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奶奶？”
厲衍跟穆影笙一起開口，看向邵亦仙的目光都帶着關切。
“看我。”邵亦仙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給自己找了個理由：“真的是老了。讓你們笑話了。”
“沒事的。”穆影笙看到邵亦仙這樣，下意識的安慰她：“再說楚奶奶你可一點都不老。要是說你才五十歲，估計也有人信的。”
“你這孩子。”邵亦仙臉上多了幾分笑意。只是笑容掩蓋下，卻是更多的苦澀。
阿笙真的是一個好孩子，真相處，就越希望她如果是自己的外孫女就好了。
“我說真的啊。”穆影笙知道時間還早，轉身看着厲衍：“厲衍，你說是吧？”
“是。”厲衍附和，他是真的很欣賞也很喜歡這樣的穆影笙。能跟所有的人都相處得非常好，能讓所有的人都喜歡她。
這不是因爲她的長相或者是能力，這就是她本身的魅力。
“你們這兩個孩子。”
邵亦仙退後一步，示意他們快點走。穆影笙跟厲衍往停着的車上走過去。
邵亦仙看着穆影笙的背影，終究還是忍不住叫住了穆影笙。
“阿笙。”
“恩？”
“問你一個事。”邵亦仙有些難以啓齒：“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過完年，就是二十二歲了。穆影笙想到這裡，還有些感慨，沒想到，一眨眼，她竟然重生了四年多了。
真的沒想到啊。時間原來過得這麼快，快得她根本沒察覺。
“我是問，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生日？”穆影笙不知道邵亦仙問這個幹嘛，還是老實的回答了：“我生日是八月十三。”
其實穆影笙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出生的，不過八月十三是她被送到穆家的日子。
“八月十三？”邵亦仙把這個日期唸了一遍，眼中難得的浮現出失望的神情。
她還記得，之前阿柯寄信給她的時候，有說到孩子的生日。她說，她在六月十一那天，生下了孩子。
“楚奶奶？”
“沒事了。”邵亦仙看着穆影笙：“去吧，注意安全。”
“謝謝楚奶奶。”穆影笙沒有多想，跟着厲衍上了車。
厲衍卻是看了眼邵亦仙，又看了眼楚學民。發現他正在看邵亦仙，那一臉的欲言又止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他上了車，邵亦仙跟楚學民按說可以轉身回家了，他們卻還是站在那裡，一直看着他們。
厲衍的車子駛出大院後，就看不到後面了。他收回視線，總覺得好像有哪裡怪怪的。
“你怎麼了？”穆影笙順着他的目光看了眼身後，除了守在門口的兩個衛兵，沒看出什麼來。
厲衍搖了搖頭，他想着今天邵亦仙的反應。還有之前她看到穆影笙時的反應。
是他的錯覺嗎？爲什麼他覺得邵亦仙看到穆影笙好像很激動？
這種激動第一次還沒有，因爲那個時候，穆影笙的臉腫的，連五官都看不清楚。
那是什麼時時候開始的？厲衍記憶力很強。他很認真的回憶了最近幾次穆影笙跟楚家二老見面的情景。
不光第一次沒有，好像第二次也沒有。
讓邵亦仙激動的好像是看到穆影笙穿着訂婚禮服出現的那天。也就是前天，當時邵亦仙整個臉都變了。
爲什麼呢？
厲衍忍不住就又去看穆影笙，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邵亦仙變了臉色？
“你怎麼了？”
厲衍現在的目光跟剛纔邵亦仙看她差不多，穆影笙不太明白。
厲衍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很認真的在回憶。回憶邵亦仙的不對勁，還有她剛纔問穆影笙的生日。
還有之前邵亦仙跟楚學民的種種表現，隨着不斷的回憶，倒是真的讓他想到了。
“我才發現一件事。”
“什麼？”
“你跟柯姨長得好像。”
“柯姨？”
“對。”厲衍點頭：“就是楚奶奶的女兒。”
穆影笙微微蹙眉，她一開始沒想明白這其中的關聯，不過很快就想起厲衍曾經說過的話來了。
“你是說，我長得像楚奶奶的女兒？”
“是啊。”厲衍點頭：“難怪楚爺爺楚奶奶幾次見你臉色都有些怪，原來如此。”
“是這樣嗎？”穆影笙其實也發現了，人對於別人看自己的目光總是特別敏感。
她記得之前邵亦仙跟楚學民看她的目光都是那咱直愣愣的，尤其是楚奶奶。
“難怪了。”
“柯姨出那樣的事，楚奶奶這麼多年，一半是傷心，還有一半是愧疚。我想他們看到你，或許是有一些移情作用吧。”
穆影笙明白了，她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楚奶奶的女兒，也就是柯姨，難道沒有孩子嗎？”
她問這個話的時候，眼中有一絲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緊張。
她長得像是楚柯的孩子，連楚奶奶都那樣想，難道說——
“沒有吧？”厲衍搖頭：“沒聽說。”
當年楚家遭逢大變，女兒死於非命，外孫女不知所蹤。兩位老人白髮人送黑髮人。
大院裡的大人怕這些孩子口無遮攔，要是不小心在邵亦仙面前提起來，又觸及了人家的傷心事。
所以對於楚柯的死諱莫如深不說，連楚柯還有一個孩子，是在那一場事故中不見了的事，也不曾說過。
但這事，厲永德是知道的。不光是厲永德知道，大院裡的上一輩人，幾乎都曾經發動過自己的人脈去給楚學民夫婦找人。
只是找了好幾年，都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後來楚學民自覺太麻煩他們了。到如今還在不斷尋找的，也只有楚家人自己了。
是以連厲衍都不知道，楚柯不光是跟人私奔那麼簡單，還有一個孩子。
“哦。”穆影笙鬆了口氣。也是。看楚奶奶跟楚爺爺這麼疼孩子的模樣。如果楚柯真有了孩子，想來也會放下面子，把她接回來，又怎麼會讓她在外面發生意外呢？
厲衍看着穆影笙的臉，想着記憶中楚柯的臉。他伸手捏了捏穆影笙的手。
“既然楚奶奶楚爺爺他們喜歡你，下次有空，就多去看看他們吧。”
楚爺爺楚奶奶也是可憐人。自己的孩子不在了，現在找到個長得想像的，就開心得跟什麼一樣。
“恩。會的。”
不用厲衍說，穆影笙也決定以後有空回來，就去看楚學民跟邵亦仙。
不過，她看了眼前面後視鏡裡自己的臉。方便的話，或許下次可以問一下邵亦仙有沒有她女兒楚柯的照片。
她還真的有些好奇，她跟楚奶奶的女兒，到底有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