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瑞珠一心想要和春航再試試別的花樣,可春航壓根兒就不再給瑞珠這個機會,只要一想起那天晚上自己的放蕩狂浪春航就會一陣一陣的從骨髓裡感到羞恥,瑞珠知道一個人保守了二十年的規矩不可能在一夕間完全顛覆,所以也不強求他,但每天晚上的引誘糾纏卻是絕對少不了的,春航雖然抵死也不願再重導那天晚上的覆轍,卻依然每次都被瑞珠悉心挑逗得求生不得求死不成,只能緊咬着嘴脣苦挨,瑞珠雖然每次歡愛時不把春航逗到快要崩潰就絕不罷手,但盡興之後卻又絕對的溫言細語、百般呵護,弄得春航羞也不是惱也不是,漸漸也被瑞珠帶得品出了些滋味,一顆老是不上不下提着的心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瑞珠一顆心全撲在如何讓春航更熱情的迴應她的事情上,每天只膩着春航,不是和他喝茶下棋就是聽他彈琴在他身旁甜言蜜語,自從春航搬進瑞珠院子的第二天蕈香和茹葉也得到通知說是王府裡的大小院子都要重新粉刷修葺,所以讓他們也搬進沁露園的側房裡,那兩人雖也依言搬了進去但卻只是閉門不出,王府裡自從出了事服侍的下人也銳減了許多,所以除了一天三餐還有人能見到王爺的那兩個侍寵其餘時候就看不到他們走出偏房一步,憐香和惜玉雖然對瑞珠現在專膩春航的事心裡喜歡,可也有些可憐做人一直都是兢兢業業、溫婉嬌柔的蕈香--
其實憐香和惜玉也算看得明白,以前王府裡風風雨雨也發生過不少,但其中全沒蕈香的半分干係,所以雖然身份低下但蕈香其實是王府裡地位站得最牢靠的一個,但自從出了那事以後這蕈香的脾氣也眼看着變得古怪起來,原本茹葉閉門不出還有他的道理,而蕈香這樣就讓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惜玉原本以爲,既然她家主子把院裡的三個男人都搬到了一處,心裡自然是早有計較了的,但眼見着瑞珠現在一門心思全掛在春航身上其餘事一概不理,惜玉也開始有些吃不准她主子心裡到底在繞些什麼,這個問題在心裡憋得久了弄得惜玉心裡老是如小貓撓心一般的不舒服,最後只要偷偷的和憐香交換意見,結果還被憐香拿鼻子'嗤'了一頓,執拗道:
"我勸你也別瞎耽誤功夫亂猜了,咱家主子的心咱們什麼時候真正摸透過?與其在一旁亂猜不如靜下心靜靜的看事情怎麼發展……我看你與其瞎操心主子的事兒不如先摸透你自己的心思,你心裡老跟鬧貓似的不清靜,若是不好好梳理梳理遲早會因爲心亂生事!"
惜玉一張和憐香有九分像的小臉一下被戳到痛處的陰了下來,心裡雖然生氣但畢竟也明白這個世上和她最親的人是爲了她好,所以只能忿忿的哼了一聲,走到別處躲清靜去。
瑞珠每日癡纏着春航,一耗就又是十日,後背上的疤瘌全都脫了痂,瑞珠自己偷偷照銅鏡時看到一片瘦白瘦白的後背上七八道長痕全都紅嫩嫩的,倒也沒猙獰到哪兒去,雖然她心裡總覺得女人身上落這麼多疤有點不好看,但若是換位思考一下,讓她想像她原本那個世界裡一個年少英俊的俠客身上有些疤瘌,其實那模樣還是比較能打動一些少女心扉的,所以這麼想想瑞珠心裡原本的擔憂也就漸漸被拋到了腦後,最開始的兩天每次在牀上纏春航時還有些心結的滅燭火,後來慢慢也就不再在意這些,尤其是不滅燭火還能看到春航在春情難耐時又是渴望又是羞臊的誘人模樣,瑞珠就更不願意滅蠟燭了。
待到瑞珠後背上的痂全脫乾淨了,那隻一直無緣多見陽光的右臂也終於完全解開了束縛,瑞珠望着自己手背到小臂上那一段被熊齒劃出的深痕,因爲當初是硬把拳頭塞進巨熊口裡並且一直抵到喉嚨那邊的所以齒痕越到小臂就越是深,最後那邊還有冒似齒孔的肉疤堆積,瑞珠前後端詳了自己這隻右手半天,終於確定這隻看起來貌似傷到殘廢狀的手即使是在她那個世界的男人身上也很醜,所以乾脆就叫憐香和惜玉給她做了幾雙軟皮的護手,帶上以後從手背一直護到手肘,既暖和又不防礙活動。
