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陽光暖暖的, 難得的好天氣讓人整個人都懶洋洋的,不過慵懶的氣氛沒有傳遞到皇宮裡的武鬥場上。
武鬥場上,長髮飄飄的少女, 一手拄棍, 一手擱在眼前擋住迎面而來的□□, 銳利的槍尖陷在柔軟的掌心中間, 少女收起手指握住槍尖, 這看似輕輕一握,卻硬生生的讓對面大漢手中的的□□進退不能,絲毫無法動彈!
“……”大漢原本沉穩的表情慢慢地變成錯愕, 然後轉爲疑惑,又一陣僵持, 大汗的額頭已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臉上慢慢露出駭意, 少女卻依然是風輕雲淡的樣子,這樣強大的反差, 讓整個武鬥場上的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認輸?”思蓮微笑着輕輕開口,“還是說……繼續?”
“認輸?哼!絕不可能!”大漢一字一頓說完,眉一橫,憋足了一口氣再次握住□□用力往前,堂堂御林軍, 天子親衛, 怎麼可能輕易低頭認輸?
“抱歉!”思蓮沒什麼誠意的淡淡道歉, 話落握着槍尖的手腕輕轉, 兩隻手指往邊上一撥, □□便被甩了出去,連帶着的握槍大漢也被帶飛出去, 掀翻在地。
思蓮彈了彈手指,甩了甩衣袖,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輕握鐵棍抵着地面,擡眼對着剩下的十一個人微笑道“下一個!”那笑容讓人看得憋火的很……赤果果的鄙視!
“我來!”又出來一個大漢衝到最前邊,與思蓮面對面而立,此人雙臂異常粗大有力,雙手持一對南瓜大銅錘,面目兇惡,開口聲音豪亮“姑娘請賜教!”話落,兩隻大銅錘就朝思蓮砸了過來。
思蓮舉起鐵棍格擋,這回也不廢話直接就甩棍子連人帶錘一起給抽飛了。
“……”趙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趙禎還維持着摁倒趙璟的姿勢,李皇后拿着茶杯瞪着雙眼……一瞬間所有人都傻了。
“蓮兒!”趙璟有那麼一瞬間的晃神,然後站起身鼓起掌來“好樣的!把他們都扔出去!”這是他的蓮兒,又一個不同的面貌,又一個他所不熟悉的蓮兒,但同樣讓他心馳神往,站在武鬥場上的蓮兒比所有人都要閃亮,令人着迷,讓他移不開雙眼!
“……”思蓮微微側首眼眸流轉,輕瞄了一下站在她身後的趙璟,微頓後把視線放回對面,只是粉色的嘴角微微上翹,聲音也上揚了一些,朝着剩下的十個人道“繼續!”
對面的十人已收起了心不在焉和輕視,雖然不是很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兩個人已經被扔出去了,這就證明對面的小姑娘,絕對不是好相與的角色!
剩下的大漢們互相對望了一陣,最後站出來兩個人,長得有八分神似,兩人都是手拿雙刀,看來是兄弟搭檔,上前站定後兩人朝思蓮微微頷首“我們兄弟是雙刀手,從來不分家,還請姑娘海涵!”
“無所謂……”思蓮點頭回禮,雙手執棍橫於胸前,雙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們手中的四把刀,感覺比之前謹慎了很多“請!”
“請!”兩兄弟回禮,接着便與思蓮對峙起來。
“……”思蓮握了握手中的鐵棍……四把刀啊,自己是不是太託大了,自己手裡的力量是無庸質疑的,但是速度似乎不怎麼滴……要不……
思蓮微微一頓右手移向鐵棍尾端,見到思蓮有了動靜,兩兄弟立刻擡刀砍了過來,思蓮沒有去擋砍過來的四把大刀,而是微微俯身,手中的鐵棍帶着破空聲,朝兩兄弟的雙腿橫掃了過去,那兩兄弟要躲開向雙腿襲來的鐵棍,只能撤刀,思蓮卻不停下,擡起鐵棍就朝着其中一個門面擲去,對方用雙刀格擋,結果受不住鐵棍飛來的時所夾帶的力量,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另一個趁着這個空擋,從思蓮背後直接砍了過來,思蓮一手擱住一把,另一把刀緊隨其後,一手一把擋住了砍過來的大刀,詭異的一幕再次出現,被思蓮這麼一擋,大刀無論如何也砍不下去,倒是原本彎着腰的思蓮直起了身子,雙手也改擋爲握,手指微曲就着對方的手,把兩把大刀整個掰成了V字形。
雙刀從手中滑落,對方的雙手虎口都崩裂了。
“承讓!”退後一步,微微頷首,思蓮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繁忙的呼吸,對着剩下的八人道“繼續吧……”得到一陣靜默……
“行了!”趙恆揮揮手把剩下人都揮退了下去“朕已經明白你的能力!”
“……”思蓮微愣,安靜地等待下文。
會這麼容易麼?答案顯然是不可能的!
“朕這裡有一樣東西,若是你能把它擋下來,朕這個賭就認輸,答應你的條件!”趙恆看向垂着頭的思蓮“伊氏,你可願意一試?”
