稿,不多做點怎麼行呢?”
“沒事吧?”路世恆在她身邊坐下來,說道,“你今天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呢?”
梅詩雪放下手中的畫筆,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沒事兒,我都崴慣了。”
她第一次崴腳的時候,是在上大二上學期的時候。那個時候,她是第一天作爲大二的成員帶大一的新生辯論隊,因爲是第一天,所以想給師弟師妹們多講點東西,所以就講得太晚了。這個時候,她那裡還有個班管委的例會要開,便在結束後向外面跑。由於梅詩雪穿的是坡跟鞋託,跑的又是下坡路,她就把腳一崴,整個人向前撲倒了。她當時手裡抓着的手機直
接手機屏向下地給摔得粉碎,當時就不能用了。包包的提手上的皮都給擦掉了一大塊的皮。她那天由於出門急,穿的是運動短袖T恤跟超短褲,手肘、兩個膝蓋都摔破了,手也是破皮了,最厲害的是她的腰部右邊,摔得都翻出白色的肉來了,直流血。
梅詩雪的腳當天晚上還能走,由旁英俊扶着上了出租回了姨媽家——也就是厲冰的家。但是第二天,腳就完全腫起來了,她是被姨媽揹着下了樓去看中醫的。當時她的腳是三根筋錯位了,老中醫給摁腳的時候,梅詩雪都快痛死了,痛得直哭,被姨媽摁着,才能治療繼續下去。
“我看看,”路世恆捧起她的腳,看了看,現在還不是很鍾,但是第二天估計就會腫起來了,“你怎麼弄的?你明知道自己的腳崴了一次後就很容易崴第二次的,怎麼還是這樣?”
“不用你管。”梅詩雪拉着臉,把腳收了回去,“噴了雲南白藥了,沒事兒了。”
還不都是因爲他嗎?她都凍得腳完全僵掉了。好不容易碰上個出租車,打算去打車,但是腳凍僵了,突然這麼一走,腳‘跐溜’一下滑倒了。她那時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梅詩雪當時一點辦法都沒有,只有坐在地上哭的命了。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反正是哭得嗓子啞了,妝也花了,這時才趕上有人經過,藉手機給她,讓她打電話給媽媽田小景,開車過來把她接回家了。
“我沒事兒的,”梅詩雪繼續拿起蘸水筆來畫畫,“反正以前都崴過了,過兩天就好了。”
“我給你看看吧,”路世恆說道,“我以前從我老爸(路世恆的養父)那裡學過,我給你把筋正過來。”
“啊!?”梅詩雪正過筋,知道那種痛,不禁被嚇得當即就花容失色,“我不要啊!我纔不要啊!”
“你不要,以後老了可能會留下後遺症的,”路世恆說着,把她的那隻受傷的腳又放到了他的腿上,“你忍着點兒吧,有點疼。”
梅詩雪急了,說道:“我說了我不要啊,你別……啊——”
路世恆已經在用手推了。
“好疼啊……”梅詩雪疼得哭了起來,“我不要了……好疼啊……”
“忍着點兒,”路世恆說道,“你敢亂動,我就把你給砸暈了再給你推。”
“啊?”梅詩雪哭着。路世恆現在說話的方式怎麼跟旁英俊越來越像了呢?旁英俊就是,有什麼就對路世恆說道:‘你再這樣我就打死你!’
路世恆一下比一下用力,梅詩雪疼得直抽搐,豆大的汗水掉落下來,跟眼淚一起從臉上落下來,梅詩雪都分不清哪些是淚,哪些是汗水了。
痛感一下子比一下子大,最後梅詩雪痛到連叫的聲音都沒了,只剩下幹流淚的份兒。
太疼了……
路世恆的手很用力,細細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滲出來,打溼了他的劉海。他給她摁腳,是必須要很用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