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一個女婿,半個兒
徐慶不怕曹小軍母子用街道辦威脅。
吳秀英被他們逼的,現在人都不知道在何處。
另外,曹小軍居然敢明目張膽地在他跟前,對丈母孃出言不遜。
徐慶豈能忍?
別的不說,就曹小軍這欠揍樣,打他怎麼着?
攆上門來鬧事,難道要忍氣吞聲?
院裡的天色逐漸黑沉,冷風凜冽刮動,徐慶擡頭望向夜空,輕輕吐了口濁氣。
馬靜紅母親卻擔憂不已,瞧見曹小軍母子罵罵咧咧地出了後院,去找街道辦,而靜紅還沒回來,頓時憂慮道:
“小徐,你剛纔太沖動了,那曹小軍跟他媽,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他們現在去找你們街道辦,你是幹部,這對伱多不好。”
徐慶笑着道:“媽,沒事,這點小事沒啥的。”
“唉”
馬靜紅母親嘆息一聲,望着徐慶,道:“等待會你們街道辦的人來了,小徐,你別說話,媽來跟他們說。”
徐慶聞言,笑了笑,嗯了一聲。
這時候,同住在後院裡的劉海中,穿着藍布厚襖走到徐慶身邊道:
“別怕,院裡有我在,那個曹小軍就是叫來了咱們街道辦的人,二大爺我幫你兜着。”
劉海中這次可算是逮着機會了,靜等街道辦的人來院裡。
前日他沒能在前院幫徐慶言語,也沒能在大院衆人面前露臉,今天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哪能錯失。
徐慶是幹部,要是這事,他這當二大爺的處理妥當。
不但能讓徐慶念他的好,在大院衆人面前,他更能樹立威望。
馬靜紅母親,聽見劉海中的話,忙道:“劉師傅,那就麻煩您了。我女婿年輕氣盛,你要是肯幫忙說話,相信你們街道辦的人,不會拿小徐怎麼樣。”
劉海中沒想到,徐慶的丈母孃竟如此客氣,趕緊道:
“嗐,徐慶是我後院的人,我這個後院管事大爺,怎麼能眼看着他讓人欺負。”
劉海中這客套話,說的很是舒坦,自個都覺得相當不錯。
只不過,劉海中剛沾沾自喜,許大茂就推着自行車從中院回來。
“慶子,剛纔從咱們大院出去的那倆人誰啊,我怎麼瞧見其中一個好像在哪裡見過。”
許大茂一進後院,張嘴朝徐慶說道。
劉海中瞧見許大茂回來了,頓時臉色一沉,雙手背後,腦袋歪向一邊,不想搭理。
徐慶道:“是吳秀英男人,曹小軍。”
“曹小軍?”許大茂眉頭一皺,心裡驀然想起了什麼,把自行車直接停在後院院裡,朝馬靜紅母親打了聲招呼後,伸手用胳膊搭在徐慶肩頭,倆人走到後院和中院的連廊處。
許大茂小聲問道:“慶子,就是當年跟你爭靜紅的那小子?”
“嗯。”
“嘿,那孫子怎麼陰魂不散,竟然跑來咱們院了。”
許大茂掏出身上的牡丹煙,遞給徐慶一根道:“那個吳秀英不是昨晚上走了,曹小軍那孫子今天過來幹啥?不會是找茬吧?”
徐慶接過煙,點着火,抽了一口,“還真是來找茬的,大茂哥,剛纔我收拾了那小子一頓,這不,去找咱們街道辦的人去了,你說這事怎麼辦?”
“去他大爺的!”許大茂罵道:“敢找街道辦,姥姥!”
許大茂用手擋住徐慶手裡的打火機,低頭點着煙道:
“慶子,有哥哥在,放心,就算街道辦主任來了,能怎麼着?你等着看好戲吧。”
十五分鐘後,曹小軍母子帶着徐慶片區的街道辦衆人返回後院,曹小軍一臉發狠地看向徐慶道:
“姓徐的,你完了!”
曹小軍母親伸手指向徐慶,轉身對街道辦主任道:
“王主任,這位徐慶同志,他身爲幹部,卻插手我兒子跟我兒媳婦的事,我今天帶着我兒子專門來找我兒媳婦,他橫加阻攔不說,還動手打我兒子,咱們都是在街道辦工作的,我們片區可沒這號渾人!”
曹小軍母親說完,眼神陰狠地瞪了徐慶一眼,繼續道:“王主任,這裡是您管轄的片區,您肯定會幫我們主持公道的,對吧?”
街道辦主任臉色難看,沒說話。
而從中院聞訊而來的傻柱,直接梗起脖子道:“這位老同志,別在我們大院胡說八道成嗎?”
