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的思維已經混亂,他決定暫時放棄那個山間石林的懸疑解答,首先了解一下鮑斯和格雷斯兄弟這三年是怎樣過來的。如果真的已經陷在神秘的黑竹溝裡,恐怕就九死一生了。
鮑斯和格雷斯經歷的兇險太多,但是爲了相互之間能夠得到有用的信息,他們還是詳細地講述了他們的經歷。
鮑斯和格雷斯從父親口中得到的關於黑竹溝的信息有限,因爲他的曾祖父和曾祖母在當年進入黑竹溝之後,隨身攜帶的儀器就失靈了,他們多半時間是在某一個地方轉圈子,不知不覺就闖入了侵略者的營地。至於那片地域到底處於什麼經緯度上,他們根本就不知道。
因爲“黑竹溝”內的大部分地域都沒有人涉足,所以人們對“黑竹溝”內部的情況知之甚少。鮑斯合格雷斯兄弟經過縝密的調查和走訪,但是得到的都是同樣的忠告,千萬不要進去。
鮑斯和格雷斯兄弟爲了曾祖父的遺願,已經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他們決定冒險一試。他們在當地用了很大的代價才找到一個原意帶路的嚮導,於是,他們進山了。
他們走進山谷的第三天,那個嚮導不知去向,他們的儀器也失去作用。
鮑斯和格雷斯見沒有了嚮導和儀器,決定暫時放棄,先出去請教專家,等了解詳細之後,重頭再來。
對於進來的路,鮑斯和格雷斯多少還有些印象,他們就憑着那種印象向外走,可是他們走了三天,見到了不少山谷、竹林、溪流和瀑布,卻怎麼也沒有走出去。
好在山中有水果和溪水可以飲用,沒有把他們餓死、渴死。
兄弟兩個想了好多辦法,就是找不到出路,無奈之下就採用選定方向、曉行夜宿的辦法向心目中的北方走去。
本來這個方法不錯,只要一直向北走,就一定能走出去。
然而,他們在行走的過程中,總是碰到一些溝壑、河流和懸崖絕壁的阻擋,因爲無法逾越,只好繞行。可是在這茫茫的山谷中,想繞行溝壑、河流、懸崖和絕壁,談何容易。繞着繞着就又轉了回去。因爲山中經常陰雲密佈、霧氣升騰,要不就是古樹遮天,很難見到陽光,方向也就根本無法判斷,轉眼間就過了十幾天。幸運的是他們沒有碰到豹子或雲豹以及黑熊,碰到的都是一些小動物、爬行動物以及岩羊等,否則,早就小命不保。
既然選定方向走不出山谷,就沿着河流走。沒想到這高原河流多半都是地上、地下跳躍的河流,有時被高山擋住,它就一頭扎入地下。兄弟兩個想從地下走出,幾次都被堵了回來。
無奈之下,他們就開始尋找巖洞,等待救援,但是新的問題又出現了,可以棲身的小型巖洞很多都在懸崖峭壁、樹木稀少的地方,那裡沒有水源,也沒有可以充飢的食物,依靠吃草根、樹皮和野菜肯定是不行的,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生病,生了病就別想起來。更爲主要的是,有些野獸爲了躲避天敵,也選擇這些巖洞作爲居所,好多時候都會發生人獸爭奪戰,兩人合力對付單隻野獸還可以,但是必須周邊的環境好,要有立足和周旋之地,才能僥倖取勝。要是對付多隻野獸,只能是給野獸送去大禮,奉上大餐。
他們就這樣開始了野人生活,邊逃亡,邊尋找曾祖父曾經進入的山洞。
他們棲息過山洞、竹林、草灘,棲息過山崖、河邊。
他們始終弄不明白,自從進山以來,經常做噩夢,經常出現幻覺,有時候幻覺與現實一樣共存,無法分辨,並且維持的時間較長。
由於無法走出山中,兄弟兩個放棄了走出森林,決定繼續尋找曾祖父留在這裡的“約櫃”。
他們在冬季來臨之前找到一個沒有動物與他們爭搶的小山洞,儲存了大量水果,動手編織了保暖用的草簾、草蓆等物,決定像動物一樣進行冬眠。可是還未等到達春季,水果就吃完了,只能用草根、樹葉等充飢。
在春暖花開的時候,他倆又開始了艱苦的尋找,但是,依然徒勞,到處都是山、水、樹木、草灘、竹林、懸崖峭壁,進入過幾個大型溶洞,都不是曾祖父埋藏“約櫃”的那個洞,還險些葬身其中。
去年的七月份,他們第一次看見了人。
那是七月初的一天早晨,兄弟兩個還像往常一樣,無頭蒼蠅似的尋找山洞,在走過一個兩岸都是光禿禿的山石,下面是峭壁溪谷的時候,遠遠看見兩個年輕人從上游方向走來。兄弟兩個一陣激動,瘋狂地奔向兩人,口中大喊:“哎,朋友——朋友——”
他們看清了,那兩個年輕人是一男一女,兩個人肩並肩地走在懸崖邊上,似乎沒有看見跑向他們的鮑斯和格雷斯,也沒有聽見他倆的喊聲。
鮑斯和格雷斯以爲距離太遠,他們沒有聽見,就繼續向前奔跑,仍不斷地呼喊。可是那兩個人還是聽不見。鮑斯和格雷斯以爲兩個人的聽力和視力都有問題,就不再奔跑,站在懸崖邊上等待。
兩個年輕人終於走到了鮑斯和格雷斯的面前,鮑斯看得清清楚楚,男孩一身牛仔裝,背了一個牛仔揹包,包不大,但是鼓鼓囊囊,像是塞了不少東西,手中拿着一把小鎬,女孩是黑色牛仔裝束,同樣背個牛仔包,手中拿了一把短小的砍刀。但是,他們來到鮑斯前面的時候,沒有吃驚的表現,仍旁若無人地向前走。
鮑斯站在兩個年輕人的前面,開口對兩人說:“朋友,你們好,能帶我們走出深山嗎?”
