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通報:輔助筆記持有者集團,y2o13234號,莫里斯,被擊殺。”
“系統通報:輔助筆記持有者集團,y3oo2228號,馬特,被擊殺。”
“系統通報:輔助筆記持有者集團,y231584o號,麥妮翁,被擊殺。”
“系統通報:輔助筆記持有者集團,y2o13234號,希伯來,被擊殺。”
“系統通報:輔助警方集團,y2oo929o號,牟山,被擊殺。”
“系統通報:輔助警方集團,y3oo4271號,麥迪,被擊殺。”
“系統通報:輔助筆記持有者集團,y3o69846號,佐薇,死於**。”
是爆破指南,血玫瑰2號成員喬的道具。一本可以實時顯示附近地圖,並可以通過支付念值或碎片進行任意數量炸彈設置的恐怖道具。
花仙精靈被爆炸銷燬殆盡,信號中斷。
王業失神地看着化爲雪花的畫面,他早就料到這會是敵人最後的砝碼,是敵人在不利的時候扭轉戰局的底牌。所以他纔會讓多數盟友完成任務後立即撤回基地,以免受到波及。
以最低的代價換來最大的收益,這是他這套戰術的核心。但是在這套作戰裡,作爲誘餌的試煉者和作爲炮灰的警察幾乎沒有存活的可能。
這也是王業始終沒有向牟山他們公佈真正監控畫面的原因。
然而,步瑜的出現是計劃之外的事,他可從沒想過把她也牽連進去,怪只能怪他一心注意作戰,沒有看住她。
吳涯也被這末日般的一幕震驚了,念戒的系統通報麻木地閃過他的耳朵,讓他大腦一片混亂。下一秒,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王業!振作點!步瑜還活着!提示裡沒有步瑜!”吳涯突然揪起王業的領子:“是氣息衣甲!她還剩一點生命值!用你的閃爍披風現在去救她還來得及!”
王業被吳涯像木偶一樣一頓狂晃,卻只是黯然地搖了搖頭。
“你還在猶豫什麼!?”吳涯不解道。
“救不了的……”王業卻是黯然道:“閃爍披風是有冷卻的,我敢保證只要我閃爍出現在那裡,馬上就會開始第二輪爆炸。”
吳涯登時一愣:
“可是……可是喬她炸死了那麼多普通人和花仙精靈,根本沒可能活下來!”
“但是你看到她的死亡通報了嗎?”王業沉聲反問:“除了爆炸炸死的人,只有一個叫佐薇的人死亡,而她不可能是喬,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
吳涯被吼得一愣。
的確,酆都城的編號數字是有一定規律的,編號越小的往往進入酆都城越早。佐薇的編號數字很大,這麼大的編號數字,幾乎可以斷定是一個第一次試煉的新人。
想到這兒,吳涯的喉嚨緊張地滾動了一下,他很快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我明白了……有人用**控制了那個叫佐薇的人,喬把爆破指南交易給她,讓她來當替死鬼,然後在死前的一刻,足夠她把爆破指南再快交易回來……也就是說,喬現在還活着,而且手裡很可能依然握着它。”
王業無力地點了點頭,儘管他知道重傷到1血的步瑜現在就躺在那裡,但是他卻沒法去救。閃爍披風有冷卻限制,六芒星傳送陣有距離限制和傳送吟唱時間。這兩個限制對於佈滿炸彈的夜神月家都是致命的。他現在閃爍過去救步瑜,無異於送死。
他不是膽小之輩,但理智的頭腦也不會讓他做出無謂的犧牲。
爆炸之後,神奈川附近的花仙精靈已經快向爆炸地點聚攏,監控的畫面開始逐漸掃射到爆炸生地。
透過畫面,能看到整個夜神月的舊所已經被炸成了一片平地,黑色的殘骸散落在地面上,隱隱約約能看到一些焦黑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着,已然看不出人形。
隨着花仙精靈漸漸飛進,畫面中映入了一個傷痕累累的女子身影。她的身體被壓在一截房樑下,爆炸已經把她的皮膚燒成了一片黑紅,曾經的偏偏長已經全部焚燒殆盡。她身旁倒着一把巨大的扇子,重傷的胸口仍然在微弱地一起一伏着。
“步瑜!”
儘管心裡想得無比明白,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王業的渾身仍然禁不住顫抖了起來。他心裡的萬般想法此時此刻彷彿都消失了,只剩下唯一的一個願望。
步瑜不能死!
他突然明白一件事,有時候理智並不是一切,有些事即使是錯的,如果不去做,他會自責一輩子的。他兩手不受控制般從念戒中抽出了閃爍披風,披在了身上。
“喂!你冷靜一下!”
這次輪到吳涯反過來阻擋了。
王業卻釋然一笑。
“業……”吳涯臉色一僵。
一道白光劃破天際。
下一秒,王業已經出現在了爆炸的現場,他閃爍的定位無比準確,離步瑜只有一步之遙,他兩隻手用力搬開倒塌的房樑,把一具柔軟的女體輕輕抱在了懷裡。
就在這時。
“轟!”
第二波爆炸如期而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鋪天蓋地,滾燙的熱壓從四面八方洶涌而來,擠碎所有殘骸,形成一道道火牆,向他們二人所在之處包圍過來。
到此爲止了嗎?
他看了一眼懷中的女孩兒,這一次,他第一次腦海中閃過的不是戰術和辦法,而是和步瑜相識的每一個畫面。
從第一次相見,這個有些慵懶的漂亮女孩兒吸引了他的目光。
到第一次試煉,他們碰巧地被分在了同一輛死亡列車上,進而成爲了同一個小隊的成員。
到迴歸酆都城,她精心爲他準備的可口飯菜。
到西遊記世界,她多愁善感的眼淚。
她很簡單,就像每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兒那樣,單純善良而沒什麼心機。
對於這個時刻在生死邊緣的世界而言,她無疑是一個不稱職的試煉者,如果沒有王業,她壓根第一場試煉的死亡列車都度不過去。從理智上考慮,王業甚至沒想過把她編入戰隊之中。
但是……
每當王業想放棄她的時候,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竟不知不覺一起走到了今天。
連王業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如果要想一個理由的話,或許是因爲,她恐怕是這無情冷酷的死亡世界裡唯一還心存仁愛的女孩兒吧。
可對於這個世界而言……
仁愛,多麼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