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陽走在陵安城裡,這街上的人肉眼可見的比前些天少了許多。
看來趙侍郎引來的讀書人們大部分都散去了,想必他們已經離開了陵安城。
這樣一來林墨陽也就能稍微放心些了,此刻他可以迴天庭一趟。
去尋個與陰司相熟的神仙,將書靈送去投胎。
話說林墨陽離開了陵安,飛往天庭處理了書靈的事情,這事他交由一位姓李的天將去辦。
因爲是多年的交情,那姓李的天將答應立刻去陰司想辦法送書靈投胎。
林墨陽瞭解他的爲人,也就放心地將書靈交給了他。
既然事情有了着落,那林墨陽也就沒有必要在天庭閒逛,他準備下凡回陵安城裡去。
可下凡之後林墨陽回到了陵安地界,他卻沒有着急進城,而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就去尋了土地老兒。
“你這土地廟還真不好找,每一次來這裡都要費些功夫。”
“小仙也想住的寬敞些,可這也沒辦法啊,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已經不易了。”
聽到土地老兒想要訴苦,林墨陽立馬打斷了他的話。
“土地,這你還想與誰說,一切可都是你自找的,以前的土地廟夠闊氣了,可你在陵安沒有作爲,硬生生被你給敗沒了,就算給你多少家業,也怕你守不住。”
林墨陽說的沒有一點兒客氣,叫土地老兒把臉都氣紅了,卻沒辦法反駁,因爲林墨陽說的都是事實。
“林仙官來此想必有事情要講,您就不要再拿小仙開玩笑了。”
這土地倒也有些眼力,知道林墨陽不會突然前來尋他。
“我來尋你自然有事,你掌管這陵安一縣之地,陵安縣的大小事情你也清楚,你可知吳村的妖眼老道士死後埋在哪裡?”
“這事情小仙清楚,就埋在了吳村後山裡。”
吳老道死後神魂俱滅,只留下了一副軀殼,林墨陽當時急着追那蜈蚣,後來也沒有再去看他一眼。
現在恰好有時間,就想着去看一看他。
在向土地問清楚吳老道埋身之處之後,林墨陽就去了吳村後山,按着土地的話找到了一處新墳,看碑上的名字正是那吳老道。
“你也是個有心人。”
這是林墨陽對吳老道的第一句評價,這老道士確實是個有心人。
“吳老道,我來這兒看你了,那天夜裡一別,沒想到竟是永別,再見你的這副身體時,你身子裡住着的已經是別人了。”
“要說你這個老頭兒也是個倔脾氣,明知道它是個老妖怪啊,你還是想着要護他,現在你神魄也被它毀掉了,你也就只剩這幅埋在土裡的軀殼了。”
其實林墨陽也知道自己說這些已經沒用了,畢竟老道士已經神魂俱滅,沒有可能聽到這些話。
可林墨陽還是想說,這也是他心裡的一個遺憾。
“你知不知道它是早有預謀,你還是過於善良了。”
“那蜈蚣妖它就是圖了你這副身體,他想佔爲己有,好多活一些年,現在可真是誰也沒想到啊,到頭來弄了個雞飛蛋打。”
這些難過的事林墨陽也沒想要多說,其實對於蜈蚣案他存有兩個遺憾,吳老道身死就是其中之一。
“要說這世事無常,確實是無法預料,可我有個事還沒問你。”
“你記得嗎?算了,想必你現在什麼也不記得了。”
第二個遺憾就是有個問題沒問出口,現在林墨陽也沒處去問了。
“你去年給李紫蘇算了姻緣,我想知道你算出來一個什麼結果。”
“這個事情我記了好久了,知道這件事的不多,我也就能問你一個人,李紫蘇那裡我可問不出口。”
李家人那裡就更別提了,林墨陽就認識一個道姑,這樣的事情除了問李紫蘇跟老道士以外,問誰都不合適。
“現在你就這麼走了,這件事也就沒了下文。”
現在說這些也沒有了意思,林墨陽繼續在吳老道墳前說着一些閒話。
不知不覺間就已經過了許久,也應該離開了。
“或許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多希望你這樣善良的人還能有來生。”
“我走了。”
林墨陽離開了吳村後山,向着陵安城裡走去。
……
陵安城裡還是有些人氣的,雖說這幾天那些書生們離開了,可林墨陽這才發現其實陵安城裡的人一直不算少。
林墨陽走在陵安街頭,此刻已是傍晚時分。
這陵安縣原來也是比較繁華的,只是前幾天城裡的人過於多了些,驟然少了那麼多人難免有些落差。
“掌櫃的,我林公子回來了,給我來碗白米粥。”
回到了客棧裡,林墨陽準備吃個晚飯。
“這個點兒也該吃飯了,也不知道秋雨妹妹是否吃過了晚飯。”
這下林墨陽纔想起今天秋雨妹妹派人來尋過他,說是要請他喝茶,他說會在辦完事情以後去尋秋雨妹妹,這下可好了,忘了個一乾二淨,想起來就已經到了傍晚了。
“哎呀,糊塗啊,這事情怎麼能忘記呢?”
“可眼下也沒時間再去,算了,還是尋個人告知秋雨妹妹一聲。”
林墨陽叫來掌櫃的,請掌櫃的派個夥計去醉風居。
“請轉告秋雨姑娘,就說林公子今天未能過去,心裡很是過意不去,明天一定前去與姑娘相會。”
“好嘞,您可是我們這裡長住的客人,這些話一定送到。”
長住,這兩個字可都是錢啊,林墨陽自知是個沒多少錢的人。
既然短時間裡無法離開陵安,那也該找個院子來住,起碼比客棧要省一些錢。
吃過了飯以後,林墨陽回到了房間裡,沒過多久客棧夥計來敲門,說是話已經轉告給了秋雨姑娘。
“你送去這些話,秋雨姑娘可有回話?”
“有,秋雨姑娘說她會等着公子前去。”
那夥計說完離開,林墨陽關上了門。
夜裡陵安城又一次下起了雨,林墨陽關上了窗戶。
林墨陽躺在牀上,聽着雨滴聲敲打着窗戶,這夜裡總難以平靜。
他的心裡有些迷茫,這迷茫在雨夜尤其在他心裡那樣清楚的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