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楚呆呆看着他下了車,愣了半響,她撇了撇嘴,也跟着他下了車。
她還是像剛纔一樣低着頭跟在他的身後,他的皮鞋踏在水泥路上發出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沉悶和響亮。
忽然他一個轉身回頭,林思楚由於是低着頭,她的額頭冷不防撞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疼得她輕叫了一聲,非條件反射地後退了兩步,揉了揉額頭,目光疑惑地看向了沈君瀚,張了張嘴:“我……”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與此同時沈君瀚也開口說道:“我……”見林思楚也正好說話,他又合上了脣,目光有些窘迫瞧着林思楚,半響,他又轉過身,轉身之前他不耐煩丟了一句:“跟上,別走丟了。”
林思楚莫名其妙的撇撇嘴,低低地應了一聲哦,又繼續跟在他的身後,就像一個小跟班一樣,不過這次,她適當地與他保持了距離,免得他一個回身,她又撞上,她的頭可不是鐵做的。
沒過多久,沈君瀚就帶着林思楚來到他住處的門口,他掏出鑰匙打開了門,回頭卻發現她還站在離他有兩米遠的地方,挑了挑眉,嘲諷中帶着幾分玩味的語氣:“站那麼遠幹嘛?怕我會吃了你?”
“不是。”林思楚忙搖了搖頭,跟着他進了屋,她是怕再次不小心撞到他。
進了屋,她小心翼翼的將門關上,一轉身,她愣住了,屋子很大很氣派,一進門就是偌大的客廳。
她將外套脫下,抱在懷中,站在偌大的客廳裡,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沈君瀚走到沙發上坐下,倒了杯紅酒,隨口問了句:“你要喝什麼?”
她搖搖頭,見他連看也沒看她一眼,苦澀的開了口:“不用了!”
之後,沈君瀚也沒勉強她,將手中的那杯紅酒一飲而盡後,又繼續倒了一杯,在拿起紅酒瞬間,他看向了她,而她在他看向她的那一瞬間,愣了愣,看着他的目光,她窘迫低下了頭,低聲說道:“那個……你的外套……我幫你洗一下吧……”
畢竟他的衣服被她穿過了,沾上了她的氣味,他一定不喜歡吧!可是他會讓她洗嗎?不會吧,他應該會把直接把這件衣服給扔了吧,她忐忑不安地等待他的回答。
半響,他才淡淡道:“隨你!”卻沒有瞧她一眼。
林思楚錯愕了一下,沒想到他會讓她洗,在她錯愕之間,沈君瀚轉過頭看向了她,眼神看向另一方向,“衛生間在那裡!”
“哦。”林思楚愣了愣,應了一聲,順着他眼神剛看向的地方走了去。
沈君瀚在她走進去後,又喝了口紅酒,淡漠的眸光緊鎖着那道門,裡面很快就傳出了她開水龍頭的聲音,水嘩嘩流了出來,傾瀉在盆子裡與衣服撞擊而發出的聲響,給這原本有些的冷清沉悶的屋子裡增添了一絲人氣。
怒意在沈君瀚的眸子裡聚集,他的臉緊繃着,握着杯子的力道不禁加大,倏然,他用力地放下杯子,起身,朝自己的臥室走了去。
衛生間裡的林思楚聽到他放下杯子的聲響,不禁蹙起了眉頭,愣了愣,她將水龍頭關好,伸手去搓洗他的衣服,這才感覺到掌心有股熱辣辣的疼在襲向她的心頭,她攤開手掌看了看,這才發覺她的掌心磨破了皮,經過水浸滲,傷口有些膿水,帶着洗衣粉的水滲進了肉裡,她感覺到了絲絲的痛。
手再次伸進了盆子裡,再次搓洗着他的衣服。
不知是手上的疼,還是心裡的疼,她的眼圈紅了起來,水霧在她的眼睛裡漸長,酸酸的,澀澀的,很快的,晶瑩的淚珠一滴一滴從她的眼角溢了出來,順着臉頰滑落,滴在水盆裡,泛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她擡手抹掉眼淚,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脣邊浮起一絲嘲諷的笑意,繼續賣力地搓洗起來。
沒過多久,林思楚終於將這件衣服裡裡外外全都洗了一遍,她想這下這件衣服應該沒有她殘留的氣味了吧,可是與此同時她手上的傷口也似乎更嚴重了。
她走出了衛生間,站在門口那裡,剛好瞧見沈君瀚從他的臥室走了出來,四目相對,彼此都微微愣了一下。
沈君瀚將目光轉移,淡淡道:“洗好了?”
“嗯,晾在哪裡?”林思楚低聲問道,心裡還是有一絲的不知所措。
“那邊的陽臺!”沈君瀚指了指他對面的那個方向。
“哦。”林思楚轉身走進衛生間,抱着盆子出來,輕聲輕腳地朝他所指的那個方向走了去。
在她走去陽臺瞬間,沈君瀚看到她的右臉還清晰印着五指印,他眉頭輕蹙,卻仍不動聲色,瞧着她走出了陽臺後,他轉身走進了廚房。
林思楚晾完了衣服出來後,卻不見沈君瀚的影子,她挑了挑眉,低頭瞧着地上多了一些水跡,她忙換了放在一旁的脫鞋,因爲是男拖,穿在她的腳上顯大了很多,以至於走起路來有些踉蹌,她又忙找拖把來拖了拖乾淨地上的水漬。
沈君瀚出來的時候,正瞧見穿着男拖的林思楚在俯身拖着地,走路有些踉蹌,他擰了擰眉,轉身朝另一個房間走了去,拿出了一雙粉紅色的女拖扔在她的面前,冷聲道:“穿上吧。”話落,他又朝廚房裡走了去。
林思楚呆呆地望着地上的這雙粉紅色的脫鞋,那粉紅色刺痛了她的雙眼,恍如有一根銳刺猛地刺進了她的心裡,疼,她的心不禁硬生生地疼了起來,握着拖把的手不禁攥緊了起來,慢慢地閉上眼睛,將心裡的那份痛強制壓下,將地上的那些水漬拖乾淨後,她才換上了那雙女拖,將原先穿在自己腳上的男拖放好。
林思楚走到沙發坐了下來,手緊緊地攥着,又慢慢地放開,剛坐下沒多久,就見沈君瀚從廚房裡走,他手上端着一個碗。
沈君瀚一言不發地走到她的身邊坐下,林思楚愣了一下,他沒理會,將碗放在了茶几上,將浸在水裡的雞蛋拿了起來,此刻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將雞蛋重新放回了碗裡,冷聲說道:“你剝開雞蛋來敷一下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