這會兒大院衆人全都涌進後院,傻柱懟了曹小軍母親一句,繼而對街道辦主任道:
“主任,今天是他們跑來找茬,可不是慶子惹事,您也知道,慶子是我們院的幹部,他是出於對吳秀英同志的同情,看在吳秀英跟他媳婦靜紅是同事的面上,收留在了大院。
您不知道,前幾天,慶子都一直住在我家的,他們分明是在這胡攪蠻纏。”
傻柱說完,又補充道:“對了,主任,還有個事,我得給您彙報一下。那個吳秀英同志,她昨晚上就已經離開了我們大院,我和慶子下班回來的時候,在衚衕裡都給他們說明白了,他們不信,攆到後院找慶子鬧,您說這事怎麼辦?”
“放你媽的屁!”曹小軍側目陰狠盯向傻柱,“我媳婦就在姓徐的家裡,別以爲你們合起夥來騙我,我就會上當。”
曹小軍朝人羣裡掃視一眼,沒見到馬靜紅和吳秀英,拔腿猛地衝進徐慶家,找了一通,立馬又跑出來道:
“這都幾點了,馬靜紅還沒回來,肯定是得了信兒,帶着我媳婦去外面躲去了,王主任,您可不能因爲這是您管轄的片區大院,就袒護姓徐的。”
徐慶冷冷地白了曹小軍一眼,懶得聽他在這廢話。
“主任,我媳婦是還沒下班回來,吳秀英昨晚上也確實是走了,這事,我們院的人都可以作證,昨晚上我還麻煩一大爺跟二大爺還有三大爺他們,以及我們院的大夥找了大半夜。”
這時閻埠貴道:“主任,我和老易還有老閻,都可以幫徐慶作證,是真的。”
曹小軍冷哼道:“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好的!”
馬靜紅母親聽見曹小軍如此說,頓時生氣不已。
一個女婿,半個兒,曹小軍一直在這冤枉自個女婿徐慶,那可不行!
馬靜紅母親走到街道辦主任身邊道:
“王主任,我不是大院裡的人,我也不能說我的說話最公正,可做人做事咱得憑良心。
那個吳秀英,她是我閨女靜紅的同事,我閨女和女婿,收留她,也是沒辦法。
我女婿家的光景,以前啥樣,您是街道辦主任,肯定知道,現在日子稍微好點了,那個吳秀英前幾天哭着過來,我閨女和我女婿能不讓住下嗎?
咱不說別的,光吃飯這一塊,一週多的時間,那也不少錢吧,咱就算一天五毛,這七八天下來,三四塊得有吧。
我女婿一分錢沒要,讓白吃白住,現在,這曹小軍三番兩次過來,不但不提那茬就算了,竟然還說我閨女和我女婿不讓他媳婦走。
說句不好聽的,我們是盼不得他趕緊帶走。”
曹小軍斜着眼哼道:“誰知道你們存的什麼心,現在居然還想訛我錢,沒門!”
“曹小軍,給你臉了是嗎?”徐慶見這孫子又在這瞎嚷嚷,頓時心中躥火不已。
只不過街道辦的人來了,不好再動手收拾。
否則,今兒非剝了這狗日的狗皮不可!
許大茂聽了半響,望着曹小軍不屑道:
“姓曹的,就你家的破事,好像誰稀罕管似的,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吳秀英是慶子媳婦的同事份上,我們大院還不歡迎她來。”
許大茂怒視曹小軍說完,面向街道辦主任道:
“王主任,我許大茂用我在廠裡的副主任擔保,吳秀英真走了,昨晚上害的我騎車出去還找了好幾個小時,沒把我凍死,要是她在院裡,甭說他曹小軍要帶走,我都不會讓她繼續留下!”
“大茂說的沒錯!”易中海站出來道:“我們院可不歡迎那些忘恩負義的人!”
“誰忘恩負義,老頭兒,你把話說清楚,少在這指桑罵槐!”
曹小軍咧着嘴,黑着臉,目光瞪向易中海。
易中海理都沒理,瞧也沒瞧曹小軍一眼,對街道辦主任道:
“主任,別人家的事,我們院不想摻和,徐慶是幹部,抹不開面不讓那吳秀英住,但曹小軍跟他母親說我們一起串通,分明是在詆譭我們院的名聲!”
曹小軍母子二人,怎麼都沒想到,這麼多人幫徐慶說話,頓時驚愕不已。
尤其是每個人都說吳秀英走了,心裡不由地暗暗打鼓起來,莫不是人真不在院裡了?
而這時,馬靜紅從中院回來,曹小軍當即就衝過去質問道:
“馬靜紅,我媳婦呢?”
“你媳婦?”馬靜紅望向曹小軍,一臉怒容道:
“曹小軍你個混蛋,你還知道秀英是你媳婦,她人在哪裡,你問我,我問誰去?!”
