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o1室。『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女人的臉露了出來。
“阿姨!?”王業立刻認出,開門的正是高語姿的媽媽。
“你是……”高媽媽看着王業的臉若有所思,感覺有些熟悉卻又認不出。
“哦!”王業連忙道:“我是語姿的同學,請問語姿在嗎?”
“同學?”高媽媽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業,輕輕“嘶”了一聲:“你是不是王……”
考慮到老年人對靈異事件的承受力,王業連忙擺了擺手:“不是不是不是……我姓周,叫我小周就好。”
高媽媽輕“哦”了聲:“你跟她以前一個好朋友長得有點像。”
“大衆臉……”王業撓了撓頭。
“你找語姿啊?”高媽媽問。
“嗯嗯。”王業快點點頭。
“真不巧,一個多小時前她剛剛出門去了。”高媽媽輕皺着眉道。
“去哪兒了?”王業連忙問。
“唉。”高媽媽突然嘆了口氣:“說來話長,這孩子最近一直像是有心事,有時候老是在躲在房間裡哭,問她什麼也不說。今天上午回來,說是跟單位請了年假要出去散散心,可能這陣子不回家了。問她去哪兒吧,她又含含糊糊的,還問我有沒有在樓道里看到一個男的,疑神疑鬼的,也不知是怎麼了。上午她匆匆走了之後,我才現她連手機也沒拿,真是冒冒失失的。”
找一個人?
王業心理一陣複雜,這丫頭神神秘秘的,該不會真出去跟什麼人約會了吧?
一股醋意翻上心頭,擡手看了一眼念戒。
召回中:進度條29%。
死界的寒氣從念戒往外不斷蔓延着,像一隻冰冷的手,輕輕伸向王業的心臟。
“她沒提過可能去哪兒嗎?”王業焦急地問。
“真沒提過,不過……”高媽媽微微想了一下:“我看到她手裡握着下午兩點江邊的船票,我想她應該是要去坐船吧。”
“船票?去哪兒的船票?”王業追問,同時擡起手錶看了一眼時間。
1點55分,距離開船還有5分鐘。
“沒看清……”高媽媽攤了攤手。
“謝謝阿姨啦!”王業輕輕鞠了個躬,轉身就要向樓下跑。
“哎小周你等等……”高媽媽喊住了他,然後遞過來一個手機:“你要是去找她的話,幫忙把她手機捎給她,聯繫不上她我也不放心。”
“ok!”王業一把接過手機,然後便如一杆風一樣消失在了樓道里。
“找到了讓她給我回個電話……”高媽媽的叫聲迴盪在樓道里。
“港口港口港口港口。”王業一邊唸叨着一邊快往樓下跑,由於跑得太快,中途還不小心撞到一個上樓的女士肩膀。
“不好意思,沒事吧?”王業連忙問。
“沒。”女士簡短地回答了一下,便轉身繼續上樓去了。
王業微微怔了一下,不知爲何,他覺得那女士的臉有點眼熟,而且她的一身紅衣也有些特殊,總覺得在哪兒見過。而且話說,王業作爲一個試煉者,剛纔那一下撞得可着實不輕,一般人怕是肩膀都要被撞掉下來了。
回頭瞄了一眼,卻見那女子的身影的已經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
沒時間多想,他繼續快步衝出樓道,一個閃身從樓後的柵欄直接飛了出去,來不及等出租車,他瞅着四下沒人直接躥上了路邊一輛摩托車,熟練地從眼鏡腿上抽出一根小鋼條,在鑰匙孔捅了捅。
“呼嚕!呼嚕!”摩托車應聲啓動起來。
當即跨上車,飛馳上街道。
以前飆車的時候,他還有安全性的顧忌,現在以他的身體能力和大腦反應度完全不必在意那些,油門下去直接騎到16o脈,順着快車道奔港口呼嘯而去。
摩托車穿過北區的街道,穿過城市主幹道,穿過丘陵地帶,一路穿到濱江路。
一路上身旁的樹木、行人甚至是車輛就像走馬燈一樣呼呼倒退而去,不時有領着孩子的家長看着他的背影教育:
“看吶孩子,像那樣胡作的人一般都死得早。”
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騎到港口,王業一邊按車閘一邊將整個摩托車橫了過來,車子卷着滿地灰塵“呼”地漂移出幾十米才停穩下來,停穩的地方正是港口的售票處。
售票處的老大爺平時帶着一頂海軍帽似的帽子,被王業漂移過帶起的風直接吹了下去。
“這誰啊!”大爺大叫一聲。
“大爺!”王業扔掉摩托車直接撲到了售票廳:“2點有哪幾趟船出?”
