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厲衍卻是沒辦法給她承諾：“如果蛟龍的成員有到了歲數退役的，或者是在任務中受傷的，她可以再次考覈，然後替補。”
“那如果沒有人退役，也沒有人受傷呢？”
“就沒她的機會了。”
穆影笙點頭，心裡已經做好了打算，卻依然覺得難受。非常的難受。
“你不用去同情她，她也不會想要你的同情。”
“我知道。”道理她都懂，只是想到依然會覺得難受，會覺得受不了。
“我跟她同學三年，我知道，她其實很努力。”
“恩，我也知道。阿笙也很努力。”
穆影笙搖頭，不一樣的，真的不一樣的。
她能堅持到如今，有大半的原因是因爲她是重活一世的人。
她珍惜這樣的機會，不想像上輩子那樣，跑半生龍套，一輩子默默無聞，哪怕敬業，做的也不是自己喜歡的事。
她想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她想證明自己的能力。
可是何美靜跟她不一樣，她沒有重生的經歷。她只是憑着一腔熱血走到如今，本來以爲可以再進一步，沒想到，她現在失去了這個機會。
“好了。別想了。”厲衍拍了拍她的肩膀：“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她沒能留下來，不一定就是壞事。只要在軍營，只要穿上這身軍裝，什麼時候都可以爲國效力。”
“更何況——”
厲衍看着穆影笙，其實如果可以，他根本不點可以讓她進蛟龍：“蛟龍，並不是你以爲的那樣，我們所有的任務，都非常的危險，對於何美靜來說，也許不去也是一件好事。”
更何況鑑於何美靜跟邱凝的表現，她們以後要去的地方，並不會太差。
“知道危險你還一直呆在蛟龍？”
“因爲我有我的立場。”厲衍拉過了穆影笙的手，帶着她走到一旁坐下。明明有兩張椅子，他偏偏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他說是已經壓下了心裡的火，可是那個感覺還在，穆影笙臉有些紅。
卻也沒反對，將身體偎進他懷裡。
他的懷抱很溫暖，讓人感覺很安全。
“蛟龍，真的不是你以爲的那樣。等你去了就知道。我們平時其實都很隨性，但是出任務的時候，大家都會做好準備。”
“什麼準備？”
厲衍看着她，神情是難得的嚴肅：“隨時丟掉性命的準備。”
穆影笙愣了一下，厲衍緊了緊手臂，將她抱緊了：“你知道嗎？我之前一直沒想好，要不要讓你進蛟龍。可是你一直很堅持。”
“我有準備了。”穆影笙看着厲衍：“真的，我真的做好準備了。可是在那之前，我會好好的保護自己。我會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不管在哪方面，我會努力的讓自己活着。”
“恩。”厲衍點頭，不知道爲什麼，想到之前做的那個夢。
黑色的墓碑，讓他有些不舒服。他忍不住就又將手臂收緊了幾分。
“阿笙。”
“恩？”
“答應我，任務重要。命也重要。”
額頭抵着她的，他的那雙眸子，有如黑夜一般。穆影笙的脣抿成一條直線，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我會的。”她想到之前做過的那個夢。夢裡，他中了一槍。
她擡手點了點厲衍的胸膛：“你也一樣。要好好愛惜你的生命。”
“那是自然。”厲衍抓住她那隻小手，放在脣邊輕吻了一記：“我還沒娶你呢。怎麼會捨得死？”
“油嘴滑舌。”穆影笙看着他，自己都笑了。
將手抽回來，她側着臉，一臉玩味的看着他：“若是讓你那些下屬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只怕是要幻滅的。”
“幻滅？”厲衍挑了挑眉：“放心。他們不會看到的。”
將那隻手抓回來，放在脣內咬了一口。穆影笙吃痛，卻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除了她，不會有別人看到他這樣一面。這樣一想，心裡突然就冒出朵朵心花。
她眼中有幾分暗暗的得意，最後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厲衍，再一次送上她的脣。
好吧，能讓他這樣的是自己，這樣想想，還真的是挺得意的。
………………
穆影笙回到他們曾經的宿舍時，邱凝跟何美靜正在收拾東西。
“阿笙？”
“阿笙。”
看到她進來，兩個人將手上的東西放下，轉過身一起看着她：“你回來了？”
“怎麼樣？厲教官那邊怎麼說？你們通過了嗎？”
穆影笙看着自己最好的兩個姐妹，伸出手，把她們一起抱住。
她能進，可是她們不能。這讓她的喜悅，變得淡了不少。
“阿笙？”何美靜一下子擔心起來了：“怎麼了？不能嗎？怎麼會這樣？你們明明拿到勳章的。”
穆影笙搖了搖頭，不是那樣的。她不知道要怎麼說。
“通過了。”
“嚇死我了。”邱凝用力的拍了她的肩膀一下：“我真的要被你嚇死了。”
“我也是。”何美靜捶了她一下：“你這個傢伙。”
“我通過了。然後再過幾天就走了。”
穆影笙看着他們，眼中滿是不捨：“我知道，你們馬上也會被分到不同的連隊去。我，捨不得你們。”
她一說這個話題，一下子變傷感了。邱凝何美靜十分不捨的看着她。
“阿笙。”
“我真的，很捨不得你們。”
“有什麼捨不得的？”何美靜故作不在意的開口：“又不是不見面？你有好前程，我們都替你高興。你就儘管去吧。”
“就是。”邱凝吸了吸鼻子：“你去，到時候，我們還能沾點你的光呢。”
“可不是？”何美靜點頭：“我們有一個這麼優秀的戰友，還是我的同學。說出去，我都不知道多有面子。”
她這樣說，可是穆影笙知道，她們其實十分不捨得自己。
她低着頭，神情是難掩的傷感。
“我真的真的捨不得你們。”
“行啦。知道你有好前程，可是我們也不差啊。”
何美靜碰了碰穆影笙的肩膀：“你可不知道，我跟邱凝去哪，已經定了。”
“真的？”
“是。我們去的地方雖然比不上蛟龍，但也不差。”
“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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