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清涼的月光透過白紗鑽進窗內,白色大**上的一抹嬌影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枕頭旁的手機,關機,開機,再關機。
月色刺透她孤寂的薄心。
起身,光着腳丫。
躡手躡腳的壓下客房的門把手,踮着腳尖下樓,路過主臥室時,被裡面刻意壓低的吵架聲吸住步伐
。
“我不管,我一定要把這件事鬧大,明天我就召開記者招待會,發報紙,一定要把賀家搞臭,讓大家都來看看賀如風有多畜生,竟然把我們兒子給綁架了。”說話的是言母,氣憤的聲線夾雜着哭腔。
‘砰’的一聲傳來摔茶杯的聲音。
緊接着,便是言父兇悍的訓斥聲:“搞臭,搞臭,簡直是荒唐,賀家在h市可謂是一手遮天,你以爲你那些小把戲就能扳倒賀家?不等怎麼的,人家就會把你家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言母耍無賴的哭泣聲愈來愈大:“那怎麼辦?我們兒子因爲那個小狐狸精連命都不要了,你要不讓我出了這口氣,我得活活憋死,不行,搞不臭賀如風,那我現在就去把那小狐狸精攆走。”
“給我滾回來,”言父一把將她拖了回來:“你把她攆走就等於是把兒子攆走,一點腦子都沒有,明天我去找她談。”
話題結束。
楊心蕾僵硬的腳步微微後退,嘴角勾芡出一抹苦笑。
自己終歸是不受歡迎的。
罷了,不必打擾任何人。
離開,便是最好的選擇。
柔軟的腳底心和着冰冷的臺階硌的她有些發顫,手,扶住樓梯扶手,一步一步走向玄關處,食指拎起高跟鞋,光着腳,離開了言家別墅。
將近凌晨的夜晚,涼風颼颼,吹在她溫熱的臉頰,附近早已沒有出租車,她只好一步步往市區走,思緒紊亂,以至於忘了穿上鞋子。
清圓別墅。
早已是亂粥一團。
當馬克看到空蕩蕩的水室和秘密臥室時,臉色驟變,心肝狂跳,手裡的咖喱蓋飯打翻,哆嗦着撥出賀如風的電話。
內音每‘嘟,嘟’一聲,馬克的心便縮了一公分。
“飯,她吃了嗎?”賀如風慵懶的嗓音裡,刻意藏着一抹疏離的關切
。
“賀......賀總,心蕾小姐和言少,他......他們不見了。”馬克幾乎哭了。
清晰的感受到賀如風的手機裡傳來陣陣的寒流,他,嚇尿了。
‘砰’,震耳欲聾的暴躁,夾雜着手機的碎片四分五裂。
他安排好小果果,閃電般的瘋狂的朝別墅駛去,車速幾乎可以與飛機相媲美。
幾行保鏢,耷拉着腦袋,整齊劃一的站成一排,大氣不敢出。
“什麼叫做不見了?”男人青筋突起的拳頭裡緊攥着怒火,音色冷冽駭人,赤紅着雙眼瞪着**頭上被解開的手銬,如同一隻隨時撲人的獅子。
帶頭的保鏢,一身冷汗,結結巴巴的答:“賀......總,是言家的人把他們救走了。”保鏢完全不忘賀老交代給他們的話。
陰險心計的賀老可謂是一箭雙鵰,既維持了父子關係,趕走了楊心蕾又更深一層的加固了賀如風對言家的敵意。
“言家。”賀如風涼薄的脣齒咀嚼着這兩個字,似乎在品味保鏢話裡的真實性。
須臾間。
濃濃的憎恨便從眼底噴涌而出:“跟我作對,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寂靜數秒鐘。
男人鏗鏘的踩踏聲碾碎了地上的咖喱飯,扯斷了一顆釦子,卻依舊難掩煩躁。
荒涼的道路上,一輛黑色如鬼魅的布加迪威龍狂暴的飛馳着。
而,一百米內,漆白色的欄杆處,佇立着一抹弱小的嬌倩身影......
哇,他們兩個人離得好近,究竟賀少能不能發現我們心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