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遲淮沒來由得就是想笑,他發動引擎欲要離開。
褚桐看向不遠處,江意唯跌跌撞撞從酒店裡頭出來,迷了路似的,褚桐伸手撫了把頭髮,“你不是跟她一起來的嗎?要不要等等她?”
“不管她,自己有手有腳,總能回去。”簡遲淮車子開出去,褚桐輕呼口氣,故作輕鬆,“你也捨得?”
男人手落在方向盤上,朝她看眼,“我有什麼不捨得的?”
褚桐心頭砰砰亂跳,要在平時,這個話題到這,也就戛然而止了,可今天不一樣,她還就是準備裝醉到底,褚桐湊過去,視線毫不避閃落到他的側臉,“她可是江意唯啊,你不心疼啊?”
簡遲淮伸手將她的臉推回去,“目前爲止,能讓我心疼的女人,應該只有儷緹,”他頓了頓,一個轉彎,褚桐聽得心跟着懸在那,直到他的後半句話毫無預警落進她心裡,“可能,將來還會增加一個人。”
“是誰?”褚桐立馬發問。
“總之,不是江意唯。”
她嘴角已經藏不住笑,“簡遲淮,我一直覺得你對江意唯,很特別,很特別。”
“有什麼特別的?”簡遲淮好似自己沒發覺,“儷緹要的,我儘量給她,別說是我,我爸也這樣,當初江意唯躥紅的時候,幾個贊助還是我爸磨不過儷緹,親自批的。”
“簡遲淮,儷緹是你親妹妹嗎?”
簡遲淮奇怪地看她眼,“你腦子裡這會在想什麼?”
褚桐不由失笑,伸手覆住自己的臉,她承認是她自己想歪了,簡遲淮也不惱,見她這樣,以爲是難受,“要不要給你拿瓶冰水?”
褚桐人再度捱過去,“你家裡,到底多有錢?能給劇贊助的,一般可不是小錢。”
“我爸也有意讓我過去做生意,但我沒興趣,你只要記得,你老公一年那點工資也足夠養你就成。”
褚桐都想狠狠掐一把自己,她怎麼覺得今天的簡遲淮,嘴巴那麼甜呢?
翌日,高爾夫球場。
褚桐百無聊賴坐在躺椅內,透過冰藍色墨鏡片看着簡遲淮揮杆的瀟灑模樣,這個男人,真是什麼都會,美其名曰陶冶情操的愛好,可要不是手裡有點錢,誰會來玩這個?
褚桐推推鼻樑上的墨鏡,簡遲淮回身朝她招手,“過來,我教你。”
“我肯定學不會。”
“難得見你這麼有自知之明。”
褚桐都想對他翻白眼,簡遲淮上前步,朝她伸出隻手,褚桐是最禁受不住男色誘惑的,她將手放到簡遲淮掌心內,被他拖了起來。
握杆,擺姿勢,簡遲淮從身後擁住她,兩人親密緊貼,幾乎毫無縫隙,她兩腿僵硬,簡遲淮見狀,朝她腳踝處踢下,“放鬆,分開。”
“我緊張。”
“緊張什麼,練個球而已。”
簡遲淮示意她揮杆,褚桐深吸口氣,順着他手裡力道打出去,很明顯,連球都沒碰到。幾次三番,不是沒打到球,就是球滾在了腳邊,褚桐本來就不愛這些玩意,“不行,真學不來。”
“坐回去看着。”
“你渴了吧,我去買水。”
簡遲淮鬆開抱她的手臂,“這兒有茶水。”
“我買咖啡給你喝,等我啊。”褚桐說完,整了整頭頂的帽子,快速離開,讓她繼續留在這,非把她憋死不可。
她來到休息區,點好兩杯咖啡,付完錢剛走出去幾步,迎面看到有個熟悉的面孔。褚桐不由頓足,見到李聰,她總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她下意識握緊手裡的杯子,“李先生,真巧。”
李聰走上前來,褚桐往後退,他一步步上前,卻不說話。眼看她走出咖啡廳,李聰手朝口袋一摸,褚桐眼裡微刺,看到美工刀的尖銳刀鋒顯露出來,她大驚失色,“你想做什麼?”
“你這個臭記者,要不是你多管閒事……”
“陶星琪是你殺的!”褚桐脫口而出,不是反問,而是肯定的口氣。
李聰面容陰寒,笑得古怪,忽然加快步子,褚桐未作猶豫,轉身快步衝入球場內。手裡的咖啡被她丟棄,淺褐色液體淋溼腳底的綠意,她全身的勁都使在雙腳上,恨不得能飛起來。
不遠處,能看到簡遲淮在打球的身影,褚桐胸腔內憋出口氣,急得滿臉大汗,“簡遲淮,快跑!”
她怕李聰這樣找來,早就連簡遲淮都被他打聽清楚了,不遠處的男人擡起頭,看到她跑得飛快。褚桐心跳到嗓子眼,更害怕的,卻是李聰會不會忽然轉移目標,把刀朝簡遲淮捅去?
球場內的保安警覺性高,看到那邊的場景,立馬追過去,“站住!”
褚桐離簡遲淮越來越近,她幾乎要哭出來,朝男人不住揮手,“跑啊,快跑!簡遲淮,跑——”
腳下猛地一絆,褚桐重重栽倒在地,胸腔內傳來劇烈疼痛,她仍張着嘴在喊,“離開這,快跑!”
男人很快追到她身後,提起手裡的美工刀就要紮下去!褚桐趴在那,下意識抱住自己的頭,“別扎我的臉!”
飛馳而來的高爾夫球帶着呼嘯冷冽的風,勢如破竹且精準地撞向李聰胸口,一陣沉悶的撞擊聲傳到褚桐耳朵裡,她小心翼翼扭過頭,看到李聰因爲巨大的衝擊力而栽倒在後面的草地上。緊隨而至的保安紛紛上前,將他按在原地。
褚桐試着爬了幾次,都沒爬起來,她耳朵裡聽到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緊接着,顫抖的身軀被按進一副結實的胸膛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