春航見她有意藏起那隻傷手,就特意在私下裡把那幾雙軟皮手甲上用銀線繡上花樣,弄得瑞珠每天都喜滋滋的像憐香和惜玉秀她的漂亮手甲,憐香和惜玉見自己主子不但不沮喪反而似乎還有些自得其樂,就更樂得多恭維幾句瑞珠愛聽的好話多誇那些手甲繡得漂亮,瑞珠被憐香和惜玉拍得心裡舒服臉上自然就更加得意,倒是春航開始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瑞珠私下裡如何感謝春航自然不用再提,皇宮裡已得到瑞珠傷勢大好的消息,沒過幾天就傳下女帝旨意說是讓瑞珠好好在家修養,瑞珠被女帝放了一個月大假,算時間也要等到冬祭以後才用接着上朝,瑞珠在府裡得到這個消息心裡高興得不得了,太醫前來問診時只把身子裝得能多虛弱就有多虛弱,盼望着這病假能再多多沿長,至於這京城四處盛傳着納蘭王爺挺身護主、雖然熊口奪命但卻落下了一隻手的殘疾的謠言瑞珠卻不在意,她巴不得人人都以爲她殘了纔好--
眼瞧着自己身子已經大好,瑞珠算了算自己這次在牀上躺得時日比前兩次都久,裡裡外外居然在牀上待了將近一個半月,人在牀上待得久了就難免精力旺盛,瑞珠每日總纏着春航幾乎是夜夜春宵,春航雖然也從中漸生出些許的食髓知味,但畢竟從小是出生在官宦之家,總覺得這種事是羞恥忌諱的東西,即使是夫妻間也不應做得肆無忌憚,剛開始那段時間瑞珠還在傷中,所以春航總是依着她的性子任她胡來,可後來見瑞珠的傷也完全好了,精力似乎又比之前盛了許多,心底那二十多年教養出來的倫理觀念就又悄悄冒了出來,一方面春航是真覺得每日都被瑞珠這樣癡纏不好,另一方面春航又有些害怕那個漸漸被瑞珠勾引得似乎越來越放浪的自己,所以近幾日瑞珠求歡漸漸越來越有受阻之感。
對春航的心思瑞珠心裡也漸漸有所察覺,原本只想憑自己的蠻纏耍賴來繼續得甜頭,但後來看到自己的招數越來越不管用,瑞珠想想這每日都吃得到的東西就算是山珍海味也會吃膩,這樣就不如偶爾打打牙祭更讓人慾罷不能,所以也就順着春航的心思老實了幾天,那一日瑞珠正纏着春航要聽他彈琴,月總管忽然捧着一塊玉佩靜悄悄的走進花廳,瑞珠向她招了招手,月總管就必恭必敬的走過去壓低聲音道:
"主子傷的這一個月裡總有一個花樓的哥兒想進府來看主子,都被屬下們擋了回去……屬下也知道那人是主子您保的人,可王府裡無理無由的進一個小倌兒實在有傷府體……今天這位哥兒又過了來,而且還帶來了主子的玉佩說是這是他是您的人的憑證,我看主子這兩看精神也不錯,您看這究竟……"
瑞珠一看那玉佩就知道來的人究竟是誰,春航在那邊低着頭靜靜的挑着琴絃試音,但月總管的聲音雖不大卻也足夠讓春航聽見,瑞珠見春航頭也不擡的沒任何表示,就想了想揮了揮手刻意的用雖然壓了低卻也能讓春航聽到的聲音小聲道:
"把玉佩還給那人,告訴他別急,如今王爺身子好了,自然會去看他,叫他明天身上洗得乾淨些,別又弄上那些不香不臭的怪味兒--"
月總管低低說了聲'是',看着月總管退了出來,瑞珠轉過頭望向低頭不語的春航,想了想,忽然笑道:
"我這裡有首歌,光有詞和調兒了,還沒曲子,你可能幫我配一首琴曲寫下來?明天我也好給那要用的人帶過去。"
"……"春航低着頭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瑞珠在這邊看着心裡暗自打起算盤,春航低着頭'叮叮咚咚'的挑了半天琴絃,終於擡起頭溫玉一般的眼睛,不冷不熱的閃了閃才輕聲說:
"王爺想要什麼樣的曲子?"
