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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下近五十根絲線,終於被石羽砍斷了。
幾乎在這些絲線被砍斷瞬間,石羽胸膛一震,梅花鉤出現,將他靈魂洞穿。
這一次梅花鉤出現的速度太快了,遠超之前,似乎這梅花鉤背後的存在,有些生氣了,動用了真正的手段。
石羽靈魂在瞬間便被扯離身體,梅花死死鉗住了他。
烏雲之中,一個巨型網兜出現,只是一抄便將那正在往下墜落的李清兜住,然後悄無聲息的縮進了烏雲盡途,消失不見了。
石羽將這一切看在眼裡,臉上露出一些淒涼。
他們終究只是魚,再怎麼掙扎反抗,也無法反抗魚塘的主人。
他拼盡一切來救李清,還是一場空,李清被撈走了,等待她的,會是什麼下場?
石羽不敢去想。
他雙手抓緊了梅花鉤,動用所有力量,想要將這鉤子分解。
他的身體裡失去靈魂,正在墜落。
從這麼高天空掉落下來,他的身體非要摔得粉身碎骨不可。
“啊啊——”
他的靈魂在咆哮,所有力量都鼓盪起來,全身的暗物質粒子都在振動、共鳴,包括這洞穿他身體的梅花鉤。
突然,梅花鉤收縮起來,猛地脫體他的靈魂。
石羽一呆,萬萬沒有料到梅花鉤會主動放棄鉗制他。
梅花鉤沒有立刻消失,反而在他上方飄浮着,似乎在打量他,欣賞他。
然後,於空中劃了一個美麗的弧線,這才突然縮回了烏雲盡途,消失不見了。
石羽任由靈魂在烏雲之中往下墜落,看着那越來越小最終消失的梅花鉤,腦子變得混亂了。
這是什麼意思?梅花鉤子爲什麼會主動放棄?最後那似乎像在凝視打量自己的又是什麼?
靈魂與身體之間,產生巨大力場和吸引力量。他下墜的身體變得緩慢,很快,靈魂追上,融合進入身體中。石羽站立身體,兩邊的粒子流在噴射,穩住身體。
李清已經救不了了,被扯離這個世界,根本不是他可以去救的。
他已經盡力了。
只是。那梅花鉤最後的表現,實在太曖昧了,甚至可以說透着幾分詭異。
如果控制梅花鉤的真是“釣者”,這“釣者”的舉動,又是什麼意思?
饒過自己?放過自己這一次的冒犯?還是什麼?
可是,如果真是主動放過自己,卻又是爲了什麼?
放過自己的理由,是什麼?
這種情況,他從來也沒有想過會發生,但現在。卻真實的出現了。
石羽臉色難看,身體兩邊的巨大粒子流在持續不斷的噴射着,令他將自己的身子穩定在了這層烏雲之中。
烏雲正在漸漸消散,陽光重新灑落下來,只是進化成爲了真正太陽神的李清,已經再也不見了。
伊斯出現在了石羽的千米開外,處於靈魂狀態的它一樣可以在空中飄浮着。
一切經過,它都目睹了。
一個是人類中的最強者,另一個則是魚人中舉一族之力創造出來的無敵怪物。
雙方於空中對峙,卻並沒有再動手。
“人類。明白爲什麼你還能活着回來嗎?”它雖然看不到梅花釣,但超強感應令它可以感應得到,所以明白石羽身上最後一刻發生的詭異事件。
石羽看着這個十二魚人王合體的怪物。
六隻翅膀在扇動,它的力量絕對不弱於自己。已經幾乎到了極限,再突破,只怕便已經無法被這個地球容納了。
“因爲你快要打破引力障了……打破引力障後,你的價值便不一樣了,會變得很珍貴稀罕,所以。‘神’饒過了你,不願在這個時候帶走你……‘它們’是在等待,等待你打破了引力障後,擁有了更大價值後,再來捕捉你。”
“這就是你挑釁‘它們’,卻能夠平安無事返回的原因。”
伊斯的話令石羽心頭震動。
自己很快就將突破引力障,變成更珍貴的魚?所以,“釣者”才放過了自己,等待着自己達到那個層次?
普通人類或一般倖存者,沒有那個價值,所以捕捉也就捕捉了,但自己擁有了特殊的價值,所以它們在注意到的時候,便放過了自己。
石羽突然想到了最後一刻,那梅花鉤主動脫離自己,而且還停留了一會,似乎在觀察自己,之後,才消失了。
等待自己更強大一些,徹底成熟了,擁有了更大的價值,纔會來捕捉自己嗎?
