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疊紙,高振東雖然不知道是個啥,但是他能肯定,這絕對是和《赤腳醫生手冊》有關的東西。
他想了想,沒有說自己的答案,而是胡逼亂猜,滿足了婁曉娥“連振東都一下子猜不到我幹了多大事”的心理需求。
猜錯兩次之後,他才漏出了驚喜和意外的神色:“難道是……你把那個急症處理的缺失部分補齊了?”
如果老是什麼都猜不出,那也不行,說明你沒把握住她最看重的事情,而且潛意識覺得她做不到。
高振東的這一連串反應,對於婁曉娥來說恰到好處,看着他的表情,聽着他的答案,婁曉娥開心得不得了。
“嗯嗯嗯,猜對了!”
說完,她把一疊紙塞到高振東手裡:“我費了好大的功夫,查資料,問老師,問同學,好歹算是給弄齊了。”
除了老師能問之外,同學也能問的,和婁曉娥這樣是一無所知進的學校不同,很多同學是本來就是醫生或者從事相關工作,在工作崗位上有所認知,然後才考進的京二醫。
高振東一邊翻看,一邊嘴裡誇獎:“太厲害了,真沒想到你能這麼快。”
這不是高振東吹捧婁曉娥,而是他真的沒想到。
急症在《手冊》裡,篇幅不多,而且真正算下來急症的種類也不算多。
但是婁曉娥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通過各種渠道,就把處置這部分內容給補齊,的確是讓高振東刮目相看。
高振東沒有去評價內容的質量,這時候去評價這個東西明顯是腦袋裡進水了,不合時宜。
雖然婁曉娥補充的東西,肯定和他手上的資料是不完全一致的,有什麼缺失的東西他後面再給補上就行了,而這個時候,只管誇就完事兒。
他一邊翻,一邊讚不絕口,把自家媳婦兒誇上了天。
婁曉娥像只小貓一樣,眯着眼睛,享受着高振東的吹捧,愜意無比。
兩口子其樂融融,一起把晚飯給對付了,婁曉娥興致高漲,又開始翻起醫書來,不管懂不懂,先熟悉熟悉總沒錯。
高振東則是攤開了婁曉娥的那部分成果,抱來一摞醫書打掩護,以校對之名,行補充之實。
兩口子正各自忙活,歲月靜好,四合院後面鬧騰起來了。
說實話,這種場景,不多見了。
本來這個四合院就是個文明大院,能得這個稱號,至少底子不差,電視劇裡天天那麼多破事兒,實際上仔細看就會發現,是把分散在很多個時間點的事情壓縮到短短的電視劇裡了。
真正計算事情發生的間隔就會發現,哪兒那麼多破事兒啊,電視劇裡都是撿發生矛盾衝突的時候拍,看起來很熱鬧,其實不然,平靜的日常是不可能拍太多的,沒那錢,也沒人看嘛。
而這時候的四合院,更上一層樓,有高振東的影響,加上環境還沒到,破事兒就更少了。別的不說,要是天天都是破事兒,高振東可能因爲系統的原因沒啥意見,但有些部門可能就坐不住早出手了。
噫,有瓜吃有瓜吃。
高振東瞬間就來了興趣,看了一眼婁曉娥,婁曉娥也是一臉的興奮,她嫁進四合院,最感興趣的就是這個了,在孃家可看不到。
兩口子很有默契,把手上的事兒一放,勞逸結合,走走走,看熱鬧去。
兩口子連跑帶跳的跑到後面,才發現鬧起來的是後院。
擠進人羣裡一看,鬧起來的雖然是後院,但是在猛烈輸出的是中院的人。
——秦懷茹堵着許大茂家門兒罵呢。
許大茂躲在龐水仙身後,既不好躲開,又不敢還嘴。
聽了一會兒,大概是聽明白了。
許大茂工作上是徹底不如意,而早就沒了放映員肥缺的他,別的娛樂活動是不大開展得起來了。
一天天的打雜,又沒有渠道放鬆心情,下班的時候心裡憋悶着呢。
好巧不巧,棒梗還剩了點兒鞭沒放完,在院子里正放呢,把從垂花門走進來的許大茂給嚇了一跳。
棒梗自從被高振東教訓了以後,也不再估着點兒放了,但是沒想到有人進門,這才把許大茂給嚇着了。
見嚇着了人,棒梗也不敢怠慢,連忙給許叔叔道歉,高叔叔說過,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
這時候放鞭炮是根本不管的,其實也沒多大個事兒,也不是故意的,正常情況下,笑罵兩句,覺得該教訓的,叫過來屁股上呼上兩巴掌也就過去了。
大人不當回事兒,小孩子也不會覺得有啥。
偏偏特麼的許大茂最近不正常啊,揪着棒梗就是一頓輸出,其中說到了一句不該對着小孩說的話。
——“拖油瓶”。
棒梗倒是不太懂,也沒啥反應,正巧易中海下班路過,就把棒梗從許大茂嘴裡給救下來,順手送回家了。
但是小孩子好奇啊,吃飯的時候問他媽啥是拖油瓶,是不是他能給家裡弄來油,那爲啥家裡總是沒多少油?
