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要出門麼?”
聽到開門的聲音,晴子突然從樓上跑了下來。
“去趟警局。”渡邊次長淡淡道。
看到王業跟在後面,晴子突然叫道;
“阿李也一起啊!?那我也要去。”
“我跟李先生有點公事要談,你個小孩子跟着湊什麼熱鬧。”渡邊次長嚴肅道:“老實在家寫作業。”
晴子不樂意地一噘嘴,小臉頓時像氣球似的鼓了起來。
王業苦笑笑,開口道:“我倒覺得,讓晴子跟着一起來或許更有幫助。”
“她個小孩子能有什麼幫助。”渡邊次長不屑道。
“那可不一定。”王業開解道:“渡邊次長,你或許並不瞭解你女兒的推理能力,其實她在破案方面很有天賦的。”
“她?”渡邊次長哼笑了一聲。
“她第一次碰見我時,第一時間就能看出我並非普通的流浪漢。而她的推理原因,一是因爲我的頭很亂,但是看上去一點都不髒。二是因爲我帶着很重的黑眼圈,而流浪漢帶黑眼圈的可能性很小。”王業微笑道:“怎麼樣?還不錯吧。”
“這是她分析出來的?”渡邊次長有點不敢相信道。坦白說,晴子說的這兩點,在他第一次看到王業時都沒有考慮到。如今這麼一聽,還果真是如此。
“有時候作爲父母,總覺得自己的孩子還小,總覺得自己很瞭解的自己的孩子。”王業淡淡道:“殊不知,不知不覺,自己的孩子早已經過了你的瞭解。”
渡邊次長愣了一下,他擡頭看了看樓梯上的女兒,撞見了一雙滿懷期待的眼神。
一時間,他突然覺得這種眼神如此熟悉,彷彿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咳。”他輕輕咳了聲,轉身道:“在一旁安靜點,別打擾我們談正事。”
晴子臉上頓時多雲轉晴,蹦蹦跳跳地從樓梯上跑了下來,抱住她爸爸的脖子就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謝謝爸爸!”
然後又同樣抱住王業的脖子,但是好像馬上想起她爸爸還在旁邊,於是悄悄湊到王業耳朵邊耳語道:
“謝謝阿李,你的先欠着。”
聽得王業一臉呆愣。
“好了,走吧。”
渡邊次長神色複雜地打開門,大步邁出。
……
在走往東京警視廳的路上,王業故意落在最後,然後隨手放出了花仙。東京的綠化很不錯,道路兩旁都有很多灌木和花叢,非常適合花仙的育。
“去吧,這些日子儘可能多安置一些花仙精靈,讓她們分佈在全東京範圍定點巡看。”
王業吩咐道。
花仙得令,悄然飛去。
渡邊次長開車帶着他一路向東南方向,很快就抵達了東京警視廳。
今天是休息日,樓裡的人不多,只有一些值班的小警察。
看着他們的次長領着一個蓬頭散的年輕人進來,多數都以爲是次長出去親自押解犯人去了。
緊接着,又看到次長的女兒也跟在後面,還跟那個押解犯談笑風生,好像很熟的樣子,又不免心生疑惑。
又過一會兒,看到次長帶着兩人直接進了重案要案的檔案管理室,不免四下開始討論開來。有猜他是在押犯人的,有猜他是嫌疑人的,也有猜他是目擊證人的,不中一是。經過討論,認爲他是目擊證人的人佔據了上風,總之沒人想過他是偵探的。
其實就連王業自己也不太習慣,畢竟這個身份是他隨口編造的,他還真不知道一個名偵探應該是什麼樣子,應該是什麼樣的行爲舉止。
重案要案檔案管理室是個燈光昏暗的房間。
一進門,王業就能感覺一股壓抑的氣場瀰漫在這間房間中。
氣場這種東西有時候很難具體說明,它伴隨着一些人和環境真實存在,但卻又不可捉摸。有科學家認爲,氣場是一種磁反應,是人體電磁場帶來的擴散效應。
王業常常能隱約感覺到一些氣場的存在,這不是什麼能力,也不是什麼技能,僅僅是一種感知直覺。也許是因爲這裡涉及太多大案要案的罪犯證據材料,所以才沾染了強烈的死氣和血腥氣。
“這是1127案件的卷宗。”渡邊次長把一個厚本子扔到了窗臺邊的書桌上,那是唯一一塊有陽光直射進來的地方。
厚厚的本子落下,能看到光線下無數細微的灰塵在翻滾。
王業卻是看都不看道:“比起這些,我更想看一些拍到或者錄到罪犯本人的影像資料。”
“錄到罪犯本人?”渡邊次長哼了一聲道:“如果我錄到罪犯本人,還用得着你來推理麼?”
“也許是我沒說清楚。”王業笑笑道:“我指的並不是錄到罪犯行動的錄像,而是在某個監控攝像頭的錄像裡,裡面錄到的人中可能飽含罪犯就可以。哪怕當時罪犯只是以一個人畜無害的樣子輕輕走過也無所謂。”
“那有什麼用?”渡邊次長不解道。
“有麼?”王業堅持問。
渡邊次長皺了皺眉:“有倒是有。”
說着,他從一個櫃子裡取出一盤錄影帶:“中島愛花被殺當天的現場錄像。當時是封閉會場,一票對一位,入場管理非常嚴格,會場只有單一出口。這是對着入口的攝像機拍攝下的全部畫面,從空會場到坐滿人的全過程。那之後就封門了,所以兇手一定在這部攝像機拍攝到的入場人之中。但是當天那場演出有上萬名觀衆,你根本什麼都不可能看出來。”
“不看看怎麼知道?”王業微笑着接過錄像盤,直接插入了一臺放映機裡。
待畫面一彈出來,直接把快進鍵按到最高度,錄像畫面頓時像光影流竄一般閃動起來。
“你這麼看有什麼用?”渡邊次長奇怪道。
“別說話。”王業打斷他,聚精會神地盯着閃動的屏幕。
從當初逛黑市的時候起王業就注意到,自從智力值升到4o之後,自己看每一樣東西,從看到到大腦完成處理的度明顯加快。
最快度閃動的快進錄像,在他眼裡與正常度播放毫無區別。
昏暗的檔案室裡,他兀自眯着眼,矚目凝視着顯示屏的畫面。渡邊次長一臉疑惑,而他女兒晴子眼裡卻閃動着奇異的光芒。不知何時起,她突然對這個叫做李的人產生了一種難以描述的信任感。
房間裡十分安靜,空氣死寂得彷彿要凝固了一般。在這樣的氛圍裡,每一分鐘都變得格外長。
終於,在第13分鐘走過的時候,只聽“啪”的一聲。
王業的手迅地按在了暫停鍵上,嘴角露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