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妹還記得,雷克、郭海坪和丹花在河邊與灰衣劍客相鬥的時候,她在那個方形木箱之中的綢袋中發現一個小冊子,由於情勢危機,她沒有給雷克看。可是,當制服了灰衣劍客之後,卻發現了楚天峰,又因時間緊迫,幺妹還是沒有機會。等到雷克前去山谷解救婁一龍回來之後,她就把此事忘記了。
現在,她突然想了起來,但考慮大家在旅途中很不方便,她就沒有做聲,希望達到目的地再說。
十個人的隊伍,揹簍、刀劍、繩索,再加上那個白色的木箱和小型方盒,看不出他們是在逃難,也看不出他們是進軍魔界,倒像一個小型分隊的遷徙。
走在路上,雷克對婁一龍和對大家說:“自從那個山腹被大水衝擊而毀滅之後,這山谷裡奇怪的現象少了許多,比如,我們幾次遭遇的那種‘陰風粒子團’和那種索魂的音樂就再也沒有出現。這就證明,山腹的垮塌的確毀滅了一些機關或者是控制源,致使山中部分障術消失。但是,還有很多難解的事情仍在不斷髮生。山腹的破滅是消失了一些東西,但有些事情卻因山腹的毀壞而變得更爲複雜。所以我斷定,消失的那些怪現象,可能是收不到山腹發出的指令而喪失思維能力,那些新生的東西可能是因爲收不到山腹的指令致使程序失控,出現了變本加厲的跡象。所以,我們這次重進山腹,可能會遇到更大的危險,以前有那個‘約櫃’和安娜頭顱雕像作爲護佑,現在,我們手中可以依靠的就是這幾隻寶劍了。”
“不,還有那個木箱。”
幺妹和祈平同時想到了木箱。
對於祈平來說,那個木箱是她第二次生命的襁褓,也是瑪麗第二次生命的搖籃,最爲主要的是,木箱中包含了穆哈德對她的暗示。儘管到目前爲止,她還沒有完全理解穆哈德的意圖,她還是對木箱抱有極大的希望。木箱不但讓她和瑪麗、楚天峰起死回生,還能讓旗雲和郭海坪的斷肢復原。所以,她把它看得很重,她認爲這個白色木箱是個寶貝,它能夠逢凶化吉,能夠轉危爲安。
對於幺妹來說,她並不懂得木箱那些秘密,只知道它有一個特殊的性能,就是人在裡面可以失去蹤影,並可自行傷愈。她對那個木箱充滿了好奇,也有了好感,她認爲那個木箱就是上帝。
雷克的想法和祈平、幺妹差不多,實際上,有好多事情他都寄希望與木箱,這就是他們帶上木箱的原因。
河邊的一段路,大家就走得有些艱難,可能是因爲長時間緊張的緣故。但是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郭海坪和旗雲的斷臂、斷腿復原之後,覺得與從前別無兩樣,兩人從心裡懼怕那種人形蟾,雖然說被它們吃掉還可以再生,但是,必須有那個地宮寒泉和那朵白蓮。現在,地宮毀了,他們要去的地方就有那種人形蟾的屍體,要是它們復活了,那可就慘了,真的被他們吃掉,就無處可以復原了。
郭海坪悄悄拉了一下婁一龍問道:“一龍,你說那個山間平地的山洞口的人形蟾能不能復活?”
婁一龍被郭海坪問得愣住了,他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即便是想過,他也不知道答案。
沒有得到婁一龍的答覆,郭海坪越發顯得發毛,他在手臂掉下之後所表現出的大無畏的精神,是一種災難臨頭的抗爭心裡,而身體沒有受到傷害的時候,那些恐怖現象就伴其左右,實在是一種不可名狀的壓力。
看看已經到了他們常走的上山之路,大家的心裡又有了壓力。
走在河邊的時候,視野相對開闊,沒有樹木阻攔,沒有草藤灌木糾纏。真的就要上山了,想想那些樹木,想想那些草藤和灌木,有時候十幾米之外就什麼都看不清了,那種壓抑又不知不覺地蒙在他們的心上。以往的來回奔襲都是因爲一種希望,抑或是一種焦急,在經歷一次次驚恐的心裡衝擊之後,他們都變得脆弱,那是一種周邊景物壓迫的明暗反應,不一定真的就是發自心底的恐懼。
走在前面的雷克發覺山上有些變化,他幾次從這裡走過,現在他覺得這裡非常陌生,根本就不像他曾經走過的地方。
雷克以爲自己的腦子出了毛病,忙問身邊的郭海坪。
郭海坪說他也有同感。
不僅他一個人有這種感覺,凡是走過這裡的人都有這種感覺。
濃霧鎖住密林,陽光的穿透力依然很強,把灼熱傾瀉到林中植物身上,也傾瀉到大家的身上,由於心情的不同,對身在林中的感受就不同,他們反覆探尋,事情總在有點苗頭的時候出現差頭,不是擱淺就是沉沒,總是不能撥開雲霧見日出,總是不能真相大白。這種打擊比身體受到傷害更爲嚴重。
他們不得不放慢腳步,仔細觀察,仔細搜尋,希望找到曾經熟悉的蛛絲馬跡。
雷克對大家同有這種陌生的感受而吃驚,他不得不對事情進行重新思考,他認爲,能夠讓人產生魔幻幻覺的不僅僅是大家談之色變的“白色幽靈”,還有山體自身。他認爲這山裡的一切都在變化,並非那些植物和動物,彷彿就連樹下的岩石也在變化,一定是什麼東西干擾了大家感覺器官。
走着走着,他突然聽到了一種風聲,那種聲音是久違的,是他響聽到又不願聽到的聲音。
“魔幻風影”的概念又出現在大家的思維之中。
這一陣風聲,來的突然,來的迅猛,然而,還像在山谷裡一樣,未見什麼物體,也未見身旁樹木因其而動,還是那種扭曲的空氣,抖動的視覺,還有那種叫人毛骨悚然的怪叫。
雷克握緊手中的寶劍,與郭海坪、婁一龍、格雷斯形成前後呼應之勢,把幾個女士保護在中間。
風聲和怪嘯聲只在他們身邊停留十數秒鐘就不見了蹤影。
然而,這十數秒鐘卻讓大家感受了十足的陰剎和寒冷,大熱的天,悶悶的林中就像蒸籠,每個人卻流出了冷汗。大家都知道,可能是安娜提到的那個“白色幽靈”終於找上了門。
剛剛放鬆的神經,還未等恢復常態,那種風聲又至,這一次更加緊迫,呼哨聲更大,彷彿一個巨大的無影漩渦,就在他們身邊迴旋,震得他們渾身都在抖動。
“陰風粒子團!”