石羽心裡,從靈魂深處,涌出一些寒意。
“打破引力障後,‘神’纔會真正出手……那時候,沒有誰能夠逃脫……”伊斯喃喃說着,似乎在自言自語,眼中,泛出一種恐懼,它也在懼怕着什麼。
石羽默默看着它,現在雙方都失去了戰鬥的**。
面對“釣者”,他們再強,都只是卑微的弱者。
石羽明白它說的“引力障”是什麼,那是地心引力障礙,他現在可以暫時飄浮天空只是依靠兩股粒子流在對着下方空氣噴射,像火箭推進器一樣,地心引力對於他的作用依靠存在。
而所謂的打破引力障,地心引力障礙便不再存在,他完全可以控制和左右地心引力和自己之間的引力作用,令這種引力達到零,那時候,他不需要藉助粒子流噴射空氣形成的反推力都可以自由飄浮在空中。
那種境界,現在石羽還不具備,雖然他可以令自己和地球之間的引力無限變小,但一直不能令其完全不存在。
他無法令引力歸零。
“引力歸零”便像一道天塹障礙阻擋在了他的前面。
“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那麼你也一樣,總有一天,你也會打破這個引力障。”石羽緩緩說着,眼神銳利,盯着這最強的魚人怪物。
“是的……這也是我們魚人一族最大的悲哀……”
伊斯的魚頭上沒有絲毫表情,但一雙眼眸中,卻流露着一些低落的情緒。
石羽道:“魚人族被放養地球,以其它物種的靈魂爲食,你們在進食靈魂的時候。會不斷強大,終有一天,你們足夠強大,打破引力障。會被‘釣者’捕獲,這就是你們魚人最終的命運。”
伊斯道:“你很聰明,只是從我的一句話猜想到了這麼多,當然,這些也都只是我的猜想。只有等哪一天你真的突破了那個層次,我們才知道是否會真實發生。”
石羽盯着它,道:“真有那一天,我會先一步將你們魚人族徹底埋葬。”
伊斯突然笑了起來,道:“你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類,或者說,你是人類這種低級的物種之中的一個異類,和剛剛被捕獲的那個人類變異生物一樣,你也是人類中的罕見種,像你這樣的。價值很高,我現在可以理解爲什麼剛剛你能夠活着逃回來了。”
石羽沒有說話,只是盯着它。
伊斯緩緩道:“你的靈魂,價值很高啊,如果能夠吞噬你的靈魂,也許可以助我們再次進化,打破引力障,這就像是甜蜜的毒藥,就算知道有可能是致命的,但還是忍不住要去想。這是我們魚人一族的終極目標——”
伊斯突然說到這裡,雙臂猛地一揮,握成拳頭,隔着上千米距離。猛擊石羽。
它的移動速度,可以瞬間突破音障,達到超音速,它撲近石羽,在原地留下殘影。
依靠眼睛來觀察根本反應不過來。
石羽通過四周的力場波來推測伊斯的移動和攻擊,兩種粒子形成一種對流。伊斯突破進入粒子流裡,移動速度立刻變慢。
石羽身子在往下墜落。
不斷改變墜落方向,將伊斯引往適合戰鬥的地方,否則落到了首都中心,將會爲首都帶來災難,令很多無辜人類傷亡。
雙方的移動速度都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層次,依靠粒子流推動空氣噴射,石羽橫空掠去,身後留下白色的空氣柱,如一架噴氣式飛機。
伊斯身體四周,浮騰着十二個小太陽似的能量球,這正是屬於十二魚人王的暗能量。
石羽一邊逃一邊自責,如果不是自己將伊斯引到了李清所在的地方,想要藉助她的力量,聯手攻擊伊斯,李清就不會被“釣者”注意,不會被釣走。
是自己害了李清。
一直到衝出首都區域範圍,石羽才從天而降,落了下來,不再逃走。
伊斯出現在了他的上空,它明白石羽逃到這裡的原因,他是不願雙方的戰鬥摧毀了首都。
在伊斯眼裡,首都很快會重新變成魚人的養殖場,它當然也不願輕易破壞首都。
隔着千米距離,一上一下,他們是地球上最強生物。
十二個暗能量形成的小太陽似的能量球飄浮在伊斯四周,這六米怪物右手一揮,其中一個能量球猛地飛了出去,像太陽凌空砸了下來。
石羽後退,能量球改變軌跡,追着他撲來。
這能量球中,有其中一個魚人王的意識,它可以控制能量球改變方向,令其擁有追蹤功能。
石羽加速後退,大地在分解,四周聚集着的粒子越來越多,突然間,這些粒子形成一股洪流,如一道光束,擊中追來的能量球。
粒子束和能量球撞擊,釋放出來的能量輕易撕裂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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