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出與日落之間的天色,自甲骨文起,象形日之光耀照射四方,亮浮生天下,故而爲晝。
黑,從囪從炎,火所薰之色也,象盛炎燃盡萬物,天地寂,其燼皆空,蒼生孤冷,故而爲夜。
有光明的地方就會有黑暗,白與黑,自萬象初生,便如形與影,相生相剋。
“光與火的禮讚,天照祭。”阿爾弗雷德再次打開燃燒的火焰護盾,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與之前不同,這一次的火焰是純白色的,是混雜了光魔法的光焰。
這是理智的,作爲一個魔法見長的人,面對着世界上最快的刺客,必須優先選擇防禦。
然而,他的焰盾剛剛豎起,眼前卻出現了一張猙獰的臉孔。
小夜蒼白的面容與他近在咫尺,雙目恐怖地大睜着,鮮紅的嘴脣一咧,猙獰一笑。
“噌!”匕橫空劃過,阿爾弗雷德運起高體術躲閃,卻也只來得及躲開喉嚨,匕當即從他右肩膀上削下一塊肉。
“雷魔法……”
還沒等他說完,又是數刀凌空飛來,刀刀直逼他喉頸要害,多虧他體術實力卓越,對於對手的攻擊有相當的預判能力,才勉強避過了致命的切喉。
對於一個魔法專精的人而言,一旦喉嚨被切斷,他就徹底沒有機會了。
“閃電……”
他一邊聚精會神地躲閃着小夜的攻擊,一邊掙扎着吐出完整的吟唱:
“護盾。”
一道電光驟然降臨在他身上,形成緊貼着他身體的一層護盾圈。小夜的匕刺到電盾上,受到雷電的麻痹效果影響身形一滯。
趁這片刻,阿爾弗雷德立刻飛身一躍,後跳出數十米遠。
他身上滴落的鮮血在地上留下一道紅色血線,在初級城區這麼久,他白色的西服還是第一次被自己的血染得鮮血淋漓。
可還沒等站穩,他後脊樑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回頭一看,只見王業正舉着狙擊槍瞄準着他。
“砰!”
破甲彈穿過潮溼的空氣急飛來,阿爾弗雷德慌忙側身,卻仍然被子彈貫穿了左臂。
“啊!”他痛苦地大叫一聲。
王業卻在小坡上好整以暇地填裝着子彈。
可他沒有時間東張西望。
一個黑色的身影驟然出現在他身旁,漆黑的匕透着寒光,在他面前劃出致命的弧線。白色的西服前扣直接被盡數切斷,“啪嗒”一聲,整件西服外套脫體而落,露出了裡面真正的防具——一件貼身的白色法師布衣。
“輕解羅裳。”王業手掌一揮。
阿爾弗雷德周身的防具應聲而落,露出一身白皙精壯的肌肉。
他伸出手連忙想抓住衣服,但小夜哪裡會給他這種空隙,匕如光影般連續飛刺,在他裸露的肌肉上留下一道又一道駭人的傷口,接着飛起一腳,把他從半空中狠狠踹到了地上,砸出了一個近一米深的人形大坑,激起無數飛塵。
縱然是精純的體術,在出時間的能力面前也如同無物。
沒有給阿爾弗雷德喘息的機會,下一秒,小夜已經從半空飛下,匕的利刺直逼他的心臟。
“冰魔法,凍結。”他嘶聲吼出一句。
一個厚實的冰塊他整個包裹了起來,竟是和當初王業對付小夜的辦法如出一轍。
只可惜,被王業用過一次,小夜已經對這種伎倆有所提防。冰面剛剛凝結,她立刻收起匕,腳尖深深插入冰塊底部,用力一挑,直接將冰塊挑飛半空中,然後一腳猛踢在冰塊下面,將冰塊整個踢到了數百米的高空之上。
緊接着,她一個縱躍飛身到冰塊上方,雙腿同時用力,將冰塊向斜下方狠狠一踹,方向直對着草坪中間的一個金屬井蓋。
整個冰塊立刻以飛快的度向下落去,轉眼便“砰”的一聲砸在井蓋上,碎成無數個碎塊。裡面的阿爾弗雷德更是被震得口吐鮮血,近乎要昏厥過去。
“混賬!這嬴政爲什麼還不來!”阿爾弗雷德躺在碎裂的冰塊上疼得大叫。
可沒等他抱怨,小夜已經從空中衝了下來,鋒利的匕直刺他的喉嚨。
“火魔法,火葬!”阿爾弗雷德嘶聲喊出一個簡短的吟唱。只見他自己渾身突然燃燒了起來,整個變成了一個火人,竟是依靠燃燒自己的身體來阻擋小夜的進攻。不過他自身的防具必然是高魔抗的,外加自身對自身的傷害有減免效果,這火焰雖然會傷到他自己,但也只是皮外傷罷了。
可足足數千度的烈火對小夜卻十分危險,她手中的匕此時以插入火中,紅熱順着金屬刀面快傳導。情急之下,小夜當即棄刀飛身一跳,落在附近的地面上,冷眼看着燃燒的阿爾弗雷德。
對於這種自損八百的防禦方式,她只需要靜靜看着就好了,因爲如果他想始終保持這火焰,那麼過不了多一會兒,他自己就會被自己燒死。
可身經百戰的阿爾弗雷德遠沒有那麼簡單,只見他一邊燃燒着自己,一邊咬牙切齒地吟唱:
“起初神創造天地,地是空虛混沌。淵面黑暗,神的靈運行在水面上。神說,要有光。”
在火焰的內層,一個高等治療型光魔法同時被釋放出來,讓他的身體一邊灼燒一邊被治癒。
這畫面讓王業也不由得一怔,他沒想到阿爾弗雷德竟兇殘到用這般折磨自己的方式來作戰。不得不承認,這種戰術讓依靠近身戰的小夜十分爲難。
“來啊!小夜!”阿爾弗雷德面容猙獰地道:“有本事就過來啊!”
面對熊熊烈火,小夜的確有些猶豫,可是另一邊,王業手中已經多出兩樣東西——傳說卷軸和《山海經》殘篇。
“小嚶,蕾姆。”他毫不客氣地召喚出二人,一臉平淡地指着阿爾弗雷德:“把那傢伙的火給我滅了。”
“是!”
“嚶!”
小嚶和蕾姆得令,水流摻雜着極寒的冰凌直接噴射在阿爾弗雷德身上,瞬間將他引以爲傲的防禦手段澆得一乾二淨。
阿爾弗雷德叫喧的嘴巴頓時愣在原地,擡頭一看,小夜臉上正掛着冷冷的笑容。
一道黑影憑空消失,下一秒,已經出現在落湯雞般的阿爾弗雷德身旁。
“剛纔好像有人叫我過來來着。”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