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舉起手裡的鑼鼓,轉眼便飛到了半空中。
見此,尊賽立馬從身後抽出兩把劍,她這個動作,顯然吸引了其他公子哥的注意。
尊賽的雙劍平日裡是不會拿出來的,只會藏在自己的手鐲內。
她的手鐲是一種儲藏器,是她在那個世界得到的,可以容納一百平方米的任何東西,可以說是很好用了。
除了她人進不去外,她可以從裡面掏出各種各樣的,武器。
而這兩把劍,便是她在這之前平日裡帶在身上的。
一把至寒至陰,一把可柔克剛,故分別喚作寒音劍與柔罡劍。
可以說,這兩把劍不僅握在手裡很酷炫,其重量也是猶如千斤,普通人絕對拿不起來。
此時此刻她選擇掏出這兩件寶貝,也絕不是因爲拿來炫耀,而是不敢輕敵。
閻軼邢也注意到了她這邊的情況,不知道她又要耍什麼花樣,只是也沒戳穿她的身份。
尚玉低頭不知和閻軼邢在說什麼,二人看似面無表情,無跡可尋。
壯漢手中鑼鼓敲響之際,那些公子哥立馬聚集在一起,虎視眈眈朝着閻軼邢和士商玉這邊看過來,似是準備先採取以多欺少的辦法,將最強的兩個人淘汰出去。
以往他們都是這麼做的,只是從來沒有成功過,於是當他們一大批被淘汰出去,這第一場比賽也就沒什麼看點了。
可是今日不同,場上還多了個第三方,那就是尊賽。
平日裡,當場上只剩下閻軼邢和士尚玉二人時,剩下的出局之人都是臺上的評委負責選拔第三第四名的。而這第一第二,卻從來沒有排過。
因爲他們二人,從來都沒有按規則那般去挑選其他人帶來的宮女,而是直接進入了狩獵場深處結伴狩獵去了,因此可以說他們是並列第一。
尊賽自然是不會加入他們的隊伍,以多欺少向來是她所覺得不齒的。
她雙手各持一把劍,臺上的帝皇也自然瞧見了她,只不過也沒有說什麼,似乎是等着看好戲。
衆人瞧見還有個眼生的人,便立馬朝着尊賽這邊衝了過來,相繼釋放起自己的靈力。隨即,紅藍綠金紫五色在場上大放,五彩斑斕。
居然要先來解決自己?看了看他們二人還是站在原地沒有過來的意思,尊賽也是拼了。
她舉起寒音劍,朝着半空揮舞劃出了無數個圈。隨之,圈圈化作陣陣極寒極冷的靈力,就這樣朝着衆人飛去。
一陣冷意襲來,衆人皆打了個寒戰。頓時,整個比賽場的溫度下降到了冬日的那般刺骨寒冷,明明剛剛還是烈陽高掛,此刻的天空竟然開始飄雪。
太不可思議了,一把劍竟然能有如此威力。
想不到她這麼厲害,只是這麼一開始就放大招,會很耗損靈力。士尚玉剛想向前幫她,誰知閻軼邢一把將他給攔住了。
“讓她去。”他瞳孔冰冷,說出的話卻不容置疑。
士尚玉無奈地嘆了口氣。那些世家子弟不知道尊賽是個女兒身,他卻是知道的。
雖然現在尊賽看起來佔上風,但是她單憑一己之力,靈力一旦達到即將耗盡狀態,便會變得脆弱不堪一擊。
貴族少年們顯然不是吃素的。見寒冷刺骨的靈力朝他們體內直襲,他們便立馬開啓了自己的靈力領域,包裹了一層靈力,將其覆蓋在軀體上。
剛剛那個阻止自己婢女亂說話的少年,此刻正站在雪地裡,身上微微散發着一股紫色的光。
衆人一看,這不正是公子實力排行榜排第三的莫家大少爺莫禾嘛。
不用說,第一第二自然是被閻軼邢和士尚玉給佔了去。
衆人大喜。這發起攻擊的人此刻的靈法正是冰,而冰建立在水的基礎上。作爲剋制水屬性的土,莫禾正擁有着這個優勢,剋制尊賽的水。
莫禾站在最前面,只見他手一揮,一大片地泥土便從地上飛而起,繞過了衆人的褲腳,聚集在了半空中。
尊賽收回寒音劍,動作剛做完,誰知地底下忽然出現一隻手,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洞便在腳下形成,那隻手直接將她拉進了地底下。
隨即,尊賽消失,而剛剛那個洞也絲毫沒有存在過的跡象。
“好。”不愧是莫禾,衆人拍手叫好,頓時向他投來羨慕敬仰的眼神。
莫禾回到人羣裡,覺得自己已經將尊賽給困住了。此時,那些少年都是圍着他,還時不時在他身邊拍馬屁。
正當他們高興之餘,一把劍突然從剛剛的地面刺出。
隨即,只見一道藍色的身影從地底下破土而出,速度極快。
士尚玉本想去救她,誰知她竟然自己出來了。這莫禾實力僅僅排在自己後面,可以說一衆傑出的少年裡,他也算是佼佼者。而這尊賽,竟然可以如此輕鬆就破解了他的遁地術。
就在衆人訝異之際,尊賽以極其驚人的速度就閃到了莫禾的眼前。而這速度,在場的僅有幾個人能看清。一股強有力的靈氣鋪面而來,那些低階的公子哥們竟然直接被振飛了出去,離開了比賽場地,顯然是失去了比賽資格。
莫禾並沒有放鬆警惕,畢竟這場上還有個閻軼邢和士尚玉。作爲一個萬年老三,他已經很憋屈了。
本想留着力氣去和閻軼邢或者士尚玉好好打一場,可這忽然出現的人又是誰啊。
見尊賽拿起剛剛沒用過的那把古銅色的劍,莫禾也從腰間掏出一把斷刃,直接上前欲擋住了她的長劍。本想打算趁他不注意將手中準備的暗器射向她的喉嚨,誰知她手裡的那把劍忽然間變得及軟無比,直接捲起了他手裡的斷刃。
