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事局擁有極高的自由度,這是宏江在創立之初就和山本以及其餘的兩大貴族約定好的。
可以說,只要其成員沒有做出對瀞靈廷有害的舉動,並且遵守瀞靈廷現有的法規,那麼四十六室的確無法過問,至少對其成員的接納是沒有過問權力的。
但這次情況特殊,有市丸銀這樣的上次大戰的餘孽,更有破面這種僅僅從身份上,就足以成爲死神敵人的存在。
所以四十六室的有所反應再正常不過了,或者說,如果這樣都能任由宏江胡鬧,就不是那個謹小慎微的四十六室了。
“胡鬧!”
“你要認清你自己的身份,蝶冢宏江!”
“我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和藍染惣右介有一定的聯繫,甚至,有對瀞靈廷不利的想法!”
四十六室頓時有喧鬧起來,可隨着宏江的目光掃過那一個個坐席,那令人頭疼的喧鬧又漸漸平息了下來。
因爲這羣賢者從宏江的雙眼中感受到了殺念,再考慮到山本不在的事實,整個瀞靈廷似乎真的已經沒人能阻止他做一些事了。
“你們當然可以懷疑你們想懷疑的任何事情,譬如我和藍染之間有什麼聯繫,雖說他現在能被關在無間中,幾乎都要歸功於一護和我。”
宏江的聲音在四十六室中迴盪,語氣中滿是嘲諷,“至於市丸銀,他同樣在解決藍染一事上做出不少的貢獻,之後更是替我穩定在虛圈中藍染的殘餘勢力,在我的判斷中,他是朋友而不是敵人。”
“最後有關破面的問題。”宏江深吸一口氣,聲音陡然上升,似乎是在呵斥道:“在隊長會被奪取卍解的不利情況下,如果不是他們的支援,護廷十三隊的傷亡會遠比現在誇張!”
“甚至你們現在還能有命把我叫到這裡來談論關於他們的無聊問題,可能都要拜他們所賜!”
最上座的審判官出聲安撫道:“我們承認他們在此戰中的卓越貢獻,但如果要將虛視爲同伴,那死神今後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他也知道此時的宏江隨時有着失控的可能性,所以語氣盡可能地安撫道:“請蝶冢隊長從長遠考慮。”
這話也並無道理,如果讓死神們產生虛能夠成爲夥伴的想法,那麼等和滅卻師的戰爭結束後,他們該以怎樣的態度去面對虛呢?
要知道,對大部分死神來說,和虛的交戰中一個不小心都會送命,讓虛成爲夥伴可能只是一個很小的動作,但長遠考慮絕對是會埋下隱患的一件事,至少在四十六室的考量中是會引起他們注意的威脅。
“那你希望我該如何處置他們呢?”宏江反問道:“是馬上趕出去?還是,乾脆就殺了!”
“對了,這次蒙受破面保護的隊員也不在少數,爲了保守秘密,是不是也該把他們關起來,或者殺了!”
整個四十六室被宏江問得啞口無言,對前一條破面的處置他們或許有很多辦法,但後一條實在讓人爲難。
很簡單,他們所擔心的那種想法也好、潛意識也罷,已經悄無聲息地在瀞靈廷中蔓延開來了。
四十六室即使有心想要扼殺,但涉及面之廣再結合眼下的局勢,他們能想到的任何扼殺的行爲都註定實施不下去。
“我奉勸各位,與其擔心虛無縹緲的未來,着眼當下纔是最應該做的事!”宏江冷聲道:“友哈巴赫所率領的滅卻師大軍不同於過往,是我們即便全力以對,都很可能落敗的敵人!”
“這時候應該集結所有能夠集結的力量,不管是人類還是破面,願意和我們站在同一陣營,至少在這個時間,就都是我們的朋友。”
“可……”
“沒什麼可是的。”宏江打斷提出異議之人的話,繼續道:“你們所擔心的未來還是虛無縹緲之物,如果你們實在擔心的話,待到戰爭結束後我們可以再做討論。”
說完,宏江就轉過頭,一副要走的架勢。
“蝶冢隊長!”
宏江轉過頭,看着叫住他的審判官,“還有什麼事嗎?”
“你能確定市丸銀之流不會成爲戰爭中的隱患嗎?”
“我能確定,如果他們成爲隱患,我會親自動手!”
“還有……”
“我沒什麼再和你們交代的了!”宏江說着,龐大的靈壓如浪潮般朝四面奔涌,“現在瀞靈廷正處於戰爭準備階段,一切本就該以護廷十三隊爲主!”
“如果需要我交代什麼,也應該是現任總隊長的京樂春水給我命令,就比如現在正在召開的隊長集會,而不是在這裡和你們談論什麼危險的未來!”
“我能來這裡只是因爲我一直謹記着山老頭對我的囑託,一直認爲自己是護廷十三隊五番隊的隊長,而不是你們有多了不起!”
“希望你們不要不識好歹!在這種時候,你們也應該爲瀞靈廷付出一份力,不是嗎?”
說完這番話,宏江就徑直走出了四十六室,沒有一個人再出聲阻攔,不是因爲他們認同了宏江的話,而是他們剛剛感受到了對方對他們的殺意。
那不濃重卻無比堅定的殺意, 讓他們知道,如果再阻攔這個男人的話,對方恐怕真的會不顧一切把他們盡數在這裡屠殺!
走出四十六室的宏江深吸了兩口氣,他剛剛那瞬間真的動了殺念,並不僅僅是在威懾四十六室,僅僅是對方一再地想要‘爲難’他,他就動了殺念。
如果對四十六室的厭煩是種常態的話,好像隨着山本的倒下,這份厭煩更加按捺不住了。
這可能是由於少了山本的壓制,因爲在現在的瀞靈廷中,似乎真的沒人能夠再阻止他了,沒人能阻止他做任何事。
宏江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能感覺到自己確實在逐漸失控,並不僅僅是因爲山本的倒下讓他情緒失控,還有心中的那份躁動,都漸漸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希望這只是僅僅對四十六室的忍耐到達極限的緣故,因爲剛剛那瞬間想要毀滅一切的念頭實在太可怕了,這種感覺也真是太討厭了。
宏江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會真的變成讓山老頭失望的樣子,變成讓身邊的人瞧不起的模樣。
而或許,那冷漠而又極度自我的樣子,纔是我真正的面目?
友哈巴赫的話又在腦海中響起,宏江搖了搖腦袋,把那討厭的聲音從腦海中驅趕出去。
他不會,也不會變成那個樣子的,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