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刃(下)?
相似的身法,相似的格鬥技巧,是牽制,更是抗衡。
倏分倏合,身影飄搖。
不過須臾,祭焱染上了兩人的血,即便以一敵二,仍是一邊倒的局面。
不止是王刃,對任何一柄刀而言,戰鬥都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耳邊似有人低吟召喚,由遠及近,讓她無法集中,額際生痛,彷彿被什麼東西一點點箍緊,讓她亂了步伐,慢了動作。
一些模糊的畫面漸漸浮現,她身形一滯,肩頭硬生生捱了夜一一腳。用力甩了下頭,額心更痛,彷彿有一把鋼針狠狠刺入。
看着詭異的黑色咒文自她額上的潤玉浮出,向四周皮膚上蔓延,夜一立刻確定攻擊目標,乘她撫額分神,瞬步到她身後,舔舔自己脣邊的血跡,“嘖,你還真是狠吶,小雙雙~”反剪她雙臂,制住她的行動,“碎蜂,玉。”
“是。”碎蜂飛身而上,雀蜂的尖刃直取她額心,“早說過敢丟了刑軍的臉,連你我也會殺!你給我清醒點,卯之花雙!”
偏頭,擡腿飛踹向碎蜂,同時扣腕藉着卡在身後夜一的力蕩起身體,任雀蜂在頰上留下一條血痕,堪堪躲過攻擊。耳邊的呼喚越來越清晰,頭痛欲裂,彷彿被人用力撕扯。
“喲~我來幫忙了~”志波空鶴踩在兕丹坊肩頭,彷彿空降一般的出現,“我說夜一,被自己的弟子打成這殘樣,你真該好好反省了!喂!卯之花雙,你快點給老孃回魂,不然等結束以後吊起來圍毆!”
她死氣沉沉一片空洞的眸子,隨着額際的巨痛泛起波動。左手中的祭焱滑落,抱頭後退了幾步。
‘喜助、碎蜂都是在我浴血戰鬥時,可以站在我背後位置的人,’破舊狹小的屋子,煙霧散去,那有着貓瞳蜜膚的女子毫不避諱的□□着身體,隨手扯了件衣服套上,看着被變身嚇到的人,笑得坦蕩又戲謔,‘你也一樣喲,雙。’
瑟瑟風中,那有着刀鋒一般銳利凜冽眼神的女子回眸望了一眼,‘雙,以前你沒這麼刻板,從來忍不住問題。’轉身離開,白色的羽織隨風蕩起,最後一句幾乎輕得散進風中,‘我比較習慣你以前那個樣子。’
‘喂,再來一局,輸了的人負責訓練巖鷲,’那獨臂女子抗着竹刀,豪爽的吆喝着,‘勝者的獎品是全程參與屍魂界首席煙火師第117號新作的燃放試驗!’
‘雙...我們說好...’那男子倒地前那最後一眼,那雙深邃如海浩瀚如空的紫色眸子彷彿印在腦子裡很久很久,爲什麼...不記得?
說好什麼?他是誰?
雙...是誰?
他們喊的卯之花雙是誰?
...
感覺到很多靈壓靠近,對他們的對話充耳不聞,她抱着頭艱難擡眸,視線越過周圍出現的隊長副隊們,落在那倒在地上的朽木白哉身上,那是誰,爲什麼身體會不自覺的沒有給予致命一擊,爲什麼臉上被他觸過的地方彷彿火燒,爲什麼心口會痛?
“雙!”
“藍染!你還想幹什麼!”
“藍染!放開卯之花副統令,你已經無路可逃了!”
紅髮忽然被從後扯緊,逼得她不得不仰望身後那人,那人在笑,應該是...她的主人在笑...爲什麼,爲什麼會有一種顫慄的感覺席捲全身?
“你還真是不讓人省心~”藍染擡手輕撫着她的臉,“你該乖乖服從命令纔對~”他眼神微動,古怪的咒文自脣間吐出,在吐出最後一字時猛得擡掌將自身靈壓打入她額心,以那潤玉爲媒介再次強行融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瞬間撕心裂肺的哀嚎響徹整個雙殛之丘。
而後片刻,是死一般的寂靜。
在場的死神續勢待發嚴陣以對,藍染單手扣着已如傀儡娃娃一般了無生氣的她的後腦,緩緩勾起脣角,輕描淡寫的命令,“無雙,卍解。”
他話音才落,那清冷異常毫無起伏的聲音緩緩響起,“王刀令,萬刃歌,”黑色的火焰如洪水一般以她爲中心向周圍蔓延,頃刻遮天蔽日,“王歌屠戮,冥刃赦生,”隨她每念一字,四周的嗡鳴聲便強一分,所有死神手中的刀,彷彿都回應一般輕顫低吟,似渴血嘶鳴急欲出鞘,“祭魂制裁,焚焱斬業...”
“星羅棋佈的獸之骨,尖塔紅晶鋼鐵的車輪,動既是風,止既是空,□□互擊之聲滿溢虛城,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志波空鶴全力一記鬼道瞄準藍染頭顱轟去。
藍染捨棄吟唱丟出一記鬼道,在空中抵消了雷吼炮的威力,紅藍餘光還未散去,夜一已藉此爲掩護,棲身上來,直劈他制着雙的左手,“絕不能讓他卍解!”低喝一聲,故意引他發現。
藍染以右手格開夜一攻擊的同時,碎蜂的身影已閃到面前,飛起右腳橫掃他腰際。
“碎蜂!”