識字,但不多,望文生義了屬於是。
秦懷茹一聽就炸了,這種話能是對着小孩子說的?匆匆吃完飯,把棒梗往他奶奶那兒一塞,衝着許大茂家裡就來了。
幾下拍開許家的門,柳眉倒豎,指着許大茂的鼻子就罵。
這個事情又不是什麼陰私的事情,她自己又更站理一些,鬧開了反而有好處,免得棒梗受類似的欺負。
許大茂一聽,不敢犟嘴,對着小孩子他敢瘋狂輸出,對着大人,以他現在的情況,可就不怎麼敢了。
一羣人在看熱鬧,傻柱也在。
只有他看熱鬧的角度,與衆不同。
“嘿,振東,你看秦姐生氣這樣子,還真好看。”
這的確是事實,但是明顯不是你特麼該和我討論的!
高振東看看他,罵道:“你特麼沒救了!”
傻柱也不否認,樂呵呵的看着許大茂家門口的熱鬧,陶醉無比。
看着這場景,高振東心中一轉。
“傻柱,你想不想幫秦懷茹一把?”高振東捅了捅傻柱腰子,輕聲道。
傻柱轉過頭,眼睛裡滿是興趣:“想啊,哥哥,教教我。”
他知道高振東出出來的主意,絕對是有用的,而且效果奇佳,同時還符合政策法律和各種要求。
高振東笑呵呵的:“可不能白教。”
“沒問題,一頓飯,兩葷兩素一湯,酒你都不用帶,夠意思了吧?”傻柱這叫充分發揮自身優勢,這個規格,的確是不低了。
高振東點點頭:“成交!”
看着自家男人拿着一個月240塊5的工資,還在敲詐傻柱一頓飯,婁曉娥樂得哈哈大笑。
高振東在傻柱耳邊說了幾句話,傻柱眼睛一亮:“振東,還得是你們文化人啊!”
趁秦懷茹休息換子彈的間隙,他走出人堆,對着許大茂就是一陣調侃。
“許大茂,你這也太不要臉了,對着小孩子你都能說出這話來?以前雖然不是個東西,倒還算是個人物,敢和大人放對,現在怎麼越活越回去了,只敢和小孩計較,是不是再過些日子,你就只敢在賈蓁蓁面前來勁?”
賈蓁蓁,半歲多。
對於傻柱出頭,看熱鬧的鄰居基本上都是興奮,但是沒有驚異,興奮的是事情更熱鬧了,不驚異是因爲這兩個人從小就不對付,許大茂出事兒,傻柱怎麼個幸災樂禍法都是正常的,倒過來也一樣。
對於傻柱,許大茂雖然現在落魄,但是還是有心理慣性的,那就是輸給誰都行,就傻柱不行。
“傻柱,不關你事兒啊,少摻合。”
“我還就摻合了怎麼樣?許大茂,我就是看你辦的這點兒破事兒不順眼,路不平有人踩,怎麼滴?”對付別人可能現在的傻柱欠點兒,但許大茂,傻柱就兩字兒:蠻、橫。
反正我們從小不對付,大家都知道,不需要顧忌臉皮,很多事就很好處理了,大不了大力出奇跡嘛。
“傻柱,你心裡想什麼,你當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打秦寡婦主意嘛,怎麼,看見有機會賣個好兒,急赤白臉的就上來了?”對付傻柱,許大茂也是有心得的。
他這話,要是他身份工作正常的時候,還好使,但現在就不大好使了,潑髒水嘛,首先自己得乾淨,否則效果大打折扣,以他一個被刑拘過的人,這年頭打輿論戰完全不佔優。
而且,傻柱本來心裡要的就是這個,就更不當回事兒了,但是話還是得說圓了,否則對秦懷茹不太好。
“許大茂,你這話什麼意思?新社會了,你張口‘寡婦’閉口‘寡婦’幾個意思?就算拋開我和秦姐有沒有那意思不說,退一萬步,就算有那意思,也是國家提倡的,咋滴,你想幹啥?”
不承認,也不否認,而是把話直接拉到許大茂自己的漏洞上。
新社會了,這些話說起來要謹慎的。
臥槽,壞了!許大茂知道傻柱這話裡就是個大坑:“傻柱,你別坑人,我沒那意思。”
傻柱笑了:“呵呵,沒那意思就好。但是人老賈是在工作崗位上走掉的,犧牲兩字兒可能說不上,但是因公去世總不會錯,你說他兒子是拖油瓶,這話總是你說的吧?不對,你的意思,是他的幾個孩子都是拖油瓶,這話可就造孽了啊,許大茂。”
這就是高振東給傻柱支的招,現在這個時候自己親自對付許大茂,沒什麼必要了,旁人看着也有損自己的顏面,主要是許大茂也不夠格。
但是這麼放着他不管也不合適,這狗東西陰毒着呢,現在他還沒死硬。
所以順手給傻柱支個招,然後給許大茂再上上Debuff,到時候隨便一個風吹草動,什麼都不用做,許大茂自然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