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爲一個普通的人類,不在摻和進死神與虛,甚至死神與死神間的紛紛擾擾中,未嘗不是件幸福的事。
一護回答的很堅決:“我還是會選擇和大家並肩二戰,你應該知道我爲什麼這麼選擇,蝶冢先生。”
宏江點了點頭,一護本身就是個熱心腸,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種事沒成爲死神前他也沒少幹。
讓這樣的人心安理得地去被保護,去把責任全部卸下,本身就是極其困難的。
想來在一護心中,這份責任並非是什麼重擔,而是一份安全感和一份對世界的不離不棄吧。
“我明白了,那你可要好好養好身體,接下來恢復力量的特訓可不是那麼簡單哦。”
“恢復力量?蝶冢先生你不是說……”
“你確實無法恢復死神的力量了,可這世上也並不只有死神和虛,還記得銀城他們嗎?”
一護點點頭,畢竟是才並肩作戰不久的朋友,雖然沒有直接搭檔過,但莉露卡當初可是分在了他這對,對方所使用的力量可能不那麼強,但也相當有用。
從力量體系的劃分上,以銀城爲首的那些人所擁有的力量既不屬於死神,也不屬於虛,更不是石田所擁有的滅卻師的力量,硬要說的話,和井上還有茶渡覺醒的力量很像。
“完現術,這份力量的創造者銀城空吾將其命名爲完現術,既不屬於死神也不屬於虛,一種特別又有無限未來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我也能掌握完現術?”
宏江點點頭:“如果你還願意和吾等一起面對未來可能的困難,那眼下去掌握完現術是你唯一也是最重要的事。”
前世一護在大戰後徹底失去了死神的力量,也因此消沉了相當長的時間,最後在銀城的‘引導’下學習並掌握的完現術。
如今宏江也不打算打破一護學習完現術的契機,或者說,眼下這也確實是一護能保持戰力的唯一選擇了。
經過此次戰爭,在瀞靈廷大部分人看來,一護這羣人算是徹底綁在他的戰車之上了,雖然談不上如臂驅使這種程度,但這些人類對宏江更爲信任卻是事實。
一護腰恢復死神的力量單靠自己或一兩個人當然不行,可如果護廷十三隊所有隊長和副隊長都願意幫忙,其實讓其恢復死神的力量也不是難事。
但這恰恰就是四十六室不願看到的,能少一個隱患是一個,四十六室幾乎是不會允許其他隊長爲一護提供幫助的。
而僅靠宏江、浦原、夜一,哪怕再算上一心,要讓一護恢復都要付出極其慘痛的代價,所造成的影響也幾乎是難以挽回的。
所以,讓一護學習完現術既是順勢而爲,又是不得已的一種選擇,只是宏江把這份不得已很好的掩飾起來了。
他還有時間去和山老頭以及四十六室去周旋,最後讓一護恢復死神的力量也是勢在必行,不用在現在就去硬碰硬。
見一護完全沒了後顧之憂,和露琪亞等人交談的模樣,宏江也笑着站起身來。
“好不容易來趟現世,我出去走一走好了。”
海燕剛要跟上,宏江就制止了他,“我是說我,你其實很想去見一下一心那傢伙吧?趁此機會,去見見好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宏江佯裝憤怒道:“我是什麼小孩子還是這裡是什麼危險之地,需要你一步不離跟着嗎?回去還有一大堆事呢,你可別浪費機會!”
“好,
好吧!”
“對了,見完一心後你再去找銀城他們,就是你和技術開發局搞出來的那什麼共事局成員認證程序,讓他們都弄一下,這種小事就不要再來找我了!”
宏江話音剛落,人卻早已不再屋子裡了,海燕無奈地嘆了口氣,他能大概猜到宏江到底要去幹嘛,但不是親眼所見就沒有證據,弄得他心裡癢癢的。
什麼‘從此之後再沒秘密’,完全就是騙鬼的話,想到宏江今天那總是笑眯眯的模樣,他就一肚子氣。
還是太年輕了,居然聽信了那種老混蛋的鬼話!
宏江可不知道海燕正在心裡罵他呢,不過以他的性格,只要不是鬧着要辭職,就算海燕當面罵他他都一點也不在意。
經過寒冬的空座町如今剛剛進入春天,萬物復甦,今天天氣也很不錯,溫暖的陽光灑下來驅逐了冬季還殘餘的些許涼意,卻又沒夏天那般炙熱難耐,剛剛好。
宏江離開浦原商店後,還特意穿上了一副義骸,揹着手微眯着眼,一邊愜意地享受着伊人的春風,一邊朝空座町東邊走去。
慢悠悠地來到一片草地,一名身穿黑色長袖上衣,下身則是一條藍色牛仔褲的男人正躺在樹蔭之下等他,只是將半截小腿漏在陽光下,看上去好不悠閒。
“今天陽光正好,既然都穿着義骸來享受了,幹嘛還縮在樹蔭下面?”
宏江的聲音似乎打斷了男人的順面,他緩緩張開眼,細長的眸子好似毒蛇般滲人,但其嘴角的笑容,有沖淡了不少給人的寒意。
如果海燕還在這的話,估計會咬着牙說上句,“你還說你和市丸銀沒有關係,蝶冢宏江!”
“見慣了虛圈的月亮,現世的太陽確實給人感覺不同。”市丸銀雙手一撐坐起身來,臉龐恰好躲在樹蔭背後,“溫暖是真的,但還是有些刺眼。”
宏江雙腿一彎直接坐在市丸銀對面:“總覺得你這是在跟我發牢騷,其實,你想要站在陽光下也是可以的,不,其實你本來就一直都站在陽光下的。”
市丸銀沉默了一下,“你知道嗎?不,你應該深有體會的,蝶冢先生。”他將手探出樹蔭,不斷在陽光下翻動着:“有時候陽光不僅在給人溫暖,還有一份特別的好奇心,哪怕正反兩面它都看過了,但還是孜孜不倦地注視着你,想要看看你背後的陰影究竟有多大。”
他緩緩擡起頭,對着宏江微微一笑:“這樣的光又刺眼,又讓人討厭,不是嗎?”
宏江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懸在市丸銀右手上方。
“這樣,就稍微舒服一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