電光火石之間,碎蜂腰間血花飛濺,幾乎被攔腰斬斷,摔倒地面,雙仍維持着那個擡手攻擊的動作。
“停下啊雙!你都在做什麼啊!”本應沒有資格出現在這裡的人,似是鼓足了最大的勇氣衝了過來,手中顫抖着的刀卻停在空中,怎麼也揮不下,她的手卻毫不遲疑的貫穿她的胸膛,她拼盡力氣,扯住她的衣服,淚流滿面的咆哮,“醒醒啊,雙!”
那白髮的死神瞳孔一縮,大叫着衝上來,“丹羽!”
“嘖~真感人吶~”身後的藍染輕笑忽然一頓,“恩?”
她眸光波動,卻仍是任對方抓扯着自己的衣襟一點點下墜,未受影響的念着,“卍解,天地焚風,萬物歸...”聲音在最後一刻戛然而止,遙遠的召喚終於無比清晰的傳入腦海中。
“啪!”額間的潤玉從正中斷裂。
她低頭,眸光一點點凝聚起來,望着扯着自己滿身是血的人,終於從顫抖的脣中擠出那人的名字,“若...晝...”淚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我叫你雙可以吧,你也叫我若晝好不好,我們做朋友吧~’那人明麗如夏如暖陽的笑臉猶在眼前,這一刻卻蒼白無比,但仍是望着她儘量扯出了微笑,“你醒了...雙...”
雙纔要伸手拉她,後頸一陣巨痛,“呃!”
“真是麻煩,”將人劈暈的藍染輕嘆了口氣,“最期待的卍解竟然被破壞了。”扯起雙,環視一找周,再次勾起脣,“抱歉了各位,時間到。”
“快離開!”夜一立刻反應過來,和衝上來的浮竹隊長各自抱了自己重傷的部下瞬步退開。
三道反膜自空中射下,天空被大虛撕開。
藍染腳下的地面浮起,向天空緩緩飛昇,他看了眼倒在腳邊的雙,“那麼王刃的卍解,就等完全融合好再展示吧。”
“東仙!滾下來。”狛村隊長憤怒傷心的仰天咆哮,“東仙!老夫不明白你爲何成爲死神?不是爲了亡故的友人嗎?不是爲了貫徹正義嗎?你的正義,到底消失到何處了?”
“我說過了吧,狛村,在我眼裡所映照的,一向只有最不染血的那條道路,正義經常存在於此。我所步上的道路,就是正義。”
“居然到了跟大虛聯手的地步,”浮竹十四郎攬着滿身是血的若晝,仰望藍染,“你到底爲了什麼?”
藍染居高臨下的俯視,“爲了尋求更高的境界。”
“你墮落了嗎?藍染!”
“你太傲慢了,浮竹。並沒有人一開始就是站在天上的,不論你,或是我,就連神也是。”藍染摘下眼鏡,單手捏碎,“但這天之王座,令人難以忍受的空白期也將要結束了。”他將頭髮向後攏去,眼中的野心霸氣盡顯無疑,“從今以後,我將立於天上!再見了,各位死神。再見了,旅禍的少年,以人類而言,你真是相當的有趣。”
就在藍染說完,轉身邁入大虛撕開入口,反膜消失的瞬間,一道白色的身影憑空出現,血花毫無預兆的在空中怒放,搶走了藍染手中暈厥了的人,他側目冷睨,對上藍染驚愕的眼神,“你還沒有資格碰觸,我的無雙。”
天空在他身後合攏,他橫抱着她,徐徐落下,在他碰到她的瞬間,她身上的血跡已經消失,衣衫須臾恢復成無暇的白,湛藍的天襯着被風托起的潔白衣袍,彷彿展開的羽翼,銀絲紅髮在他們周圍糾纏飛舞,美得不似人間,風華絕代,恍若天人。
落地,他伸手撫上她的臉頰,他的手撫過之處,那盤踞在她身上的詭異咒文正一點點消失。
他望着她,專注深情,溫柔認真,彷彿世間唯她一人,“我來接你回家了,我的,無雙。”
經過幾番變故的衆死神戒備的看着,一時之間,竟沒人上前,也許是沒人忍心打擾這樣唯美溫暖的畫面。
山本總隊長睜開雙眼,不甚確定的看着那人的如玉面容,“您...難道是...”
“喲~”他擡頭看着山本總隊長,微微勾起脣,一笑傾城,“久不見了,小山子~”周遭的人似乎在那一笑裡,看到了漫天飛舞的妖嬈紅楓,聽到了千萬桃花一起盛開的聲音,然後立刻在他最後一句話中集體風化,“我記得你小時候挺順眼,怎麼長着長着寒磣成這樣了。”
直到一聲嚀嚶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他懷中的人緩緩睜開眼,難以置信的看着他,伸出微微發抖的手,停在他頰邊,生怕只一碰觸他便會在眼前消失。
他含笑握住她的手,擁她入懷,柔聲喚她,“無雙。”
下一刻她扎入他懷中,緊緊環住他,用顫抖着彷彿從心頭擠出的聲音喚他,“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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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時間:蕭之前生病住院,到現在還在家修養中,集結了無限怨念和莫名其妙的靈感,最終決定開挖此坑,現代慢熱口水小白文,且鑑於蕭經常被批評羅嗦、文風不夠不華麗,歡迎大家去踩,不過請慎入自備避雷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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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筋動骨一百天,傷心徹骨又何止一百天?
每每想到你,我總是舊傷復發,腰心隱隱作痛,
那痛絲絲蔓延,直抵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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