尊賽一個甩手,斷刃便被柔罡劍摔飛了出去。她嘴角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隨即,她便右手直劈莫禾的手臂。莫禾還沒來得及反應,他手裡的暗器便落了一地。
“真卑鄙。”她冷哼一聲,柔罡劍此刻直接架在了莫禾的脖子旁。
“你。”
莫禾沒想到竟然被她發現了,頓時惱羞成怒。一個閃身,人就從尊賽面前消失了。
地面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然而閻軼邢還是沒有要出手的意思。士尚玉覺得兩個大男人瞧一個女子被打本就十分不體面,不過他仔細想了想,現在兩個大男人瞧一個男的被一個女的碾壓就更沒法看了。
他只能扯了扯嘴角,二人就這樣站在比賽臺一旁,就這麼看着他們兩個還會出什麼招。
尊賽意識到自己站不穩,只得平衡着自己,她不是不能飛,只是眼下還不能分出個勝負,貿然飛行的話耗費的靈力實在太大了。當然,她也沒有飛的必要。
後來。
他們二人的比賽,是尊賽贏了。
可是回憶實在太長了,想也想不完,不如不想。
而此時,帝王抱着昏迷不醒的女孩,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那場比賽,的確是她贏了。
她不僅用實力證明了自己,還入了他的眼,片刻都不得消停。
是啊,她就這樣轟轟烈烈地闖入自己的世界,如今卻要悄然無息地離開。
他沒想到尊賽會喜歡自己,她看起來那麼倔強,在自己面前總是不甘示弱。然而,當有一天他看到了那封藏起來的信,他便什麼都明白了。
那場比賽之後的事,他都不願再想起來。那是他的傷痛,是他無論如何都抹不去卻也不想再記起的......
而那封信上的字,也刺痛了他的心。
“愛一個人很容易,得到一顆心卻要千方百計。”
“想一個人很容易,得到愛的人卻要死心塌地。”
你覺得我不相信你,可是你又何曾相信我。
閻軼邢睜開冰冷的瞳孔只是微微泛紅,淚水卻不曾滑下來,只是在眼眶打轉了很久很久。
女孩的身體一直髮燙,剛剛的十字決所帶來的火刑之痛似乎還有餘殘。他想替她驅散着體內的那股熱,奈何自己的火系靈力一施展,倒是和她身上的火刑相呼應,致使她的神色更痛苦。
如果我千方百計,如果我死心塌地,是不是就能得到你的心。
尊賽的身體漸漸變得虛幻,他還是就這麼抱着她,直到她在懷內越來越輕。
至始至終,她都未曾睜開眼睛瞧他一眼,漸漸化作一陣破碎的靈識。
於是,他就這麼淡淡看着尊賽的身體化作一絲閃閃發亮的靈識,離他越來越遠。
終於,眼淚還是忍不住悄然滑落,這還是他第一次哭,那種剜心的感覺,就像時一個小男孩失去了自己最珍愛的寶貝,悵然若失卻又無處可尋,怎麼找也找不到。
無論如何,他都找不到她的魂魄飛去了何處。於是乎,他便從斯肯尼亞到了地球。因爲帝王曾經聽她說過,她就是從一個叫做地球的地方來的,魂魄也自然會回到那個地方。
可是他卻不知道,要想從地球到斯肯尼亞,這其中還必須經過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叫做異靈空間。
對於和崔妮斯的婚禮,他只是淡淡地對帝皇道:“她已經死了,你也威脅不到我。”
輾轉地球千百年,實則在斯肯尼亞也就過了四年。
就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上天終於開恩,讓他從一個地方得知了她魂魄即將轉世的消息。
由於斯肯尼亞發生了一些緊急情況,他便不得不趕回去。
情急之下,那個在地球剛出生的嬰兒便被他帶回了斯肯尼亞,恰巧大臣阿尼索的女兒即將出世。
他本想將轉世後的尊賽自個養着,誰知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當晚阿尼索的女兒一出生,就被人給劫走了。
當時的本思剛產下小孩,虛弱至極。
阿尼索在朝中並不是什麼大臣,也沒什麼勢力,恰逢那幾天帝皇外出有事,沒人能幫得了他。他又不忍丟下本思一人在產房,害怕她會有危險。於是他便來求帝王閻軼邢。
閻軼邢偷偷將從地球帶來的小女孩藏於懷中,答應他去追那人。等他循着線索走到半路,竟發現了一死嬰被遺棄在了路旁。他瞧見了包裹此嬰兒的布正是阿尼索房內所用之絲綢,且身上還放着一塊玉佩,儼然是阿尼索平日所戴之物,只得嘆了口氣。
於是乎,他埋好了那死嬰,將從地球帶來的小女孩用那死嬰的布包好交給了阿尼索,想來放在他那也更方便。本思瞧見孩子沒事,剛剛激動的神色也恢復了幾分,只是將女嬰抱在懷裡,誰喊都不肯放手。
十字決焚化的乃是生生世世的肉體之痛,凡是接觸活物,皆會被其點燃,他又豈是不知?
爲了不讓他們懷疑,閻軼邢還順手在本思和阿尼索身上施加了一道封印,這才使得他們能與小女孩接觸。
終究,今日,阿尼索還是爲了救這個小女孩,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去吧,帶回冰晶血殤。
帝王望着遠去的一魂一魄,起身,踏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