雷克大喊一聲,大家瞬間停住了腳步,放下身上的東西,全部握緊手中寶劍。
急驟的風響和漩渦似乎沒有攻擊之意,再一次讓大家緊張起來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家瞪着驚恐的眼睛,站在茂密的樹林之中,似乎已經失去了行走的勇氣。
“雷克,我發覺這裡有些不對,和我們幾次走過的地方相去甚遠,是不是我們又迷山了。”
婁一龍開始擔心。
雷克也被這奇怪的風聲搞得心焦意燥,他本以爲那種風聲就是“白色幽靈”的化身,本以爲自己仍然可以看見他的靈核,或許與婁一龍再次合作,能夠讓其現出原型。但是,他明白是自己判斷失誤。當怪風捲土重來的時候,他首先想到那種“陰風粒子團”,他深知“陰風粒子團”的厲害,所以纔有剛纔的一聲喊叫,讓大家着實心驚。
婁一龍所擔心的事情,也是雷克和大家共同擔心的事情。
短短几天的時間,這裡就變得陌生,究竟是什麼地理現象的干擾,還是魔鬼的障術?
雷克對婁一龍說:“問題很複雜,我們儘量走得慢一些,儘量做出記號,以防迷路。”
儘管周邊的一切都變得陌生,他們還是有驚無險地通過那段樹林、箭竹和藤灌交錯之地,來到那處斷崖的邊上。
斷崖也非比從前,所有的地方都被厚厚的綠色植物覆蓋,已經不見山石裸露之處,看見斷崖的景象,雷克似乎明白了,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裡,所有的樹木和植物都加快了生長的速度,突破了他們常規生長的界限!
是什麼改變了它們?他說不清楚。
婁一龍等人也發覺了問題所在。
面對被茂密植物覆蓋的斷崖,大家的心都沉了下來,他們都恐懼那種吸引**的山洞,原來通過斷崖的時候,還有些沒有被完全覆蓋的山岩裸露,上面有沒有山洞一目瞭然,現在不同了,那種山洞好像隨處可見,就隱藏在茂密的植物背後。
由於找不到裸露岩石的地方,雷克和婁一龍商議,只能鋌而走險。
他們選擇一處植物相對稀少的地方,向上拋去了三角抓勾,在三角抓勾掛牢之後,下面的繩索被牢牢地固定在一塊巨石之上,雷克將另一條繩索也拴上巨石,一端系在腰間,順着那根緊繃的繩索就爬了上去。
很幸運,雷克沒有遇到那種魔鬼山洞。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努力,大家全部攀上斷崖,收好繩索之後,雷克懸着的心才放下來。大家也都現出開心的臉孔。
下午四點鐘,大家終於來到那個山間平地的山洞面前。
郭海坪在接近山洞的時候,眼睛不停地在草地中尋找,他沒有看見那些人形蟾,他的心裡開始緊張。
雷克和婁一龍分明記得,那些人形蟾被他倆用石頭打遍,它們紛紛死在這裡。可是,在它們死去的地方,竟然沒有見到一個屍體。就連在洞口被郭海坪肥肥的屁股壓扁的那兩隻人形蟾也不見了蹤影,就更不用說被他們摔下山谷的那幾只了。
雷克和婁一龍也擔心起來。
見大家都因爲那幾十隻人形蟾不見蹤影而恐懼,雷克只好叫大家暫時停在洞口,與婁一龍點起火把進入洞中查看,當確認洞中沒有人形蟾的蹤影之後,才叫大家進入洞中,趕緊消消身上的暑氣,儘快休息一下。
洞中巖峰的滴水依然沒有斷絕,和幾天前相比,好像還快了一點,尤其是水滴落下的地方已經有了不少的積水,這點點積水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黃金,因爲這裡的水可以喝。
爲了防止萬一,幾個男人商量在山洞的門口做一道嚴實的木門。
趁着天還沒有黑,他們開始了行動,砍樹去皮,剝棕繞繩,忙的不可開交,終於在太陽落山之前,做好了一扇木門,把山洞的洞口擋得嚴嚴實實,而且做到了連老鼠都鑽不進去的程度。不過,他們不是爲了防備老鼠,自打進山以來,他們還沒有看見過老鼠,他們是防備那種人形蟾。可他們並不敢想象,假設人形蟾真的復活,那道木門能夠阻擋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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