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週開始了,週末結束的志願者活動雖然不盡如人意,但對計算機系七班的同學還是起到了不少的正面作用。至少林宇就已經發現,坐在教室前排的同學多了不少,也沒有幾個人在課堂上趴着睡覺了。
也許是覺得自己再不努力就太浪費了吧,在孤兒院孩子們的眼裡,現在的每一刻恐怕都是他們夢寐以求的生活。
講臺上的教授今天有些情緒高漲,因爲他發現坐在教室裡的同學表現的和以前太不一樣了,他教的是一門晦澀難懂的基礎性學科《電路與模擬電子技術》。這門課從理論上來說,當然對計算機專業學生很重要,學好了它會對整個計算機運行的原理有更深層次的理解。可是在實際應用中,它的作用又微乎其微,因爲沒有人會在編程的時候想着計算器裡面的電子元件是如何運作的。
教授不用想也知道,在座的計算機專業學生肯定都想朝着軟件的方向發展,畢竟現在幾大互聯網公司勢頭實在太強勁了,工資待遇也在所有行業中處於頂尖水平,所以大家都想成爲這些公司的軟件研發或者網絡維護人員,相比之下,《數據結構》、《數據庫系統》、《軟件工程》,這些課程纔是更加重要的。
加上《電路與模擬電子技術》本身就號稱是計算機系最難學的課程之一,所以很多學生在上第一節課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他們只需要在期末的時候想盡辦法考過六十分,就可以皆大歡喜地度過這一次難關。
因此平時上課的時候,教授可以見到前排座位上基本沒有幾個同學,大家全都在儘量往後坐,只有幾個學霸型的女生仍會坐在前三排認認真真的記筆記。其他的學生,要麼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要麼低着頭,把手機放在座位底下打遊戲,這樣的狀況教授早就司空見慣了。
這麼多年來,教授教的每一屆學生基本上都是如此,曾經他還試圖維持過課堂上的秩序,用黑板擦重重地拍打了幾下講臺,聲色俱厲的告訴底下的同學在自己的課堂上既不允許睡覺也不能打遊戲。
可是情況的好轉可能維持不了二十分鐘的時間,那些學生很快又變得跟剛纔一樣了。久而久之,教授也懶得去管了,只把上課當成了一項四十五分鐘就會結束的任務。
但是這一天,教授看到的狀況只能用驚喜來形容,他不僅發現前三排的位置全都被同學坐滿了,而且課堂上居然沒有一個人在趴着睡覺。自己把一個原理講述清楚的時候,竟然還得到了講臺下同學微微點頭的迴應。
教授的教學熱情一下子就被激發起來了,雖然不明白是什麼事情讓同學發生了轉變,他感覺自己的教學工作終於在今天得到了認可,同學們全都在認認真真的聽自己講課!
教授臉上浮現出了難掩的笑容,他開始在講臺上唾沫橫飛,就連聲音都變得更加鏗鏘有力了...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七班的同學終於結束了一天的課程,他們紛紛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寢室,經歷了一整天的認真上課聽講,他們真的有種身體被掏空了的感覺。
沒有課堂上的睡覺休息,也沒有手機遊戲來分散注意力,純粹的上課聽講自然是很難熬的。身體上的疲憊,讓他們心裡負罪的感覺減輕了很多,很多男同學又開始通過打遊戲來放鬆自己,而女同學也點開了上週還沒有追完的電視劇,一邊吃着零食一邊興致勃勃地觀看起來。等到熄燈睡覺的時候,已經有同學開始打主意,明天的頭兩節課要不逃掉算了?好久都沒有睡過一個懶覺了...
林宇照樣在回宿舍的途中去查看了一次天國郵箱,他發現許飛航的父親回信越來越快了,昨天剛投出去的信件,今天立馬就有了回覆。林宇把信封從天國郵箱裡面拿出來,小心地放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裡。
宿舍門還沒打開,林宇就聽到了不能再熟悉的遊戲音效,“全體出擊!”林宇嘴角笑了笑,他就知道今天課堂上的情況維持不了多久,果然晚上還沒有過去,一切就又回到從前了。
林宇走進去的時候看到,這一次自己的兩名室友都在打遊戲,就連許飛航也在電腦前面玩的不亦樂乎。看來他是沒想到自己的父親這麼快就會回信吧,林宇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悄悄把信封放在了許飛航的桌面上。
許飛航的臉上頓時充滿了訝異,纔剛剛過去一天,父親居然就有回信了。許飛航不由得手上一抖,他控制的英雄一下子就衝進了激烈的戰鬥圈,瞬間被敵方英雄秒殺。
電腦屏幕上很快就出現了一行字,“剛纔那個誰啊?怎麼跑出去送死,不會又是一個小學生吧?”
許飛航看得很是尷尬,反正這一局自己這一邊基本上是輸定了,因爲三路的防禦塔都已經被拆掉,敵方英雄已經開始進攻自己陣營的水晶。許飛航沒臉再和那些人並肩作戰,乾脆提前退出了遊戲。
周光華正打的激烈,所以沒有注意到許飛航居然又收到了一封信,否則肯定會質疑現在的書信郵遞怎麼會變得如此之快?
在上一封信中,許飛航告訴父親,他和母親的關係已經和以前不太一樣了。雖然生活富裕了不少,但母親變得非常忙碌,她經常很早出門很晚纔回來家裡,許飛航已經記不清上一次吃母親做的飯還是什麼時候。
他只知道自己還住在家裡的那段日子,經常睜開眼發現屋子裡只有自己和妹妹,牀頭會有一張母親留下來的紙條,還有和紙條放在一起的百元大鈔。
紙條上面留下話通常都是差不多的,“媽媽和爸爸有事先出去了,你自己用錢買吃的,另外好好照顧妹妹。”
許飛航經常會看着紙條和百元大鈔發呆,他有種感覺,這些東西好像變成自己和母親之間唯一的聯繫了。
許飛航還記得以前住在那片山谷的時候,他總是能聽到母親溫柔的聲音叫自己起牀,飯桌上也會準備好並不豐盛,但卻是熱氣騰騰的一頓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