“她昨晚上被你害的,都不敢再在我家住,大晚上偷偷離開,今天一天都沒去上班,你還好意思問我?!”
馬靜紅氣呼呼地說完,眼神狠狠地剜了曹小軍一眼。
曹小軍徹底傻眼,此時他再不願意相信,也必須相信——吳秀英真不在這裡了。
而曹小軍母親,心裡思索一番,扭頭對一旁的街道辦主任道:“王主任,既然我兒媳婦不在這裡了,那我跟我兒子就先走了。”
“走,上哪兒去?”傻柱歪着腦袋,伸手阻攔道:
“你們跑來我們院鬧了一番,這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哪有那麼好的事,先給慶子家把吳秀英住的這幾天花銷的錢開了。”
曹小軍母親望向傻柱,陰沉着臉,冷聲道:“這位同志,徐慶自己都沒說,你在這多什麼嘴。”
徐慶聞言,冷冷道:“之前我是沒打算要錢,但是,既然你們今天跑來鬧,那我總不能白白讓吳秀英連吃帶住吧?”
曹小軍急聲道:“姓徐的,那是你自個願意,管我屁事!
再說了,我胳膊被你搞脫臼,你應該賠我醫藥費纔對!”
徐慶不屑地白了一眼曹小軍,“誰能證明你胳膊脫臼是我搞的?誰瞧見了?”
徐慶原本不想跟曹小軍母子計較,但這對母子,好話說上不聽,非跑追到院裡鬧這麼一出,還把街道辦的人叫了過來,那徐慶也就不介意當一次惡人。
曹小軍母親見狀,對着街道辦主任道:“王主任,這徐慶沒一點思想覺悟,我兒媳婦在他家住幾天,怎麼了?他這開口要錢,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
街道辦主任剛纔讓曹小軍母親搞得臉上無光,心裡正惱火,頓聲道:
“徐慶父母前些年因意外去世,他家裡的日子本來就不好,你兒媳婦在人家家裡呆了七八天,你當婆婆的,又是在你們那邊的街道辦上班,這種情況,合適不合適,你心裡沒數?”
“王主任,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怕傳出去,有損你的名聲。”
曹小軍母親氣的臉色瞬間鐵青,惱羞不已,眼珠一轉,道:
“王主任,他徐慶身爲幹部,當着我的面,動手打了我兒子,我兒子的醫藥費,讓他先掏了再說。”
街道辦主任望着曹小軍母親道:
“您這話可不能作數,曹小軍是您兒子,你說打了,可要是其他人說沒打,怎麼辦?”
街道辦主任說完,扭頭朝大院衆人問道:“你們有誰瞧見徐慶打了曹小軍嗎?”
前院的人,中院的人,全都搖頭。
他們沒來後院,自然不知道。
而後院裡的劉海中,正想說話,許大茂卻搶先開口道:“主任,我反正是沒瞧見。”
許大茂當然沒瞧見,他回來的時候,曹小軍跟着他母親已經出了大院,怎麼可能看到。
而劉海中和二大媽倆人是看到了,但劉海中還想通過這件事,在院裡樹立他的威望,自不會說徐慶打了曹小軍。
再者,他身爲後院管事大爺,外面的人跑來院裡欺負人,他就算是說徐慶動手打了曹小軍,但那不是應該的嗎?
跑到院裡來找茬,擺明欠揍啊。
劉海中咳嗽一聲,從人羣裡擠出去,站在街道辦主任跟前道:
“王主任,我是我們後院的管事大爺,我來說句公道話,這曹小軍帶着他媽跑到我們後院徐慶家,堵上門的欺負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傻柱附和道:“二大爺,您今兒這話,說的太對了!
這要是那個不長眼的王八蛋敢跑到我家欺負我。
嘿我這暴脾氣,我可沒慶子那麼好,慶子是幹部,人家多是以理服人,我可不管那些,我非弄死他個狗日的不可!”
傻柱一邊說,一邊眼神幽幽地朝曹小軍母子瞥去。
曹小軍頓時心中咯噔一聲,知道今天他又栽了。
來的時候還想着找場子,這找個屁的廠子,街道辦的人是叫了過來,可眼下這局勢,沒一點對他有利。
至於曹小軍的母親,一臉憤恨,伸手從身上摸出四塊錢,交給街道辦主任後,轉身便灰溜溜地朝大院外出去。
今天她前來,不但沒把兒媳婦吳秀英找見,更沒佔到一點便宜,還給徐慶家掏了四塊錢的伙食費,搞得丟盡了臉面,心裡懊悔不已。
早知道會這樣,她今天就不過來,丟了人不說,錢也沒了四塊,兒媳婦還不知道在哪裡?
曹小軍母親走在黑乎乎的衚衕裡,越想越憋屈,暗暗發誓,這個大院,從今往後,再也不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