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自古紅顏禍水
“叫你來,有什麼事我就直說了。墨遠找你幫忙的事情,你想得怎麼樣?”凌孝禮沉聲問。
“凌叔叔,對不起,我想過了,墨遠的要求,我不能答應!”寧婉說道,“我會盡我的努力去求蕭雲卿,但是我不能……不能去偷!”懶
說實在的,凌墨遠說即使拿到蕭雲卿公司的賬目,也不會做什麼,只是想跟蕭雲卿做個交換而已。
對於凌墨遠的話,她或許可以信,可是如果這件事,凌孝禮也摻合了進來,那她就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了!
任何人如果能坐到凌孝禮這個位置,就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蕭雲卿將褚含玉送進牢裡,凌孝禮對蕭雲卿定然是恨之入骨了,一旦蕭雲卿有把柄被他抓在手裡,怎麼可能輕易地放過蕭雲卿?
恐怕,不把蕭雲卿往死裡整,最大限度的打擊他,凌孝禮都不會停手!
如果是這樣,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凌孝禮的請求。
“砰!”
凌孝禮用力的拍上桌面,桌面多跟着劇烈的震了一下。
矮桌上比普通茶杯要小上許多的茶杯,因爲這一顫,裡面的茶水都跟着灑了出來。
寧婉的心也跟着狠狠地一震,坐在墊子上,上半身猛的跳了一下,雙肩驟然緊繃。
雙眸驚恐的睜大,緊張的看着凌孝禮。蟲
“這就是你對墨遠的虧欠,所回報的方式?”凌孝禮大聲喝道。
聲音穿透寧婉的耳膜,震得她的耳朵“嗡嗡”作響。
“你把他變成了一個笑話,自己跟別的男人結婚了,這也罷了,現在他需要幫助,你卻只知道爲了一個逼迫你的男人着想,你心裡還有沒有墨遠?過去墨遠對你的付出,你都忘了,都不在乎了?”
“現在他爲了你,連女人都不找,就要等你一輩子,你也不在乎?我們家也是因爲你,才遭到蕭雲卿的報復,難道你就不打算負上一點的責任?”
“你以爲去裝模做樣的求蕭雲卿幾句,就算是爲我們盡了力?我告訴你,不夠!你所做的那些,跟我們家比,跟墨遠爲你做的那些比,根本遠遠不夠!”
“墨遠他心軟,他不想給你造成負擔!所以很多話,他都憋着沒跟你說!可是今天,我就跟你直說了吧!含玉如今早看守所裡,病的都沒了人樣,她不是生理上的疾病,是心理的!”
“她心裡難受,抑鬱成疾!卻只能呆在看守所那間破爛的醫務室裡,眼看着情況一天不如一天!這一切,也都是你害的!如果沒有你,我們家根本就不會變成這樣!”
“因爲我的身份擺在這兒,更得避嫌,甚至沒法動用人脈把她轉到醫院去!”
“現在,你想把關係撇清了?你想充無辜?門兒都沒有!不想去偷?你欠我們的,別說偷了,哪怕去搶,哪怕是讓你代替含玉進看守所都不爲過!”
“你就是個禍害!自古紅顏禍水,說的就是你!”凌孝禮越罵越狠,“墨遠當初跟你在一起,就是他一生中,犯過的最大最大的錯誤!”
“你什麼都沒能給他,分手之後,仍舊給他帶來一個又一個的災難!”凌孝禮怒罵,“枉費含玉還一直把你當女兒,每次我回家,她都要跟我誇你的好!哼!現在看來,你哪裡好?都是他們眼睛瞎了!”
寧婉的臉色白了一層又一層,心臟被凌孝禮這些話狠狠地撕扯着。
她的身子不停地抖着,冷得厲害,面對凌孝禮,突然很想逃離。
他罵着她的時候,表情猙獰,就像是從地獄上來索命的厲鬼。
那張暴怒的臉在她面前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逐漸的將她的視線都填滿了,除了他那張暴怒的臉,再也看不到其他。
她坐在地上,身子癱軟的站不起來,逃跑都沒有力氣,只能無力的靠手支撐着地面,不斷地往後退。
可她越是往後退,凌孝禮越是不放過她的步步緊逼。
凌孝禮站直着身子,居高臨下的冷睨着寧婉:“含玉還有五天就要上庭了,這段時間,我會讓人每天都通知你含玉的情況,我看你的心是不是真的夠冷夠硬,可以不顧她的死活,自己快活過日子!”
