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從來不只是說說而已
皇昶旻覺得自己很不幸, 首先，這個身份讓人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只要有這個身份在, 就不能當正常人, 偏偏, 已經不是正常人了, 還要在正常人面前裝作是正常人。
“昶旻, 你不換衣服嗎？”一直純黑色的小狗伏在皇昶旻的面前開口詢問。
“不要，那套衣服醜死了。”皇昶旻皺皺眉，隨手把幾張符紙還有一把短小的木劍揣進衣服兜裡。本來嘛, 現在這個時代了，有誰還會穿着道士的衣服四處跑啊, 何況, 就算自己穿上那套黑乎乎的衣服, 也不會有人相信自己是大師，只會把自己當成騙子：“老頭子又不在, 不穿也沒事，今天只是去看看老頭子說的那幾只妖怪在哪裡而已。”
“哦。”狗兒點點頭，起身打算跟皇昶旻一起出去。
“小黑，你也要去啊？”皇昶旻皺皺眉，有點不情願。
“我不去你怎麼找妖怪？”小黑反問。
“我現在能自己找妖怪的住所了, ”皇昶旻回答, 小黑什麼都好, 認真, 成熟, 穩重，可是, 就是因爲這些優點，也就造就了它一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死板，他是真的太死板了，雖然它還擁有它本身的思維，但是大多數時候卻像是尋妖的機器一樣，明明它也是妖怪，可是，現在的它被訓練的都不會同情它的同類了：“你在家裡等我就好了。”
“主人說了，要我好好的輔佐你。”小黑開口，不允許皇昶旻拒絕，直接在皇昶旻前面出了門。
一人一狗走在路上，皇昶旻和以前一樣，佯裝成遛狗的年輕人，旁邊有人經過，皇昶旻就笑臉相迎打個招呼，沒人的時候，皇昶旻就跟小黑聊天，“小黑，一會兒忙完，你先回家，好吧？”
“你呢？”小黑走在前面問道。
“有些事情，十分在意，所以想去確認一下。”皇昶旻回答，想起老頭子電話裡面的話，皇昶旻就忍不住皺眉，如果文曰的父母都不在了，那他們兩姐弟現在是怎麼生活的？自己就覺得奇怪，老頭子怎麼會心血來潮調自己回來，原來是讓自己回來接替文曰父母的工作，順帶着把文曰給帶回島上？
“如果你在意的是戚家的那個女孩，”小黑開口：“主人特意交代過我，一定要讓你帶她回島上。”
“老頭子派你來監視我還是輔助我？”皇昶旻不滿，以前沒回來的時候，老頭子讓自己出去任務都很痛快，也不會讓人跟着，怎麼這次不只什麼都不說就讓自己回來，還讓小黑來監視自己？
“都有。”小黑的聲音無任何波瀾，“工作上輔助你，然後在戚家繼承人的問題上監視你。主人說過，你有太大的可能不帶戚家那個女孩子回去。”
“……”這樣非正常人的生活，自己怎麼可能把文曰扯進來？戚叔叔他們最大的願望不就是讓文曰不要牽扯進來嗎？
“這邊，”分叉路口，皇昶旻想往左走，因爲往左走是去戚文曰家的方向，可是，小黑卻拉着皇昶旻往右走：“這邊有妖氣。”
“……”皇昶旻皺皺眉，跟着小黑往右走，見路上沒人，皇昶旻躲到一角，把木劍扔到地上，木劍變大，凌空而起，皇昶旻和小黑一先一後上去，木劍升空，在小黑的駕馭下往前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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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人類，”正在看着書的戚文曰耳邊忽然冒出火狼的聲音，戚文曰驚得差點掉到地上，就看到火狼興奮之餘的同時，趕忙伸手抓住了戚文曰的胳膊，不讓她掉下去：“怎麼膽子那麼小啊你？”
“誰受得了你突然就在別人耳邊說話啊？”戚文曰怒視，它也不敲門，也不給自己點心理準備的時間，每次都是直接在自己耳邊說話，時間久了，戚文曰真擔心自己心臟病都給嚇出來了：“你找我做什麼？”
“這個這個……”火狼指指自己的頭髮：“你聞聞香不香？”
“洗髮水都是香的啊……”只是味道有些許的差異而已，看火狼高興的玩弄它自己的頭髮，戚文曰狐疑：“你突然跑進來，就是想告訴我，你頭髮現在很香？”
