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影笙一臉打趣，哥哥妹妹什麼的。上輩子她看過的小說，可不少這樣的題材。
後世還有一個稱呼，叫什麼骨科。咳。打住。越想越歪了。
“胡說八道些什麼？”厲衍氣得抓過她的手，放在脣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下：“我最愛的女人是你。”
不會是厲南秋，更不會是任何人。有穆影笙在，她就是那個唯一。
穆影笙笑了，擡手攬上厲衍的頸項：“你把厲南秋送出國，她就這樣任你送走她，什麼話也沒說？”
厲衍有須臾沉默，想到今天送厲南秋上飛機之前，兩兄妹相顧無言。
“哥——”厲南秋看着厲衍，她相信，以厲衍那麼聰明的個性，肯定已經想到了。
她幾乎無法跟厲衍的目光正面對上。她十分的心虛，完全不敢面對厲衍的視線。
“別叫我。”厲衍看着厲南秋，二十幾年的養育。厲家的家風，都敗在她手上。
“阿笙心慈放你yī mǎ，不追究，不表示我會原諒你。”
爺爺奶奶有他們的立場，他能理解。可是委屈了穆影笙，他心氣不順。
“哥，你——”厲南秋的喉嚨哽得厲害：“你，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知道或者是不知道，沒有區別。”厲衍說得相當的不客氣：“昨天晚上之前，你是我的妹妹，今天之後，你於我只是一個陌生人。”
厲南秋的嘴脣都開始顫抖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厲衍會這樣狠，這樣絕。
打蛇打七寸，他真的是知道怎麼朝她最痛的地方下手。
“我，我只是，我只是鬼迷心竅。我——”
“你不必解釋。”厲衍冷冷的看着她，眼中盡是失望：“再怎麼鬼迷心竅，做了就是做了，錯，就是錯。”
看着她身後的登機口，厲衍的身體退後一步。
“以後你不再是我妹妹。”
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厲南秋剋制不住，雙膝一軟的跪下。
“哥。對不起——”
可是厲衍卻再也沒有回頭。
……
沉默，厲家出了這樣的事，厲南秋做出這樣的事，厲衍對穆影笙，始終有愧疚感。
穆影笙看着他的側臉好一會，然後拍了拍他的後背。
“說完了？”穆影笙衝着他笑了笑，那個笑意沒到眼底：“說完了就走吧。”
“阿笙。你——”
“今天奶奶讓我回家去住，我沒反對，但是我也沒答應。”
穆影笙看着厲衍，臉上的笑意不見，清澈的雙眼就這麼定定的看着他：“我並沒有干涉你們對厲南秋的處置，並不表示，我就真的願意就這樣算了。”
“阿笙？”
“我昨天之所以能那樣淡定，是因爲一是我不知道厲南秋的動機。二是，我知道爸爸最近要換位置了。”
不光是厲修平。在任上的厲修齊，最近也正好面對換屆。
她嫁進厲家幾個月了，對於厲家的各方面關係，不再像以前那樣，完全不明白。
昨天有些話，厲永德跟陳鳳瀾不方便說。她其實是知道的。
可知道歸知道，不高興歸不高興。
“我知道厲南秋並不是想害我的性命，她不過是一時衝動，想害我流產。對吧？”
“可是我不會原諒她，也不想原諒她。爺爺奶奶，包括爸媽的做法我都能理解。但是我依然很生氣。”
她重生的時候，就跟自己說過，她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到她頭上。
爲了家族，她可以忍耐一步。但是不表示她沒有脾氣。
昨天晚上回來之後，邵亦仙還怕她不高興，特意找她說了好半天的話。
大概的意思是她昨天選擇壓下來是正確的。他們這樣的家族，確實不能容許出現一丁點的醜聞。
厲南秋對穆影笙做出這樣的事來，以她的身世，其實邵亦仙大概也能猜得到。
可是別人不會去想是不是親兄妹，厲衍有沒有做過什麼。真的爆出這樣的消息來，對厲家就是一個污點。
厲永德跟陳鳳瀾何嘗不知道會委屈穆影笙？可是站在家族的角度出發，他們確實不能明着處理厲南秋。
邵亦仙跟楚學民也明白。可是明白歸明白，二老也是有脾氣的。所以跟穆影笙早說好了，不管她做什麼決定，他們都支持。
“阿笙？”
“所以，在我氣消之前，我就打算，就住這裡了。”
厲衍：……
“所以，厲首長，請回吧。”
厲衍不動，穆影笙站了起來，走到門邊把門打開。
“厲首長不會是在等我趕人吧？”
“阿笙，能不能不這樣？株連是不對的。”
厲衍不想走。穆影笙擡手碰了碰鼻尖：“厲首長，你應該明白我現在要保持心情愉快吧？”