寧婉不停地搖着頭,一直到她無法再後退,後背抵上了房間的拉門,纔不得不停止。
她的臉色慘白如紙,雙手捂住耳朵不想再聽。
手掌壓在耳朵上,手指卻用力的抓着頭髮往下撕扯。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想讓褚阿姨出事……可我不能……不能……”寧婉不住的搖頭。
“沒有什麼不能的!只要這次你幫了我們,你對不起我們家的事情就一筆勾銷!”凌孝禮厲聲道。
寧婉搖着頭,慌亂的跪起來,雙手摸索着門邊,用力的將門拉開,逃也似的往外衝。
凌孝禮也沒有去追,只是站在門口,他嘴角勾起陰冷的笑,看着寧婉狼狽逃跑的背影。
寧婉一臉的慘白,眼裡隱忍着淚水,始終在眼眶打轉。
她努力地壓抑着,不讓淚水流出來。
她衝到車旁的時候,身子差點就要撞到車上。
手顫抖着,急迫的抓向車門把,可是越是急迫,明明很簡單的打開車門的動作,竟是變得那麼困難,開了好幾下,
才把車門打開。
她幾乎是爬着進了後座,將車門“砰”的關上。
司機看着渾身發抖的寧婉,立刻擔憂的叫道:“少奶奶!”
“開車!回‘王朝’,快回去!我要回去!”寧婉顫抖着,驚慌的說道。
“是!”司機不敢耽擱,立刻發動車子掉頭。
看到寧婉平安的上了車,羅毅便沒有急着去跟她,而是耐心的在路邊等着,看看從茶室出來的,是什麼人。
寧婉沒有倒出去轉,而是極有目的性的直奔這間茶室,一定是約了人。
他就要看看,到底是約了誰,讓她這麼緊張,這麼狼狽。
現如今來茶室喝茶的人少之又少,除了極個別的一些愛好品茶的人,大多人都不會來茶室消遣。
所以自從寧婉進去之後,便再沒有客人進入,茶室的門面相當冷清。
因此,羅毅能肯定,下一個走出來的,就是跟寧婉見面的人!
寧婉離開後,過了約莫五分鐘,茶室的門再一次被推開。
從裡面走出的人,確實讓羅毅繃直了身子,雙眼猛的睜大,不敢置信的死死盯着。
凌孝禮!
約了寧婉的人是凌孝禮!
這父子倆,到底想幹什麼?!
昨天,凌墨遠把寧婉給截住,今天就輪到凌孝禮來了!
凌孝禮又跟寧婉說了什麼,讓她驚恐成那樣?
羅毅咬咬牙,立刻發動車子,往“王朝”開。
……
……
司機緊張的時不時的就透過後視鏡,看看寧婉的情況。
寧婉坐在後座上,雙腳踩在座椅上,曲着腿,雙臂環着膝蓋,整個人橫靠在後背上。
頭枕着座椅靠背,長髮順着她略微低頭的動作,都灑落到肩前,將她的臉給遮住。
司機透着後視鏡,只能看到這樣的有點像鬼的寧婉,根本看不到她的臉,可是單單這樣看來,也能看出她現在的狀況並不好。
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隨着低頭的動作,眼眶終於兜不住淚水,一滴滴的落下,打在膝蓋上,將褲子的膝蓋位置都給打溼。
“少奶奶?少奶奶?”司機叫道。
寧婉慌忙的擦了擦淚,卻不敢把臉完全擡起來,怕被他看出什麼端倪。
“什麼?”寧婉問。
“已經到了。”司機說道。
“哦,好,謝謝。”寧婉低聲說,慢慢的下車。
只是腳落地的那一刻,腳下突然一軟,差一點就要跌倒,幸虧及時的扶住車門,沒料到自己雙腿仍然虛軟的沒什麼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