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太白這番話也是有些道理的,蕭林知道軍方向來認爲曙光學院將來的威脅是來自其他學院,而不是殖民地本身,因此他們更寧願將優先的人力物力投入到對其他學院的防備上,而在和其他附庸國的處理上,只要保證核心,也就是復活塔就完全可以了,至於誰做皇帝,那和他們毫無關係。
可蕭林臉色卻變得更差了,他同時也想到了個更爲嚴重的問題,問道:“這次月考的具體內容,有多少人知道?”
“不多,但也不少,因爲牽扯到情報和外交幾個部門的配合,所以相關人肯定是知道的,但對外界則是保密的。”
樑太白皺了下眉頭:“你覺得是我們內部有人出賣了你們的情報,才導致你們被伏擊?不太可能吧,出賣自己人有什麼好處?”
“我也很想知道原因,否則的話,這一切看起來都太巧合了,偏偏是我們剛進入薔薇境內就遭到偷襲,剛抵達城鎮就被人給抓住,敵人如果不是完全掌握我們的動向,沒可能設下這樣的埋伏。”
“你別太多心,我想肯定是哪個環節出了點問題。”
曙光學院駐薔薇公國的大使館位於最繁華的地段,這幢有着明顯中國特色的建築老遠就能看得見,比起王都其他地方的冷清,使館門口卻是熱鬧非凡,大量的人羣擁擠在這兒,看到樑太白出現後,這些人蜂擁而上,附近維持秩序的薔薇士兵不得不吆喝着上來進行驅趕,甚至用皮鞭肆意的鞭打,才堪堪讓出了條路,讓樑太白領着蕭林進去。
蕭林回頭看了眼那些被粗暴推到在地,在鞭笞中痛苦呻吟的衣衫襤褸的人們,面露不忍之色,低聲說道:“這樣真的好嗎?”
樑太白嘆了口氣,卻是頭也不回地說道:“在這裡待久了你自然習慣了,諾瑪世界的國家大多如此,王權或者神權至上,平民是毫無權利可言的,那些人是想在我們這裡獲得進入曙光學院殖民地的簽證,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爲什麼?大量廉價的勞動力不是好事兒嗎?”蕭林反問道,雖然曙光城的建設已經相當完善,但周邊幾個殖民地的建設始終都在進行中,他們作爲殖民者自然沒可能去做那些粗活重活,這些工作只能僱傭本地土著們去,因此人口對殖民地發展還是相當重要的。
“本來簽證發放的審覈還算寬鬆,可是……”樑太白在這兒停頓片刻,四下看看沒人,才附耳低聲道:“校長遇刺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吧,刺客就是通過簽證發放進入首都的,你說這口鍋誰來背,誰敢背?所以啦,自那之後,簽證發放的審覈已經苛刻到近乎變態的程度,我們也不敢隨便籤了。”
蕭林吃了一驚,校長上學期末遇刺的事情其實算是雷聲大雨點小,在最初發生時候是震驚了很多人,可隨後包括報紙在內,卻鮮有再談論的新聞報道,並且在刻意的輿論引導下,很多人都已經漸漸淡忘。
他有心瞭解更爲詳細的內情,但現在還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作爲曙光學院的附庸國家,大使館的設施條件都是高規格檔次的,瑪瑙鑲嵌的裝飾品,精緻的高等獸皮沙發,金絲地毯,五星級酒店待遇也不過如此。
據樑太白說,因爲薔薇戰亂,大使館近期還是比較繁忙的,大多數人都外出辦公,留守的只有幾個職務不太高的普通公務員負責清點文件。
樑太白的職務看起來還挺高,因爲他的私人辦公室是間很寬敞奢華的房間,牆角的壁爐讓房間內暖烘烘的。
“給你喝點當地的特產。”樑太白很熱情地爲蕭林準備着,不過既不是咖啡也不是茶,居然是朵淺紅色類似薔薇的花朵,花是連帶根莖一起被拿上來的,樑太白笑着說道:“這是薔薇花,哦當然不是我們所理解的薔薇,而是諾瑪世界的薔薇,這個公國的象徵。”
蕭林有點無語,莫非當地流行待客時上朵花來欣賞嗎?
樑太白卻已經哈哈笑着,自己也拿起朵薔薇花,然後又取來一根很細的吸管,順着根莖插進去,然後放到嘴裡猛吸一陣,只見淺紅色的花瓣頓時變得黯淡下來,轉瞬間就枯萎。
蕭林看得滿臉驚歎,也如法炮製試了下,抿着習慣用力吸了吸,果然感覺到一股清涼的液體流入嘴巴中,順着喉嚨管流進肚中,那種淡淡的芳香中帶着最醇厚的自然甘甜,那股清涼瞬間流遍全身,甚至連因爲剛剛復活後的疲憊都因此減緩了幾分。
“真不錯。”
“哈哈,是吧,這玩意兒在各大學院可都是暢銷貨。其實不同顏色的花瓣,都有各自不同的味道。”
樑太白本來還想繼續介紹,不過看蕭林心不在焉的模樣,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很明智地轉移到正題上:“關於綁架你們的人,你有什麼頭緒嗎?我這邊能用的人不多,不過薔薇公國對我們唯聽是從,拜託他們幫忙還是可以的。”
“我有點懷疑是阿薩貝諾。”
“又是那個老不死,他孃的,上次野火鎮的事情已經把我們折騰得夠慘的了,如果是他的話,可就有點麻煩了。”樑太白皺了下眉頭,上學期蕭林和莉莉絲在野火鎮遇到了阿薩貝諾所控制的亡靈,甚至還發現了被污染的復活塔。不過這些事情至今也沒有掀起半點波瀾,顯然是被人刻意隱瞞了下來,大概也是怕在殖民地引起恐慌。
“對了,當時野火鎮的事情,是怎麼處理的?”聽起來這個樑太白似乎對上學期那次事件有所瞭解,作爲當事人的蕭林自然忍不住追根究底多問了句。
樑太白又吸了兩朵薔薇花,然後靠在沙發背上,沉吟許久,纔有些含糊說道:“那件事牽扯到多方面,而且很嚴重,學院已經將此事上報最高評議會,你要知道不是萬不得已,是不會輕易什麼事情都上報到那的,總之這件事已經不是你我能夠隨便揣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