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 雖然天氣越來越冷,但阻止不了大街上無比火熱的八卦氣氛。
甲:“知道不?知道不?我們天人一般的三皇子要去遼國出使了!”
乙:“怎麼不知道!這朝廷是不是沒人了?怎麼能讓我們的三王去出使?萬一遼國看我們三王長的太好扣下了怎麼辦?”
“扣下?要敢扣下他媽就是找死,老子全家都上戰場拍死丫的!”甲一聽立刻跳起來, 旁邊圍着的人也紛紛贊同, 大有立刻就去邊境找麻煩的氣勢, 一瞬間方圓十里所有人都是殺氣四溢的橫勁兒, 這股氣焰甚至有逐漸向整個開封城擴散的趨勢。
“這位大哥別激動!別激動!”乙趕忙安撫“我們還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四周的殺氣在遇到太子殿下的這四個字時, 徹底煙消雲散了。
“對對對……還有太子殿下……”彷彿是一道符咒,所有人都恢復了正常,雖然話題還在討論, 但已經沒有那麼動不動就冒煙火氣的話語了。
“……”思蓮坐在不遠處的小攤上,咬着筷子, 臉上微微帶笑, 這兄弟兩個可真是極品!怎麼說呢?很是佩服!
“姑娘的素餃子!”餃子攤的老闆端着一大碗熱乎乎的水餃, 放到思蓮面前“姑娘慢用!”
“謝謝老闆……”思蓮笑着說完開始埋頭苦幹……在皇城還真不錯,想到要吃什麼, 上個街基本都會有,像今天突然想吃素水餃,老闆雖然爲難但也包了一碗給她。
“伊姑娘……”一個似曾相識的男聲突兀的響起。
“恩?”思蓮吞下一個水餃,擡頭……一個錦衣飄飄的桃花男,臉上帶着些許不確定與驚喜, 思蓮微頓, 開口道“你是?”好像在哪裡見過……
“在下納蘭玄, 當日在鬼林多虧姑娘相救才得以脫困, 姑娘忘了?”納蘭玄桃花眼忽閃忽閃微微帶點失落。
“哦……記起來了, 好巧啊……”思蓮點點頭記起了當日那個害臊的落難者,剛來開封時還找過他, 可是他不在也就沒放心上,今日突然一身華服地出現在眼前還真是反應不過來。
“……”見思蓮反應不熱烈,納蘭玄只是微微自嘲的笑了笑“曾聽聞姑娘的家鄉……遭了難,如今見到姑娘安康真是太好了,不知姑娘如今落腳何處?可否讓在下略盡地主之誼……”
“……”思蓮看了看誠意的納蘭玄,有些爲難……她是不怎麼想搭理這種大家族出來的人,而且說話也累得慌“納蘭公子客氣了,若是得空定然上門叨擾……”見他身後有一輛馬車在等待,還站着不少家丁,四周的姑娘明顯增多,眉梢微微一聳“納蘭公子好似還有事在身,我就不打擾了……”思蓮放下半碗餃子,招呼老闆付了錢,然後笑笑的朝納蘭揮揮“後會有期!”轉身離開了。
“……”納蘭玄看着半碗還在冒煙的餃子,心裡不知何種滋味,垂下眉眼,微微抿了抿雙脣有些出神。
“七少爺……”管家悄聲提醒“大家還都等着七少爺回去……”
“……”納蘭玄微微一嘆,轉身回了一旁的馬車“走吧……”
“七少爺……其實那位姑娘老奴在不久之前見過……她來找過少爺,只是少爺當時不在,姑娘還了少爺的玉佩就沒再出現過……”
“是麼?”納蘭玄臉上帶了些許的意外,過了一會兒才道:“去看看伊姑娘住在什麼地方,我們納蘭家可不能知恩不報!”
“……是,七少爺。”管家微微躬身點頭,招呼了兩個家丁去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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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御花園的入口思蓮深深地吸了口氣……幾個深呼吸後依然忍不住腳打顫,她應該慶幸長裙看不出。
“不要那麼緊張,父皇不是很嚴厲的……”趙禎看着臉色微白的思蓮擔心得道“你確定不要把老三找來?一個人沒問題吧……”
“……你看我像有問題的樣子麼?”見到趙禎毫不客氣地點頭,思蓮暗暗翻白眼……盡會廢話,見長輩當然會緊張,就算不是皇帝也緊張,是皇帝不緊張還是人麼?至於趙璟……她都還沒想過怎麼跟他開口呢,這種事跟當事人最不好開口了!