“我喜歡這個味道，”火狼揉搓着頭頂，頭髮已經有些幹了，可是他並沒有進行梳理，頭頂亂糟糟，長長的髮尾雖然不至於也亂糟糟，可是不太順就是了，“像是面前有一朵很大很大的花一樣，以前住在山裡的時候，就有這種味道，好懷念。”
“山間的花香？”戚文曰放下手裡的筆，看着他亂糟糟的頭髮，忍不住伸手幫他理順一點：“以後洗完頭髮，要梳頭，你那麼長那麼厚的頭髮，不梳就打結了。”
“打結？”火狼趴在桌子上，側着頭看着戚文曰坐在凳子上幫自己理頭髮，戚文曰的手指長長的，軟軟的，細心的在火狼的頭上滑過，看着戚文曰因爲幫自己理頭髮若隱若現的鎖骨，火狼忍不住吞口唾沫，想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這個人類一定很好吃，看她的脖子就知道了。
“太長了，”戚文曰放棄，站起身，“我去拿梳子給你，你自己梳。”
“不要，”火狼撇撇嘴，“我從來不用梳子之類的東西。”說完，火狼變成狼的形狀，伸出爪子，自己撓着身上的狼毛，把它們打理的平順些。
坐回凳子上，戚文曰拿起書，繼續看書，火狼就臥在地上打理皮毛，過了一小會兒，火狼忽然跳到桌子上，蹲在戚文曰的書的右邊，自己往書上看了一眼，然後不恥的開口：“什麼東西？”
“物理課本。”戚文曰回答，看向火狼，“火狼，我在想，你們是不是也該學學這些東西了？這樣你們離開這裡之後，也能找到工作，也能賺錢買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賺錢也不用學這些東西啊，”火狼窩在一邊，撓撓頭頂的毛：“只要學好法術，想要什麼都能弄到，根本不用學人類的東西。”
“可是，如果你們一直離不開這裡，也永遠不能使用法術，那你要怎麼生活？”戚文曰嘗試着遊說火狼：“再退一步講好了，你今天不是也說外面有除妖師之類的人存在嗎？就算你們離開這裡，只要你們做壞事，他們就會出現，那你們不是也很危險？”
“老子一定會離開這裡，等離開這裡，老子還會怕那些微不足道的除妖師？”火狼不恥，老子的派頭全都端了出來，“等老子離開這裡，他們出現一個老子滅一個，他們出現兩個，老子滅一雙。”
“啪”戚文曰的右手一巴掌拍在火狼的頭頂上：“不要淨想這些和人類爲敵的事情。”
被戚文曰拍了一巴掌，火狼有點想發火，剛想跳腳，就看到戚文曰拉開書桌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很大個的果凍遞給火狼：“想吃嗎？”
跳腳的心情收回，火狼盯着那很大個的果凍，吞口口水：“這個也是果凍吧？”
“嗯，”戚文曰點頭，把皮扒開，放到火狼面前，看火狼一下子變成人形，毫不客氣的就坐在桌子上吃起來，戚文曰提醒：“這些果凍可都是人類做出來的。”
“……我知道。”火狼一邊吃一邊回答：“你以爲你說是人類做的我就不會吃了嗎？別小瞧我。”自己每天吃的飯還都是這個人類做的呢，自己還不是照樣吃嗎？
“我知道你肯定會吃，”戚文曰狡猾的笑了笑：“我只是想說，人類能做出很多很多好吃的東西，你要是與人類爲敵或者一直想着要把人類吃幹抹淨，那這些好吃的東西可都沒有人做給你吃了。”
火狼吃到嘴裡的果凍忘記嚼就吞進喉嚨裡，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噎住了，“我……咳……”
起初以爲他是太激動，後來發現他是被卡住了喉嚨，戚文曰趕忙站起身，幫火狼拍打後背，不見好轉，戚文曰果斷的開口：“張開嘴。”
“哈？咳……嘔……”火狼被驚到，還是張開嘴，然後就看到戚文曰把手伸進自己嘴裡，去取火狼卡在喉嚨裡的果凍。
她這是想幹嘛？火狼一驚，趕忙閉上嘴，牙齒咬到戚文曰的手腕上，戚文曰痛的皺起眉頭，新鮮的血液味道飄進鼻間，火狼伸出舌頭，輕輕舔舐戚文曰手腕上的血跡。
太久沒有嚐到過新鮮血肉的味道，火狼的瞳孔變得有些兇狠，一下子把戚文曰推倒在地上，在戚文曰的右手手腕上大力的一咬，顯然是想生吃了面前的人類。
這已經是對人類有歹意了，可是，戚文曰脖子上面的項鍊卻沒有絲毫的反應，這一次，它沒有保護戚文曰。
“火狼，”戚文曰看着火狼眼神裡面的兇狠，看着自己右手手腕上的牙印處，血不斷的流出來，一直努力推開火狼的左手猶豫了一會兒，慢慢的摸到火狼的頭頂，“火狼，你冷靜一點，只要你想，你可以不吃人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