“阿笙——”
“我看你，就想到厲南秋，我就愉快不了。所以——”
厲衍認命的站了起來，走到了穆影笙身邊：“你至少要告訴我，你要氣多久吧？”
“不一定。”穆影笙聳了聳肩：“也許很短，也許很長。看情況嘍。”
“阿笙——”
“請吧。厲首長。”
厲衍看着穆影笙好半晌，最後伸出手抱了抱她。
“阿笙，對不起，讓你受委屈是我的錯。但是我保證，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以後不管是什麼情況，不管什麼家族不家族，我都站到你這一邊。我都不會原諒那些放過你的人。好不好？”
“那我等着了。”
穆影笙笑着拉開他的手，指了指門的方向。
厲衍有些無奈的看着她，最後只能是轉身離開了。
他走了沒多久，楚慕寒就上來了。手上拿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碗燕窩。
“給。”看穆影笙把燕窩接過，楚慕寒輕哼一聲：“算你還知道點好歹，沒跟厲衍回去。”
穆影笙不說話，她知道楚慕寒是一心愛護自己。不想看她受委屈。委屈可能有點。她也並不是說真的就不願意給厲家人這個面子。
只是她也知道大局，這個時候厲家如果出點醜聞，確實是對誰都不好。
“哥，你別生氣了。厲家不處置厲南秋是情有可原。認真的說，真要把她送進監獄，對我並沒有什麼好處。”
把她送到國外，眼不見心不煩，也算是一種處理辦法。
楚慕寒回京市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世家之間這些關係跟門道，他不會不清楚。不過他確實不高興。
想了想，他突然眉尾一挑：“好。想我不生氣，可以。生孩子之前，不許回厲住。還有，生完孩子後，在家裡坐月子。”
穆影笙：……
“你可不許心軟，也不許不聽我的。”楚慕寒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她：“你就跟他們直說。你怎麼知道，你回去後，厲家還會不會有別的動手的人？既然敢對你動手，又不懲罰兇手。那我們自保，遠離厲家人，總是沒錯的。”
穆影笙嘴脣動了動，看着楚慕寒一副沒得商量的語氣，最後點了點頭：“好。都聽你的。”
“這還差不多。”
楚慕寒終於滿意了。
穆影笙笑了笑，其實神情不若她表現出來的輕鬆。
厲南秋雖然被送出國去了，可是她既然能對厲衍起那樣的心思。那她真的會就這樣算了嗎？
……
穆影笙沒有回厲家這件事，驚着了厲家的長輩。不過他們也知道，這事是他們做得不對。
不管是什麼原因，他們確實是護着厲南秋了。一方面厲南秋畢竟是厲家一手養大的。、
另一方面，厲南秋的父親在厲修平的救命恩人。如果真的讓厲南秋出事，他們也對不起人家的父母。
所以對於穆影笙住回了楚家這事，厲家人雖然心裡不怎麼高興，可是到底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不過沒想到的是，穆影笙一住一個多星期，沒有一點想回厲家的打算。
這下子，陳鳳瀾都坐不住了。
“厲衍啊。你什麼時候把阿笙接回來啊？”
這天厲衍一下班，就被陳鳳瀾攔住了。她看着這個孫子，實在是有些恨鐵不成鋼。
“奶奶，不是我不接，是阿笙不肯回來。”
“她不肯回來，你就不接了？”
“我倒是想接她回來。可是她現在連見都不見我。”
現在穆影笙最大，厲衍還真不敢跟穆影笙硬來。他今天去接穆影笙。結果穆影笙提前走人了，被楚慕寒接走的。
他知道楚慕寒正在籌備開公司的事。也知道他選了哪裡作爲辦公地點。他有心找過去，結果等他找過去的時候，楚慕寒已經帶着穆影笙離開了。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楚慕寒是故意的。
因爲楚慕寒的從中阻撓，他已經三天沒見着阿笙了。
“你啊你。氣死我了。”
陳鳳瀾氣得不輕：“她不見你，你就在家裡等着啊。”
“快。快去。”說話的時候，她將厲衍往外面推：“沒接回阿笙，你也別回來了。”
厲衍：……
……
穆影笙看着正一臉專心開車的楚慕寒：“這可不是回家的路。”
“誰說我要帶你回家了？四里衚衕那邊新開了一新私房菜館。老闆手藝不錯，我帶你去嚐嚐。”
“哥。”穆影笙不是不知道楚慕寒的想法，不過：“我可是跟外婆說好了，今天陪她吃飯的。”
“沒事，我已經打了電話，讓外公把外婆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