明顯的從春航的稱呼裡感覺到了春航隱藏起來的不快,瑞珠心裡大呼三聲萬歲,但面上卻沒什麼表現的想了想,開始把記得曲調過門先輕哼了出來。
瑞珠把全部曲子全哼唱了一遍以後纔開始從頭開始低聲把詞給唱了出來,若不是曾經通過一次又一次的教那個小白讓瑞珠徹底知道了自己這個身子擁有一副不錯的嗓子,她還真不好意思在才藝絕佳的春航面前獻醜,春航原本只是面無表情的靜靜聽着瑞珠哼唱,等到後來瑞珠把詞也加上了以後那張一直沉穩淡泊的臉上漸漸露出一絲掩飾不住的驚訝和……不快。
眼見面前的男人眼底深藏着的……不快,瑞珠心裡已肯定那……不快應該就是醋意,春航聽到瑞珠唱完,沉吟了片刻,低下頭用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的勾了幾根弦,反覆試了幾次,瑞珠已聽到她哼的曲子已經在春航手下漸漸出了模樣。
"就這樣就這樣……這裡……嗯……這樣能不能再加幾個連起來的音?對,我想的就是這個……這裡,這裡能不能再快點?華麗一點比較好--"
瑞珠在一旁一邊聽着春航手下漸漸彈奏出大半的曲樣,一邊興奮異常的時不時的指手畫腳,春航不氣不惱,反倒異常認真的順着瑞珠的意思反覆修改着他彈出的曲子,兩個人從吃完午飯就開始這樣邊修改邊作,一直華燈初上,春航低着頭把兩個人商量着改好的曲子完完整整的彈了一遍,瑞珠着迷的望着已完全流暢的彈奏出她心中曲子的春航,等到最後一個春航撥完最後一個流水回尾,瑞珠輕輕出了口氣,剛喜滋滋的要開口講話,還沒出口的話已被春航面色如常的打了斷。
"春航還要把這曲子寫下來,王爺就一個人用膳吧。"
剛開始瑞珠還沒反應過來面前這穩重細緻的人怎麼會突然變得冷冰冰起來,一直望着春航收起琴靜靜的走出屋門,瑞珠纔想起她剛纔爲了讓某人吃醋而特意、嗯,就是特意的說要去花樓……如今見春航雖然面上沒露出什麼但心裡卻一定滿是不快,瑞珠有一種計謀得逞的得意。
這邊春航一個人回了房,清桐眼見飯菜都擺在了桌子上但主子卻沒心思吃的冷着臉坐在書桌前,清通雖然有心想勸但卻不知道這原本處得跟糖藕豆似的兩個人是因爲什麼又賭了氣,原本兩個人自從瑞珠受上以後就幾乎是一直同吃同睡,雖然春航在瑞珠院子裡也有自己的房間但卻基本沒怎麼被放回去睡過,春航見瑞珠沒留他,那意思自然就是希望他能早點把曲子寫出來讓她送給'那個要用的人'--坐在書桌前對着白紙發呆的春航也不覺自己是在生氣,只覺得自己心裡堵得有些吃不下東西,既然吃不下那就乾脆快點給那人寫完曲子也好完成那人的心願,春航想想今天終於可以按他心願的不必再讓瑞珠纏得睡不好覺,本來應該覺得欣慰的事卻讓他心裡莫名的起了一層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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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11日 星期四 9:51:42 PM《穿越文合集》第五章
四時花開2作者:宮藤深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