兩個人沒有任何反應,但是他們之間仍有說有笑。
鮑斯和格勒斯氣憤以極,拼命地喊叫,但是,無濟於事,那兩個年輕人就像兩個幽魂,飄忽忽地從他們身邊走過。鮑斯的肺都要氣炸了,但是他覺得不便發火,他躲到一邊,默默注視他們。
他聽見了男青年地問話:“你知道天路嗎?”
女孩說:“什麼天路?”
鮑斯一聽,當時就傻眼了,男孩女孩都會說話,也都能聽見別人的講話,是有意不理他們,他正要發火,就聽男孩講:“就是我們上天的路。”
“上天的路,我們不是已經昇天了嗎?”
“不,我們正走在天路上,剛纔那個老伯不是告訴我們,一直先前走,走過峽谷拐彎的地方就是天堂嗎?”
“哦,我忘記了,他還說到了天堂就會忘記過去,那裡非常美麗,遠遠勝過凡間,不過,我要是想我的爸爸媽媽該怎麼辦?”
鮑斯一聽,這兩個年輕人是要自殺,他剛想前去制止,又覺得不對!
真的要自殺,沒有必要背個包,也沒有必要來到這原始森林,他們在幻境中?鮑斯不再猶豫,認定他們是被什麼東西迷惑了,正處於神志不清的狀態,鮑斯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但是,他還是晚了。
兩個年輕人已經右拐到懸崖邊上,同時說了一句:“到了”就飛身躍入懸崖,並從崖下傳來兩人的笑聲。
鮑斯只觸到男孩的揹包,但是沒有什麼感覺。
鮑斯和格雷斯站在懸崖邊上,縱眼向崖下望去,崖底一片烏蒙,到處霧氣飄蕩,隱約看見溪水歡流,一切都沒有改變,兩個年輕人沒有昇天,而是入地了。
“天路?”鮑斯和格雷斯不斷重複男孩的話,心情情極爲沉痛,他們爲兩個年輕人感到惋惜,不知道他們爲什麼選擇天路。
突然,格雷斯覺得不對!
他對鮑斯說:“這兒森林如此神秘和兇險,看他倆的樣子好像剛剛進入森林,身上沒有污漬,那麼說,出口離這裡不遠了,而且他們還說前面有一位老伯,我們按照這個方向走,就一定能出去。哇!我們得救了!”格雷斯高興得就像個孩子。
“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世界上很少有視死如歸的人,只有少數極端分子不懼怕死亡,一般自殺的人在自殺之前都要進行一番痛苦的思想鬥爭,臉上的表情都很難看。我看他倆有說有笑,不像要自殺的樣子,他們肯定是得到了暗示,或者是意識受到別人的控制,走,我們到前面看看,是否有他們說的老伯。”
鮑斯和格雷斯沿着崖頂就向上遊走去。
他們走了很久,一直走到一個巨大的山洞前面,被懸崖擋住了,溪水從山洞裡面轟鳴而出。
他們沒有看見兩個年輕人所講的老伯。
山洞中水流兩側各有一塊凸起的斷崖,斷崖上勉強可以行人。
鮑斯和格雷斯從斷崖上通過,進入山腹之中。
山腹裡面很大,聚集了一處山內湖泊,不知是什麼原因,湖泊的兩側都有一個平臺。鮑斯和格雷斯通過平臺繞湖而過,前面又出現一個無水的洞口,但是光線已經很暗,沒有照明很難行走,格雷斯從後背的揹包中取出一支火把,將其點燃。
兩人舉着火把就向無水山洞走去,他們希望這就是他們想找的那個藏着“約櫃”和曾祖母遺骨的山洞,但是根據洞內情況分析,這個洞父親的描述不同,因爲這個洞中到處都掛着石鐘乳,是一個典型的溶洞。他們仍心存僥倖,決定繼續前行。
走過幾百米之後,發覺溶洞變成了三條,每條都變得寬大。兩人用砍刀做了標記,選擇左側的溶洞進入,這個溶洞不比剛纔,開始曲折複雜,溶洞的四周都奇形怪狀,凸陷盡生,石鐘盤旋、怪石陡起,行進艱難。他們邊走邊留下標記,又走了將近一個小時,眼前出現了一個很大的空間,腳下似乎有一個斜坡,由於火把的光亮有限,看不見坑底的狀況。
他倆小心的接近斜坡,一不留神,就摔倒在地,滑向深坑。格雷斯手中的火把也脫手而出,同時滑落。
將近一分鐘的時間,他倆被什麼東西擋住了,而且撞得身體疼痛,火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熄滅了,眼前一片黑暗,一股腥氣直撲口鼻,格雷斯忙了半天,纔將另一支火把點燃。可是,兄弟二人看見眼前的情景,差點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