“2點,你是問明天2點嗎?”大爺奇怪道。
“今天!今天下午2點!”
“今天你還問啥,現在都幾點了!”
王業連忙擡起表:“這不才1點55……”
剛說到一半,他突然現自己手錶上的時間居然沒變。
“見鬼!”他一拍額頭,纔想起這手錶扔在櫃子裡也有好些時間了,表裡的電池早已沒電。於是立刻又掏出高媽媽遞給他的手機,只見屏幕上赫然顯示着2點57分。
大爺像看神經病似的看了王業一眼,叼起根菸開始抽。
“大爺!”王業突然“砰”的一下把兩手拍在桌板上,直接把大爺剛叼上嘴的煙給震掉了下來:“你還是告訴我一下,今天2點都有哪幾個船船?”
“好好好。”大爺不耐煩地從桌子上拽過一個本子,用手指頭慢條斯理地沾着唾沫翻着紙頁,磨磨蹭蹭地翻了幾下。
“只有一趟船,開往縣城東湖市的。”
縣城東湖市?
d市幅員遼闊,除了d市本市外,附近還有三個屬於d市管轄範圍的縣城,雖說是縣城,東湖市距離d市乘車大概也要3個多小時的路程,乘船比較直線,能稍微快一點,大約也要2個半小時多。不過乘船抵達的地方與乘車不同,船會在東湖市的湖月港灣停靠,是東湖市邊郊一處風景秀麗的地方。
湖月港灣嘛……
說起來,這地方王業還真是熟悉的很,小時候每到暑假,語姿常會拉着他乘船到湖月港灣遊玩,一玩就是一兩天,有事會帶上小帳篷和睡袋。
白天在小溪裡抓魚,在山邊摘山裡紅,在小山洞裡探險,在河邊玩水。
晚上在草叢中捉螢火蟲,躺在草地上看星星,在河岸放孔明燈,然後裹在暖暖的睡袋裡,聽着蛐蛐的鳴叫睡去……語姿散玩的時候常常像個男孩子一樣,有時候甚至比他膽子還大,那會兒的時光似乎永遠那麼無拘無束,又無憂無慮……
後來……
在升高三那一年暑假,在湖月港灣的一個清晨,語姿莫名奇妙的一個人坐在帳篷裡流眼淚。她說她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獨自一人在港灣中游蕩,到處也找不到王業的影子,就這樣遊蕩了好久好久,直到淚水浸溼了衣襟。
在那之後,他們就再也沒來過這個地方……
王業搖了搖頭,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最近的去湖月港灣的船還有哪一班?”
“3點半……吧。”老大爺翻着本子回答。
3點半,還有半個多小時才能船。
王業可沒時間等那麼久,他幾個快步跑到港灣邊上,直接拽了一條拉生意的私人小黑船,塞給他3oo塊。
“湖月港灣,去不去!?”
拉活兒的看着3oo塊愣了愣,因爲一般到湖月只需要12o塊。
“當然。”
“那就快走!現在!”王業一躍跳到了船上。
也不知是幻覺還是什麼,當船隻緩緩開動後,他隱隱看到有一條體型巨大的魚正飄在江中央的水面遊動,魚背上似乎還坐着一個人,波光粼粼,再一眨眼時,那大魚已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片平靜的水面盪漾在夏日的陽光下。
左手的念戒上,進度條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