“你……”趙禎還想說什麼,只見思蓮擡手阻止,然後重重呼出一口氣,斂眉凝神微微抿脣道“進去吧……”然後側身讓趙禎先行。
“……”趙禎眉梢微挑,點頭擡腳邁過御花園的石檻,思蓮緊隨其後,每走一步都要對自己說一遍……那是趙璟他爸!那是趙璟他爸!那是……
剛剛走近就聽到一陣笑聲。
“兒臣參見父皇母后……”趙禎的聲音在前邊響起“父皇……兒子帶來了一個人,想給父皇見見……”
“哦……太子來了……”皇帝趙恆見到趙禎微微點頭,聲音雖然中氣稍顯不足,但依然響亮“什麼人呀?”
趙恆與李皇后一看趙禎後邊,跟着一位年輕的姑娘,兩人立刻對看一眼,趙恆摸了摸鬍子,李皇后則直接彎起了眉眼……
“莫非終於有看上的姑娘了?那也不該直接帶來給你父皇看啊!”李皇后笑吟吟得道“姑娘家應該先私下給母后看纔對……人家要害羞的!”說完仔細打量頭低垂的思蓮。
“呃……其實……”趙禎嘴角抽搐的想要解釋。
“太子哥哥的心上人?那必定不是凡塵女子了,臣弟可不能錯過!”趙禎還沒來得及辯解,一個聲音從後邊插了過來把趙禎和思蓮都嚇了一跳。
“老三……你不是在自個兒宮裡麼?”趙禎心中暗暗叫苦……這叫什麼事兒啊!雖然不知道小伊要和父皇母后說什麼,但很明顯是瞞着趙璟的,這下好了,被抓個正着!用餘光瞄了瞄思蓮……竟然沒表情!?可是臉色明顯比剛纔更白了!
“臣弟是剛剛過來……”趙璟說到一半就止住了話頭,因爲他已經看清了趙禎背後的人是誰……不是說是太子哥哥看上的姑娘麼?怎麼……抱着希望,有些僵硬的走過去,試探得道“蓮兒……”不是她……請一定不是她……那只是他的幻覺!
“……”一雙錦靴出現在思蓮低垂的視線裡,讓她止不住微微嘆息……越是想逃越是無法逃開,看來面對纔是最好的辦法,擡起頭深深望到趙璟眼底,輕輕道“趙璟……是我。”
“……”趙璟看着近在咫尺的臉,恨不得每天都看見的臉,恨不得每天都擁在懷裡的人,那樣的淡然的神情,竟然感到心口一陣刺痛,連呼吸都困難起來,臉上的血色迅速褪盡,整個人微微退後一步“蓮兒……你……太子哥哥……”視線調向趙禎,趙禎立刻注意到他老弟的老毛病犯了……一旦遇到事關重要人時,立刻會變得敏感無比,愛往歪的地方想,鑽牛角尖,這也是他從小要他嚴格控制自己情緒的原因。
“沒有的事……”趙禎剛一開口就被思蓮拉了一下,只好無奈閉嘴,以眼神詢問……到底想玩什麼?萬一誤會了怎麼辦……不對!這會兒估計已經誤會了,那就應該解釋清楚纔對,怎麼?
“……”趙恆皺起眉頭……這個女孩子是誰?和太子還是和老三認識?
“璟兒?”李皇后看到趙璟突變的表情立刻擔心起來,視線在三人中來回“你認識這位姑娘?”
“民女伊思蓮參見皇上萬歲,參見皇后千歲!”思蓮看到趙璟的表情微微皺眉,抿起嘴角不再看他,朝着趙恆與李皇后拜了下去。
“伊思蓮?”趙恆微訝……這個小姑娘就是皇家公車站的第一站總管?!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你是蕭仁和的侄女……太行山屠村案的倖存者?”
“是……”思蓮眉峰跳動……皇帝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你特地請太子引薦,所爲何事?”
“啓稟皇上,民女懇求皇上允許……允許出使遼國的使團讓民女隨行!”此話一出,除了趙禎所有人都沒想到,趙璟更是跟吞了一個雞蛋一樣的傻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