“民女願意!”思蓮從善如流的回答。
“如此甚好!太子……”趙恆微笑地招呼趙禎“把【神手】搬過來!”
“是!誒?”趙禎下意識的稱是,完了才反應過來要他搬什麼“父皇……這……這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趙禎忍不住問道。
“怎麼?”趙恆收起笑容“朕答應的事絕不反悔,所以朕的承諾……又豈是如此好討要的?太子覺得朕說的可對?”
“……”趙禎心裡是同意趙恆的話的,但是這【神手】也太……不多話,行禮之後轉身找人去搬【神手】了。
【神手】那是什麼?思蓮側頭看向趙璟,卻見他臉色蒼白,拳頭捏得死緊,似乎注意到思蓮在看他,慢慢地擡頭回望了過來,接觸到思蓮有些擔心的視線身子微微一僵,深吸了一口氣大踏步的朝思蓮走過來,握住思蓮的雙手“蓮兒……我是不是皇子對你來說重要麼?”
“呃?”衆目睽睽,思蓮下意識的想抽開手,但趙璟握得很牢,思蓮又不敢真的用力,正想開口讓他放手時,聽到問題不由一愣……是不是皇子?這句話從何而來?
“爲什麼……這麼問?”思蓮不解的問到。
“如果我不是皇子……你會在意麼?”趙璟又問了一遍。
“……”思蓮怒了,把她當什麼人?誰稀罕他那個皇子的名頭,磨着牙根回道“你要不是皇子,我還求之不得呢,你忘了之前那些事情是爲了什麼?還不就是因爲你的皇子頭銜!”思蓮說完偏過頭冷冷一哼!
“嗯……”趙璟得到回答露出微笑,臉上滿滿的溫柔,但是一瞬間就冷下了表情,握着思蓮的手拉着她走到趙恆面前。
“父皇……取消賭約吧……”趙璟率先跪了下來,思蓮微愣之後,不甚甘願的跟着跪了下來,趙靜把背脊挺得筆直“父皇搬出【神手】是已經不打算饒過蓮兒對您的冒犯麼?”
“……”趙恆眉頭微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取消賭約,你不怕朕賜她個欺君之罪麼?”
“滿門獲罪,禍延九族?父皇……蓮兒她還有滿門可治罪麼?還有九族可禍延麼?”趙璟握緊了思蓮的手“兒臣懇請父皇取消賭約……”
“你!”趙恆一怒,深吸一口氣才緩下來,道“不過年方十八,竟然能說動太子爲之引薦,膽大包天跟朕打賭,索要承諾,單手便能抵住□□……老三……這代表什麼?”趙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堂堂皇子竟然還會被自己的感情阻撓……眼前這個女孩如果不是武功高強,那麼就是心思深沉再或者……妖孽!
“父皇這些不重要……”
“爲什麼要取消賭約?”思蓮完全無視趙恆對自己的種種評價,拉了拉趙璟“你不信我能贏?”
“蓮兒……你是我的女人!你想要的承諾,由我來給!所以這一次……聽我的!”趙璟執起思蓮的手“還是說……你想要的承諾,你覺得我給不了你?”
“……”趙璟難得強硬的話讓思蓮一愣,‘我的女人’很沙豬,很霸道,讓一向自主的思蓮微微感覺變扭,但是不可否認,這句話聽上去非常舒坦,暖人心扉“沒有,我想要的承諾你自然是可以給的!”
“是麼?”趙璟心中一鬆,眉眼彎彎地看着思蓮,直到思蓮受不住紅着臉別開視線。
“朕是不會取消賭約的!”趙恆看着完全忘了他存在的兩個人,臉色微黑。
“……”思蓮擡眼瞄了瞄趙恆,從之前他對她的評價就可以看出,他其實是在保護自己的兒子,但是……思蓮撇撇嘴,被防範懷疑的對象是自己,果然還是很討厭!
“父皇……兒臣不孝!”趙璟臉色有些發白,但神情堅決,輕輕解掉了自己頭頂髮髻上的頭冠,雙手託着擺放在身前,又解下身上的玉牌“父皇,兒臣願用皇子之位,換您取消這個承諾,還請父皇開恩,應允兒臣!”
“你!”趙恆臉色更黑了,雙手緊緊握着椅子的扶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璟兒……你在胡說什麼?還不快向你父皇道歉?”李皇后站了起來,走到趙璟身邊拿起頭冠要爲他戴上“瞧把你父皇氣得……真是淘氣!”說完看了邊上的思蓮一眼,那眼神非常的牲畜無害,但思蓮還是忍不住後背一寒。
“母后!”趙璟擡手阻止李皇后“蓮兒是兒臣想要握着手,一輩子不放的女人!兒臣無論如何都不想要放手,不想失去她……所以,還請母后原諒兒臣的任性!”
“你這個孩子……”李皇后雙手微頓,轉向思蓮“伊姑娘幫本宮勸勸璟兒吧,你看這孩子倔地,哪有這樣跟自己父皇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